到天黑的時候,張無邪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夜長夢多,,鬼知道那李景達會不會出什么幺蛾子。
還有周宗,隨著一位親王的到來,,他承受的壓力必然倍增,,這時候的心理會不會發(fā)生變化,這也是一個需要注意的情況,,畢竟,,歷史上的周宗一直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家伙,這也是他能夠成為南唐政壇上的不倒翁的原因,。
這時候的周宗,,也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四個城門都沒有傳來韓熙載出城的消息,,但是齊王殿下也還沒有進城,,馬上就到關(guān)城門的時間了。
從金陵到宣州,,也不過就是三四百里路的里程,,更何況齊王率領(lǐng)的神武軍,那可是南唐的精銳啊,。本來江南的戰(zhàn)馬就不多,,但是對于禁軍六軍配備的卻都是清一色從北方買來的好馬。
按理說,,今天下午就應(yīng)該到了,。但是天色已晚,居然還沒有到,,莫非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周宗仔細想了一下,感覺半路出事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畢竟,,這里距離金陵太近了,皇帝的眼皮底下,,還容不得這樣一支武裝力量放肆,。
周宗更加擔(dān)心的是韓熙載,這家伙居然還沒有出城,,據(jù)武侯來報,,這兩個人居然還都在金山酒樓。
“叔言兄啊,,我只能幫到這里了,,你要是再不想辦法走,,我也是無能為力了啊?!敝茏谝仓荒茉谛睦锬貫閷Ψ狡矶\,。
其實周宗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如果放跑了韓熙載,,自己多半是要受到處罰的,,但是如果死死地看著韓熙載,把他交給齊王,,以周宗對于宋齊丘等人的了解,,韓熙載能夠保住一條命都算是幸運的了。
作為朋友,,他不忍看著韓熙載仕途全毀,,畢竟這是一位非常能干事的人,雖然因為為人十分桀驁不遜,,被先帝不重用,,但是其才華卻是實打?qū)嵉摹W屵@樣一位大才就此隕落,,的確是國朝的損失,。
當(dāng)然他也多少有些明白這位的想法,無非就是等著齊王來了當(dāng)著齊王的面逃跑,,免得自己受牽連,。然而這樣做的風(fēng)險卻是大了十倍不止。
“大人,,晚飯涼了,,小人為大人再去熱一下如何?”下人看見周宗還沒有吃完飯,,便走了進來,。
“不用了,我不餓,,要吃的時候我再叫你,。先拿下去吧?!?p> “是,。”下人答應(yīng)一聲便把飯菜暫時收了下去,。
宣州城里,,關(guān)于張無邪可能出事的消息已經(jīng)在三國演義的聽眾中間議論紛紛了。畢竟,昨天節(jié)度衙門的武侯驅(qū)趕聽眾的一幕還歷歷在目,,而張無邪也是兩天都沒有講三國了,。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從早上開始,,金山酒樓的后院里升起了一個龐大的黑球,,誰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由于前面三層的酒樓擋著,,所以人們從大街上只能看到黑球的頂部。大致可以看出來是一個球狀,,比房子還要大的黑球。
周宗也注意到了,,估計那就是那小子的逃跑的計劃吧,。但愿那東西真的能夠幫助韓熙載逃出去吧。
可是已經(jīng)到了酉時快結(jié)束的時候了,,那兩個人居然還沒有動,。
金山酒樓附近人影綽綽,主要是那些三國聽眾,,還都在附近不停地觀望,。當(dāng)然,這些有閑時間聽三國的人,,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名流,。
自昨天開始,他們就一直在金山酒樓附近徘徊,,聽了十多天的三國演義,,剛剛講到“赤壁之戰(zhàn)”了,蔣干中計還在半途呢,,突然停下來心里就像貓抓一樣,。
張無邪看了看天色,馬上關(guān)城門了,,不能再等了,。
周宗看著天色,酉時已到,,一揮手,,“傳令,關(guān)城門,?!?p> 城外,申師厚帶著三千人馬,,一路小跑著,,李景達被捆綁在馬背上,,一路疾馳?!翱?,要不然城門就關(guān)了?!?p> 張無邪帶著韓熙載,,坐進了吊籃,加大火力,,砍斷了繩子,,熱氣球徐徐升起。
岳不群在旁邊看著張無邪,,“少爺,,我一定會讓大唐所有人都知道金山酒樓的?!?p> 宣州城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夜色,,熱氣球在金山酒樓后院緩緩升起,一個巨大的黑球飄上了天空,。
外邊圍觀的人首先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看,快看,,飛起來了,!”
“那是什么?怎么會飛???”
“看,下面有人,,掛著兩個人,。”
“那是從金山酒樓后面飛起來的,?!?p> “各位,還記得城東的吳先生一個月前說的鯤鵬嗎,?”
“啊,,難道是鯤鵬之子?”
大街上的人紛紛嚷了起來,,這就是鯤鵬,?一個球狀的東西,到底是鯤還是鵬?顯然,,這東西不像一只鳥,,應(yīng)該不是鵬,要說是鯤,,倒是有點像,,但是鯤不是在北冥嗎?按說鯤是一種魚,,魚是離不開水的,,怎么能夠在空中飛呢?
