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rèn)識我的父親?”赫連勃勃疑惑地看著表情有些異常的江曉。
“不,,不認(rèn)識……”江曉搖了搖頭,,心中卻開始推算起來。
赫連勃勃看上去應(yīng)該不過二十多歲,,她的父親在四十歲的時候才有她這個女兒,,也就是說她的父親,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才對,。
同樣的年老,,同樣的武藝高強,如果沒錯的話,,赫連勃勃的父親十有八·九,,就是當(dāng)初死在江曉手里的那個車單臣了。
“赫連勃勃,,你有一個令人尊敬的父親,。”江曉看著赫連勃勃,,由衷地說道,。
雖說他們的立場不同,但車單臣的忠誠和實力仍舊讓江曉佩服,,一個擁有高尚品德的人,,無論是在哪,都會受到人們的尊敬,。
“唉,?謝、謝謝,!”赫連勃勃下意識地回道,,交談之間,,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江曉的戒備和恐懼已經(jīng)被消除了很多,。
“對了赫連勃勃,,我看你們首領(lǐng)手下的兵馬好像很多,能不能告訴我,,他是左賢王還是右賢王,?”
匈奴的官職體系和漢朝的不同,除了最上面的大單于以外,,下面的官職幾乎全都是左右對應(yīng)的,,比如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等等……
從上到下,,越靠近大單于的官職,,其手下的兵馬也就越多,部落也就越大,。
之前江曉曾粗略估算過,,趙信部落的兵馬不會少于三萬人,如此實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匈奴左右賢王的級別,。
然而根據(jù)江曉之前所掌握的情報,,左右賢王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跟著軍臣單于在漢朝的邊塞附近溜達(dá)才對,根本不可能跑到龍城這個匈奴的大后方來,。
江曉之所以這么問,,只是想借這個錯誤詐出趙信的身份。
有著同樣級別的實力卻沒有對應(yīng)的身份,,她總覺得趙信這個人……不簡單,!
“不是的?!焙者B勃勃搖頭回道:“首領(lǐng)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部落首領(lǐng),,既不是左右賢王,也不是左右谷蠡王,。
不過首領(lǐng)他很厲害的,,當(dāng)初我們這個部落不過才一萬多人,是首領(lǐng)帶著我們不斷吞并其他的小部落,,我們才逐漸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
“是嘛……”江曉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猜得果然沒錯,,在草原上吞并其它部落的行為,就相當(dāng)于中原朝廷上的結(jié)黨營私,,都是一種極具野心的行為,。
可趙信是想營什么私,?他這三萬人雖然不少,但比起軍臣單于來說還是不夠看的,,更不用說軍臣單于身邊還有兩個實力和他相當(dāng)?shù)淖笥屹t王,。
“也幸虧有首領(lǐng)這樣厲害的人存在呢……”似乎是被江曉打開了話匣子,赫連勃勃支著下巴說道,。
“如今軍臣單于病重,,于單太子也在一年多以前病死了,下一任單于的人選難以確定,,草原上好多不壞好心的部落都在蠢蠢欲動,,是首領(lǐng)將他們一個個平定的呢……”
軍臣單于病重?于單太子病死,?
江曉眉心緊皺,,她十分確定于單太子是死在漢境的,只不過劉徹并沒有把這個消息放出去而已,。
于單潛入漢境的消息,,估計軍臣單于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然而他并不知道,,或者說不敢確定于單其實已經(jīng)死在了漢境,在多次搜尋無果后,,他又擔(dān)心漢人以后會用于單太子的身份來做文章,,所以才故意捏造了于單病死的消息。
如此一來,,就算于單沒死,,就算劉徹真的把他拉出來做文章,也無法對匈奴產(chǎn)生什么影響了……
至于軍臣單于病重這個消息,,江曉還是第一次聽到,,既然已經(jīng)病重,那這次南下侵襲漢朝又是為何,?是想在死前再震懾一次漢朝嗎,?如果是,那又是為誰震懾,?
突然間,,江曉腦海中的思路瞬間就清晰了。
軍臣單于病重,,于單消失,,下一任單于之位空缺,表面上看,,如今的匈奴內(nèi)部暗流涌動,,各大部落的首領(lǐng)們蠢蠢欲動,,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若江曉沒猜錯的話,,下一任單于的人選,其實在軍臣單于的心里已經(jīng)確定了,,這次的大舉南下,,就是為了震懾住漢朝,為他所選擇的那個人爭取平穩(wěn)過渡,,穩(wěn)固地位的時間,。
在震懾住漢朝之后,想必軍臣單于要做的,,就是對付那些不安分的部落首領(lǐng),,一舉清除匈奴內(nèi)部的隱患。
軍臣單于的這些手法,,和中原政權(quán)里那些老皇帝為小兒子鋪路的手法極為相似,,所以江曉推測,軍臣單于心里的下任單于人選,,恐怕就是他的某個小兒子了吧,?
如此看來,趙信的目的就很清楚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同樣也是那些野心勃勃的部落首領(lǐng)之一!
嘖嘖嘖,!現(xiàn)在的匈奴,,可真是夠亂的啊……
既然如此,那她可不可以把這攤水再攪得渾一些呢,?
江曉的眼底閃過一絲鋒芒,,抬頭看向赫連勃勃,微笑著說道:“赫連勃勃,,我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
“唉?什么忙,?”赫連勃勃問道,,經(jīng)過了這么多的交流,她對江曉的印象已經(jīng)改變了許多,。
這個漢人,,似乎也沒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江曉微微一笑:“我想請你教我說你們的語言?!?p> “……”
長安,,皇宮,。
劉徹坐在自己的書房里,手中把玩著江曉的那個車騎將軍的金印,。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輕輕走了進(jìn)來,,對劉徹微微一拜。
“啟稟陛下,,前些日子突然出現(xiàn)的那份記載了燕王和齊王罪行的資料,,臣已經(jīng)命人去調(diào)查清楚了,上面的記載全部屬實,!”
“嗯,,朕知道了,主父偃,,接下來的事就由你去辦吧,。”劉徹頭也不抬地擺擺手,,眼睛仍然盯著他手里的這個金印,。
“是!臣告退,!”主父偃的眼底閃過一絲欣喜,,急忙退出了書房。
“奇怪……”主父偃離開后,,劉徹眉心緊皺,,有些頭疼地看著手里的金印。
“那女人把子夫的斗篷送回來倒還好理解,,可她把金印也送回來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要死了,,為了朕的面子,,所以不想暴露身份?
不對不對,,她可不像是這樣的人……金印紫綬,,金印紫綬,她到底想向朕表達(dá)什么,?等等,!金印……紫綬?難不成……”
劉徹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激動地一拍書桌,。
“原來如此!回金印不回紫綬,,好女人,!原來你想的是這個,!朕知道了!朕知道了,!”
劉徹欣喜若狂到原地打轉(zhuǎn),,口中大聲喊道:“來人!吩咐下去,,立即停止所有對衛(wèi)青的搜索行動,!另外把張湯叫來,朕有要事要吩咐他,!”
劉徹重新坐回座位上,,臉上樂開了花。
明天,,他就要讓“衛(wèi)青回來”,,回到長安城來!
……
蕓閣
送回金印卻不送回紫綬,,表達(dá)的是:我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并不是真的不想做你的官。 更深層的意思就是:我在這邊有大事要做,,需要隱藏身份,,你放心,我還是你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