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玉語調(diào)冰冷,,言詞犀利,,殿內(nèi)氣氛陡然一降。
歌女樂師們都惶惶然地停了下來,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內(nèi)侍袁成忙上前驅(qū)散了眾人,,自己則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終于碰到對手了,。”高長逸心里提了把勁,,臉上卻作出一副迷茫無辜樣子道:“將軍所言何意,?”
裴叔玉冷笑道:“貞元九年,你們的所謂商人帶著馬匹千余頭來京,,自稱是優(yōu)良品種,,開出的價格高的離譜,但其中摻雜了多少劣質(zhì)馬,,閣下可不要說不知道,。”
高長逸剛要說話,,裴叔玉緊接著又道:“還有去年,,你們也是以做生意為名,,浩浩蕩蕩的來了幾百人,所經(jīng)之地雞飛狗跳,、混亂不堪,,因為這些人根本就是強盜和小偷!”
裴叔玉說完站起身來,,略帶譏諷地問道:“所以,,該解釋的恐怕是六皇子您吧?”
高長逸無所謂道:“裴將軍說的這些未免有些夸大其詞,,幾百個人嘛,,難免會有行為不端之人,,就算是你們的京城,,招搖撞騙、惹事生非的人還少嗎,?”
“哦,?”裴叔玉驚訝道:“這么說閣下之前來過我中都?您不是今早剛進城嗎,?”
高長逸心底掠過一絲不安,,遲疑道:“那倒沒有,不過……”
“皇上駕到,!”
高長逸正要解釋,,突然被一個內(nèi)侍的聲音打斷,不禁有一瞬的茫然,,見眾人都站起來行禮,,自己也忙站了起來,只見殿門外當先走進來三人,,后面跟著一個內(nèi)侍,。當先一人五十多歲,身穿四團龍交領龍袍,,身材較高,,略有發(fā)福。
“原來這就是周國的皇帝劉珣,,也不過如此,。”高長逸有些不屑,。
皇帝身后跟著兩位少女,,看樣貌穿著像是公主,高長逸再仔細一看,,其中一位竟是在元霄節(jié)夜里指責過自己的那位少女,!此時她身著杏色羅衫,,曳地長裙,像一株出水芙蓉般亭亭走過,。
“她果然并非常人,。”高長逸一面自認料事如神,,一面暗嘆:“看來今晚不易脫身了,。”
劉珣一到,,太子忙讓出座位,,眾人參見過后,劉珣看著高長逸道:“方才是你在這里口出狂言,?你既是第一次來我大周,,又從何得出‘招搖撞騙、惹事生非’這八個字,?你們燕國的那些商人使者,,哪個來了我們不是好好招待?難道他們回去了反而說我大周壞話不成,?”
“皇上,,小王并無冒犯之意,方才只是隨口一說,,貴國禮義之邦,,遠近聞名,我也是仰慕已久,?!备唛L逸恭敬地說完,眼神飄向劉珣一側(cè)的少女,,果然,,那少女狡黠地眨眨眼睛,朱唇輕啟道:“父皇,,這個燕國皇子在撒謊,!”
劉珣不及答言,身旁的另一位少女已搶著問道:“你怎知道,?”
其實跟皇帝劉珣進來的兩位少女是劉麗姝和劉沅瑩,。
劉麗姝自從正月十五夜里和太子賭氣之后,便把自己關在宮里,,聲稱要絕食,,任誰勸也不聽,餓了兩天實在撐不住了,又哭鬧著要出家,,把自己的母后裴氏氣得頭疼,,也不理睬她了。
這一日她正在宮里拿下人出氣,,太子派人送來一封信,,信上只說讓她和沅瑩在今夜酉時將父皇引到飛山宮,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辦成,,便可答應她一件事。
劉麗姝其實早已在宮里憋得發(fā)瘋,,看了信也不細想,,馬上梳妝打扮起來,到了傍晚,,也不理會沅瑩,,自顧自地去了勤政殿,軟磨硬泡地將劉珣引到了飛山宮,,誰想路上又遇到了劉沅瑩,,劉麗姝十分不快,,擔心又被她搶了風頭,,此時見劉沅瑩開口,便按捺不住地質(zhì)問,。
劉沅瑩并不理會劉麗姝,,從容說道:“父皇,方才我們進門時,,他說是今早剛到的京城且之前從未來過,。可正月十五夜里,,女兒出去游玩時明明在燈節(jié)上看到他打罵兩個乞丐,,他既為燕使,理應遵守使節(jié)禮義,,這樣私入京城,,居心叵測,父皇還是派人好好審問審問,?!?p> 劉沅瑩說完,宴席上一陣議論紛紛,,高長逸覺察到了眾人異樣的眼光,,他并不理會,只望向那個置自己于尷尬境地的少女,她微微仰著頭,,嬌態(tài)渾然,,有些得意,有些舒心,,仿佛是終于完成自己的心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