對于更多的人來說,,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神奇的東西還在繼續(xù)升高。于是地上的人便開始吶喊了起來,。在這個沒有什么娛樂項目的時代,,任何一點能夠帶來新奇感的東西都會讓人們產(chǎn)生莫大的興趣。于是,,地面上的吶喊聲越來越響,。
周宗還在他的節(jié)度衙門里坐著,,也沒有掌燈,,嘴里喃喃道,“叔言兄,,我已經(jīng)盡力了啊,,請你不要怪我?!?p> 忽然下人慌慌張張地推開門,,“大人,大人,,鯤鵬,,鯤鵬出現(xiàn)了?”
“混賬,!什么鯤鵬,?慌慌張張成什么樣子?!敝茏趯τ谙氯嘶呕艔垙埖耐崎T進來十分生氣,。本來他就心情不好,這個下人的舉動讓他更是十分惱怒,。
“大人,,有一個東西飛起來了,大家都說是鯤鵬,宣州城里的人都看到了,,下面還吊著兩個人,,現(xiàn)在滿大街的人都在喊鯤鵬呢?!?p> “什么,?在哪兒?趕快帶我去看,!”周宗一聽下面還吊著兩個人,,頓時坐不住了,趕緊跑著出去了,。留下下人在后面喊,,“大人,您還沒吃晚飯呢,?!?p> 周宗跑到了衙門的院子里,看著天空中高高升氣的熱氣球,,使勁的朝著空中揮了揮手,,也不知道空中的人能否看到。
看著熱氣球升到了大約一百米左右的高度,,周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著身后喊了一聲,“弓弩手何在,,迅速集合到衙門前大街,。”
周宗走出衙門,,片刻后,,幾十名弓弩手已經(jīng)集合到了大街上。周宗朝著空中道,,“空中飛起的乃是妖物,,速速將它射下來?!?p> 旁邊一名游擊道,,“大人,只恐怕弓箭力有不及,,射不到?。 ?p> “射不到也要射,!”是啊,,射不到是一回事,,不理不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為與不能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的,。
“是,!”于是空中萬箭齊發(fā),然而,,這些弓箭的射程不過百步左右,,朝空中向上射又和朝前方水平射出不同,那些箭矢只射到七八十步高便掉下來了,。
張無邪在空中看著下面的箭矢,,也是嚇了一跳。然而看到箭矢全部落下去之后,,才松了一口氣,。韓熙載笑著道,“周大人看著我們飛高了才調(diào)集軍士,,肯定是不愿意射下來的,,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沒想到你這辦法還真是把周大人解開了,?!?p> 高空中有點冷,但是因為熱氣球飛得不是太高,,所以倒是可以忍受,。張無邪操縱著熱氣球飛出了宣州城,這才松了一口氣,??粗_下這座城池,,張無邪也是百感交集,。
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的第一座城池,給自己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在這短短的二十天里,,張無邪也算是在這個世界驚艷了一把。然而遺憾的是,,只呆了二十天就被迫離開此地,,這讓張無邪也是十分不甘心。
宣州城里的吶喊聲隨著熱氣球飛出了宣州而逐漸的靜了下來,。然而關(guān)于鯤鵬和鯤鵬之子的傳說卻再次在宣州城里傳開,。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鯤鵬之子就是張無邪啊,,怪不得他那么能干,,短短幾天就讓金山酒樓起死回生,,而且還講了那么精彩的三國演義。想到再也聽不到三國演義了,,那些人心里十分遺憾,,也因此對于節(jié)度衙門有了一絲的怨念,只是他們敢怒而不敢言,。
同樣留下的還有自行車的傳說,,那個不要人拉不要馬拉的怪車,只有張無邪能夠駕馭,,鯤鵬之子就是與眾不同啊,。
張無邪已經(jīng)飛出了宣州,但是宣州還有他的傳說,。甚至那些親眼看見熱氣球飛起的人,,在多年后依然以此作為津津樂道的資本。
剛剛飛出宣州城,,張無邪就看到了前方一支人馬,,在夜色下向著宣州飛馳而來,莫非是朝廷來的那位齊王,?
看著那支軍隊的規(guī)模,,張無邪心中一陣緊張,如果是朝廷的軍隊,,那么申大叔他們呢,?會不會遇到了不測?
想到這里,,張無邪已經(jīng)把手伸向了旁邊那三顆“鐵菠蘿”,,準(zhǔn)備給下面的軍隊來一顆。
韓熙載拉住了張無邪的手,,“不要急,,下面的不是朝廷的軍隊。朝廷的神武軍衣甲十分整齊,,正是你那位申大叔的人,。”
而下面的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上面的情況,。申師厚看著天空道,,“這小子真的飛了出來啊,終于不用交換人質(zhì)了,?!比缓笠粨]手,身后的軍隊迅速地停了下來,,這時,,他們距離宣州城的城墻已經(jīng)不到一里路了,。
下面點起了火把,申師厚向著空中高喊,,“上面是無邪嗎,?”
張無邪也聽到了申師厚的聲音,因為距離的問題,,聽得不太清楚,,但是可以判斷出來是申大叔的聲音。于是便開始把火力減小,,控制著熱氣球緩緩下降,。
被綁在馬上的李景達看著申師厚道,“申將軍,,你們要找的人已經(jīng)出來了,,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
“放了,?想得美,!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你已經(jīng)沒用了,?!?p> 李景達的命運在這一刻被決定了下來。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親王,,當(dāng)今陛下是我哥哥,你不要胡來??!”李景達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瘋狂的喊了起來,。
然后申師厚不為所動,,在張無邪落地的那一刻,便揮起了刀,。
刀光過處人頭落,,一代親王落塵埃,。
李景達至死也沒有想明白,,這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