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的時候,,歸義軍將士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池州,,讓最危險的心里也是一陣輕松,走了這么遠(yuǎn)了,,估計(jì)王繼勛是不會追來了,。前方就是江州,。
看著憂心忡忡的張無邪,韓熙載道,,“又在擔(dān)心前方的路了嗎,?”
“是啊,還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樣子呢,,只能邊走邊看了,?!?p> 申師厚在一旁笑道,“無妨,,說不定也會像池州一樣有驚無險,。”
韓熙載看著申師厚,,“你信嗎,?”
申師厚本來也是開玩笑的,為的是讓張無邪輕松一點(diǎn),,這時候見韓熙載如此沒有幽默感,,便是故意一臉嚴(yán)肅,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樣子,。
“大叔啊,那樣的幸運(yùn),,咱們能夠遇到一回就已經(jīng)是十分幸運(yùn)了,,可以說是老天爺已經(jīng)很照顧我們了?!钡拇_,,這樣的事情一百回里邊也不見得能夠遇到一回,眼不然南唐早就被敵人消滅了,。
“少主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關(guān)于江州倒是有一個好消息?!表n熙載在一邊道,。
“哦?韓大人有什么好消息告訴無邪,?”這個時候,,“好消息”三個字是張無邪最為渴望的。
“去年十一月,,江州觀察使杜昌業(yè)上調(diào)吏部尚書了,。然后陛下就令侍衛(wèi)軍都虞候賈崇出任江州。但是呢,,賈崇乃是先帝留下來的近臣,,此人對陛下十分忠誠,所以陛下沒有舍得讓他出來,?!?p> “啊,?那豈不是說駐節(jié)江州的奉化軍無人統(tǒng)領(lǐng),?”申師厚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一個虛弱的江州,,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
“你想多了,,留后!”韓熙載毫不留情的打擊申師厚,。
“留后,?什么意思?”張無邪顯然對于留后這個制度不太了解,。
“讓他兒子代領(lǐng)唄,。”韓熙載的解釋通俗易懂,。
“那他兒子要是個草包呢,?”
“他兒子本來就是個草包?!?p> “那皇帝會放心,?”
“只有是草包才放心啊?!?p> 也是,,假如賈崇的兒子要是一代梟雄,那豈不是還會埋下割據(jù)的禍根,?
“賈崇對于陛下十分忠誠,,當(dāng)年陛下將政事全部托給皇太弟,而皇太弟只信任陳覺等奸賊,,致使朝中只有奸黨一家之言,,是賈崇闖宮見駕,才使得陛下收回皇太弟手中的權(quán)力,,朝堂重見光明,。所以,這節(jié)度使由賈崇來做,,便是和陛下自己做是一樣的,。這時候賈崇再有一個草包兒子,陛下豈不是很放心呢,?”
韓熙載到底是在朝堂上混跡多年的老手,,雖然這政治手腕比起宋齊丘之流還差一些,但是在這些人里邊,,他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依韓大人的看法,我們應(yīng)該這么做呢,?”張無邪明白,,解決問題才是最關(guān)鍵的,。
“江州還有一個司事參軍,是和我一起倒霉的,。名叫江文蔚,。此人有大才,原本是國朝御史中丞,,卻也是被馮延巳那奸賊陷害,,一貶到底?!?p> 看來這位是和韓熙載一樣的遭遇了,,不對啊,一起貶官,,被同一個人陷害,,不會是政治盟友吧?張無邪看向韓熙載的眼光頓時十分玩味,。
韓熙載也是被張無邪看的不好意思了,,便道,“少主莫要多想,,我與君章私交的確也好,,看他如今的處境也不好,若是能夠帶上他,,也許也是一件好事,,就怕他這人固執(zhí),不愿意跟隨少主走,。
君章正是江文蔚的字,。
韓熙載歇了一會又道,“他的才華也是十分突出,,曾經(jīng)中過中原的進(jìn)士,,而辭賦尤佳。所以那賈崇的草包兒子決然十分信任,,將軍中的許多事情都交給了他,。也虧如此,才使得這江州沒有出亂子,。至于能不能讓他跟我們一起走,,就要看少主的本事了?!?p> “無妨,,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再說了,,不管他愿不愿意跟我們走,,至少這江州我們是不會有太多的麻煩了,。”
同一時間,,周宗終于看到了金陵城那高大的城墻,,終于到了。
他命令軍士駐扎在城外,,自己則汝城,,直趨皇宮。這時候李璟已經(jīng)下朝,,正在清暉殿教授次子樂安公李弘茂,六子李從嘉談?wù)撛娫~,。這李從嘉便是后來的“一代詞帝”李煜,。
雖然皇子們有老師教授,但是李璟卻更喜歡自己交兒子們詩詞,,無他,,因?yàn)樗约旱乃礁甙 ?p> “父皇,真的有可以自己走的車嗎,?”發(fā)問的是李從嘉,。
“六弟,子不語亂力怪神,,你怎么會相信這些呢,?”李弘茂自然不相信。他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是已經(jīng)擔(dān)任了侍衛(wèi)軍虞侯,,這顯然是李璟對他的歷練。對于朝中關(guān)于妖人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但是他也不相信,什么車會自己走,?
“弘茂,,這是難說。先帝之時,,曾有潘野客,,以錫丸化作長虹劍光,可見時間奇人奇事層出不窮,,不可一言蓋之,。”李璟顯然是相信自行車的存在的,,
“父皇說的是,,兒臣錯了,。”李弘茂趕緊認(rèn)錯,,畢竟自己是庶子啊,。
“不要急,過兩天你二叔就會把那個車子和那個會駕車的人帶來,,讓他天天表演給你們看,。”
“謝父皇,!”
