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閉上眼睛,,盤坐在地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口中默念咒語。鎮(zhèn)鬼缽在他的咒語下,,慢慢漂浮在空中,缽口朝下,,對準季陽的額頭,。
那幾團青青的火焰,忽高忽低,,環(huán)繞在顧齊和季陽的周圍,。我安靜地坐在顧齊的身旁,默默地看著他發(fā)力,。我看到他的眼珠子在飛快地旋轉,,額頭上也有汗珠。然而,,季陽的身體卻絲毫沒有反應,。
季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鎮(zhèn)鬼缽的缽口產生出了一股吸力,,正在用力地往季陽的額頭上吸,。
顧齊口中的咒語沒有停止,而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鎮(zhèn)鬼缽也在劇烈的晃動,此時此刻,,鎮(zhèn)鬼缽似乎與顧齊已經融為了一體了,,他們的力量都準確無誤地擊中在季陽的身體上,只等把季陽體內的鬼魂吸出來,。
但君君實在是過于頑固,,這么長時間下來,他都沒被吸出來,。眼看顧齊的努力沒有得到回報,,我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突然,,顧齊睜大眼睛,,手指對準鎮(zhèn)鬼缽,,大喊了一聲:“收,。”
鎮(zhèn)鬼缽立刻扣在季陽的額頭上,,季陽的身子直挺挺地立起,。他的額頭已經牢牢地被鎮(zhèn)鬼缽吸住了,顧齊的手指和鎮(zhèn)鬼缽之間形成了一束閃電般的絲線,,那條絲線發(fā)著光,,顯得威力十足,。
空氣中有隱隱的熱量在從四面八方傳來。
顧齊的指尖用力一扯,,鎮(zhèn)鬼缽牽引著季陽的額頭向上一提,,幾縷輕煙從季陽的頭頂冒出來,鎮(zhèn)鬼缽落下來,,回歸到床上,,不再動彈。季陽也倒在床上,,不再動彈,。
顧齊長吁一口氣,我趕緊找來一條毛巾,,替他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顧齊接過我手中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總算好了,。”
他站起來,,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黑夜,,涼風透過窗口灌進來,,驅散了房間里的熱氣。顧齊抬腕看了眼手表,,說:“凌晨三點了,,我們先去睡一會兒,早上醒來再找季陽,?!?p> “他就這樣躺著,沒事嗎,?”我摸了一下季陽的額頭,,他不再冰涼,而是恢復了人類該有的體溫,。
“沒事,,他也累了,讓他休息一會兒,?!鳖欭R拿起鎮(zhèn)鬼缽說。
說完,,我們就各自回房去了,。半夜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腦海里一直在想著季陽,,耳邊也一直在回蕩著君君說過的話,。那些關于季陽的往事,雖然我不曾親眼見過,,可它們卻像電影一樣,,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閃現。
我心里其實是難過的,,雖然我不愿相信季陽是那樣的人,,但君君作為一個鬼魂,是沒有理由要拿他生前的事來行騙的,,尤其是,,那些過往是他的傷疤。
人類有句老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君君已死去多時了,他說出的話,,應該不假,。
這樣想來,我的心里更難過了,,我無法接受季陽曾經欺負過同學,。我認識的他,那么善良,,那么陽光,,怎么可能會與校園霸凌扯上關系呢?而且,,如果真遇到了這種事,,他應該是打抱不平、拔刀相助的那個人,,絕不會是施加傷害的那個人,。
季陽,等你醒過來,,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真如君君所說,,傷害了他,,那么作為朋友,,我真的對你感到失望……
在這些想法的充斥下,,我終于迷迷糊糊地沉睡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我快速地刷牙,、洗臉,然后跑到季陽的房間去,。只見顧齊已經靜靜地坐在了季陽的床邊,,而季陽還在沉睡。
“他……”我剛想問問季陽的情況,,誰知顧齊立馬把食指貼在我嘴邊,,小聲說:“讓他自然醒過來?!?p> 我點點頭,,安靜地閉上了嘴。
天氣十分晴朗,,初升的太陽金光燦燦地掛在窗戶外頭,,雖然空氣還有些寒冷,但陽光的溫度還是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大地,。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季陽呼吸均勻地躺在床上,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安穩(wěn),,像是不曾經歷過昨晚的那些風暴,。
窗外的風,吹拂過季陽的臉,,他的頭發(fā)隨著風飛舞,,他雖在睡夢中,可好像還是感受到了風的力量,,他用力的呼吸了幾下,,似乎是要醒來了。
“顧齊,,他不會有事吧,?”我湊到顧齊的耳邊說。
顧齊看了眼季陽,,把我拉出了房間,,說:“上一次,季陽已經被鎮(zhèn)鬼缽吸過一次鬼魂了,,人類的承受極限往往只有一次,,我不知道這第二次會不會對他有傷害……”
“這……如果有傷害的話,會是什么傷害呢,?”我問,。
“很難說,,”顧齊回答。
然后我們兩個又走進了季陽的房間,,盯著他平靜的面龐,。
過了一會兒,季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白晝的光線強烈,,讓季陽的眼睛一直半睜半閉,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才慢慢適應了光亮,。
他看到我們,說:“你們……你們怎么都在看著我,?”
“季陽,,你身體感覺怎么樣?”我問他,。
季陽晃了晃頭,,抖了抖手臂,說:“很好啊,,沒有事,。”
顧齊與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對季陽說:“既然現在沒事,那我們就問你一些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季陽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很隨和地說:“你們問吧?!?p> 看到季陽這隨和的樣子,,我的心又像被揪住了一樣。我害怕問出的結果,,和君君所說的一模一樣,。
“你讀中學的時候,家里很有錢嗎,?”顧齊開門見山地問,。
季陽顯然怔住了,他定定地看著顧齊,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才眨了眨眼睛,如夢初醒般地說:“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心一沉,臉色明顯變得黯淡,,季陽留意到了我的變化,,問我:“白遙,你怎么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p> “季陽,所以你承認,,你讀中學的時候,,家里很有錢?”顧齊又問,。
“是的,,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是怎么知道的,?我覺得我已經足夠低調了,。”季陽說,。
“君君……筆仙,。”
“他怎么會知道,?”季陽更是好奇,。
“你讀中學的時候,是不是仗著有錢有勢,,欺負過一個無辜的男孩,?”顧齊說。
季陽的腦袋一晃,,險些栽倒,,他努力地坐直身體,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他和你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