就在此時,,一名太監(jiān)走進(jìn)來,“陛下,,宣州節(jié)度使周宗求見,。”
到下午的時候,,朝中主要大臣都已經(jīng)知道了齊王李景達(dá)在宣州被殺的消息,,滿朝俱驚!
這是什么人,?膽子居然如此之大,。按說周宗也不是抑郁質(zhì)被,居然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治下什么時候就有了這樣一支精兵,,全殲五百神武軍居然沒有半點(diǎn)動靜,。
據(jù)金陵四百里,有這樣強(qiáng)悍的一支軍隊(duì),?
細(xì)思極恐,!
這讓眾大臣們紛紛取消了沐休之日出城的計(jì)劃。大家都相信自己的腦袋沒有齊王殿下的堅(jiān)固,。
于是,,六軍禁軍派出去了整整四軍!四軍就是二十營,,一萬人,!在金陵附近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確保金陵的安全,。
于是,,金陵附近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匪強(qiáng)盜都遭了秧。
此外,,還有一支軍隊(duì),,直接從金陵出發(fā),只有宣州。宣州節(jié)度使周宗暫時下獄,,帶查清齊王宣州遇刺之事后再做定論,。
于是,南唐的國都附近雞飛狗跳草木皆兵,。
而肇事者的船隊(duì)已經(jīng)到了望江縣境內(nèi),,繼續(xù)三班倒,晝夜不停地趕路,,估計(jì)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到達(dá)江州,。
當(dāng)太陽再次才從東邊升起,在江面上灑下一片金輝的時候,,張無邪的船隊(duì)已經(jīng)接近了江州城,。
五百盜版的神武軍站在船頭上,齊王殿下的大纛已經(jīng)高高豎起,,韓熙載一身官服站立船頭,,浩浩蕩蕩的向著江州行進(jìn)。
而這時候的江州節(jié)度使賈崇留后的草包兒子還在睡覺,,昨晚又集中狂歡,喝了大半夜的酒,,至今還爛醉如泥,。記得江文蔚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沒有辦法,。齊王的船隊(duì)馬上就要來了啊,。
接近碼頭的時候,船隊(duì)放慢了速度,,但是沒有落帆,。江文蔚實(shí)在沒辦法了,只好帶著一眾都指揮使,,都虞候,,指揮使等前來迎接。
看著那只打著齊王大旗的船只越來越近,,江文蔚的心多少有些緊張,,畢竟自己是得罪了皇帝陛下的人,如果說再得罪了李景達(dá),,那自己就真的沒有活路了,。而政治上沒有活路是要死人的。
雖然江文蔚不怕死,,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上趕著找死,。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江文蔚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樣子,,在碼頭上恭候齊王殿下的大駕,。
船只靠近,站在船頭上的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方面大耳,,不是韓熙載是誰?奇怪啊,,齊王不是和宋齊丘那些人走得近嗎,?韓熙載怎么會和他攪和到一起去了?
等到船只一靠上碼頭,,江文蔚就趕緊上前見禮,。“叔言兄,,齊王殿下呢,?”
“齊王殿下昨夜飲酒過甚,至今宿醉未醒,?!?p> “齊王殿下來江州是什么事?叔言兄可否透露一二,?”
“契丹賊酋耶律德光肆虐中原,,將一個好端端的汴京文華之地變成了腥膻之地,中華大地生靈涂炭,,令無數(shù)華夏兒女無家可歸,!有中原義士申師厚者,至金陵乞求陛下出兵,,解民生于倒懸,,陛下不忍中原百姓受苦,令齊王殿下帥三千神武軍北上,,帶領(lǐng)中原義士驅(qū)逐韃虜,,光復(fù)中華?!?p> 韓熙載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凌然,,把江文蔚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旁邊的申師厚也適時地上來,,道,,“草民申師厚見過將軍?!?p> 江文蔚也趕緊回禮,。
韓熙載道,,“君章兄且請上船,你我昔日遭馮賊陷害,,自此各自漂泊江湖,,也是許久沒有相聚了,今日有幸得見君章兄,,自當(dāng)暢飲一番,。”君章是江文蔚的字,,他和韓熙載私交極好,,所以兩個人也就以字相稱。
“好,!弟今日就陪叔言兄歡飲一番,!”江文蔚也是豪氣之士,自然也十分灑脫,。
兩人上船后,,申師厚便命人擺開宴席,一時間觥籌交錯,,賓主俱歡,。
飲酒到差不多的時候,江文蔚便道,,“齊王殿下這么還未醒嗎,?”
韓熙載大笑,“君章兄,,如今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了齊王殿下?!?p> “沒有了齊王殿下,?什么意思?”這句話讓江文蔚霎時就行了大半,。
“實(shí)不相瞞,,韓某在宣州盡職盡責(zé),安守本分,,只想著茍延殘喘,,了卻余生。然而馮賊卻對于我等殺心未泯,,派遣齊王李景達(dá),,前來追殺。韓某不想坐以待斃,,便在高人協(xié)助下飛出了宣州,,并且全殲了那前來要韓某性命的神武軍。而今,韓某已是國朝叛逆,,君章兄若是要取韓某人頭,,以報陛下,便請動手,?!?p> 說完,便閉上眼睛,,等待江文蔚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