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凝珠殿下(清顏)身邊的暗衛(wèi),南開泰只是了解一點點,,也僅僅是知道有這股人物,。至于他們實力如何,他們有多少人,,連南開泰也是不知道的,。
那一次是江州洪澇,也是南開泰剛剛跟隨清顏的時候,。
江州地帶洪水泛濫,,無邊無際,淹沒了莊稼,,淹沒了山陵,,淹沒了人民的房屋,水患給人民帶來了無邊的災(zāi)難,。自古天災(zāi)難測,,可這次江州洪澇,不只是天災(zāi),。
當時江州沿江地區(qū)上游的桐湘湖,、范陽湖連降暴雨、大暴雨使江水流量迅速增加,。受上游來水和狂風(fēng)驟雨的共同影響,,江州三縣十一鎮(zhèn)水位潮線在當年八月達到了兩丈之高,!這場巨潮之下,,無數(shù)平民喪生,一直從八月初延續(xù)到中旬,,整整十三日之久,。
但這次水患其實早有預(yù)警。江州那幾年每年夏天降水都在增加,。洪澇的前一年,,水位已經(jīng)超出了當?shù)氐念A(yù)警線,水壩危如累卵。漁民熱鍋螞蟻一般,,奔走相告,。當?shù)馗鱾€縣令都開始起草文書,“水患之災(zāi),,已如滿月之弓,!求圣上天威,救萬民于水火,!”
可惜時值宣德歷二十二年,,南梁宣德皇帝陳千玄身體抱恙,舊病不起,。能夠便宜行事的只有二殿下和四殿下而已,。結(jié)果就是上報之后,杳無回音,。
縣官們無奈,,只得命令沿江住民后撤三里,至于安家費用,,全部用官家欠條頂替,。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第二年的洪澇。
常言道水火無情,,整整十三日之久的煎熬后,,很多親人子女陰陽兩隔,日日啼哭,。生還的人又面臨著無糧可吃,,無屋可睡的困境。賑災(zāi)之糧遲遲不到,,其中有三位縣令因經(jīng)受不住壓力相繼自盡,。江州十一鎮(zhèn)全都籠罩在一片絕望之中。
清顏和南開泰正好途徑此地,,眼見這人間地獄,,心有戚戚。
“華魚盡取吾地,,如今卻視民為草芥,。”清顏站在已經(jīng)干涸,,如蛛網(wǎng)一般的河床上,,雙拳緊握?!瓣愯I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誓要你子孫加倍償還,。”
“凝珠殿下,,你看那邊,!”南開泰心中苦悶,不經(jīng)意抬頭看見前面一條坡道,,正有一個官轎徐徐前進,。
棗紅色大轎,轎頂用銀,,轎幃用皂,,八人黑衣紅褲抬轎疾走,道路崎嶇,,這八人卻是如履平地,。
“那是江州府的轎子,殿下,?!蹦祥_泰興奮起來,“難道說,,是江州知府來開糧賑災(zāi)的嗎,?”
清顏看了看南開泰,慘然一笑,,“南大叔,,恐怕你要失望了?!?p> 果然不多時,,在清顏她們身后的官道上,烏壓壓的一群兵勇慢慢從玉亭鎮(zhèn)方向出來,,看樣子來勢洶洶,。
“清顏姑娘,為什么這么說,?這些兵勇不是來押運救災(zāi)糧餉的嗎,?”南開泰看見身后涌現(xiàn)的一隊隊士卒,十分不解,。
“南大叔,,你看這些士兵如何?”
“人倒是不少,,不過在我看來是差了些,?!蹦祥_泰如實回答,。
“押運救災(zāi)糧餉的多由京城巡撫親自押送,,其中士兵也是精挑細選而組成。京城軍隊軍服上有徽識,,主要有章,、幡和負羽三種。章的級別較低,,為士卒所佩帶,,一般上注佩帶者的身份、姓名,,以便作戰(zhàn)犧牲后識別,。可是這股兵勇,,只是尋常布衣,、布靴,均無徽識,。而且行軍雜亂無章,,更沒顯眼的高官相隨。分明是江州自己調(diào)來的散兵游勇,?!鼻孱佖撌侄ⅰ?p> “而且來人倘若真是開倉調(diào)糧,,不會這么快的,,這時間也不對。一般大規(guī)模征調(diào)糧草,,就算是就近征調(diào),,少說得有半月之久,而具體分配發(fā)放耗費半月也是正常,。這次江州洪澇,,明顯不在南梁的準備范疇之內(nèi),所以只會更久不會更快,?!鼻孱伿竦慕忉尳o南開泰聽。
“??!怎么回事?那這些人是來干什么,?不可能,!”南開泰如遭雷擊。
實際上,,洪澇之災(zāi)的可怕不僅僅體現(xiàn)在它奪人性命上,。如果賑災(zāi)不及時,,流民四竄,暴亂搶奪,,勢必會發(fā)生,,甚至更加嚴重。這江州知府怕不是賑災(zāi),,而是平亂的,。
清顏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絮,指著剛剛八抬大轎去往的方向,,玉亭鎮(zhèn),。
“南大叔,我們也去看看吧”
“可是,,殿下,。。,。,。雖然這些流民很可憐,但是我們并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幫助他們,,況且,,咱們還有其他任務(wù)在身?!蹦祥_泰有些猶豫,,江湖混跡多年,南開泰并不是一個只懂仁義的二愣子,,聽清顏所說,,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現(xiàn)在能插手的事情了。
“放心吧,,南大叔,,前往玉亭鎮(zhèn)并沒有繞道太遠,這耽誤不了多少功夫,。這次事情已經(jīng)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清顏都是明白的,但我必須去會一面這個江州知府,,以免他過于肆意,。”清顏一介弱質(zhì)女流,,卻是氣魄不凡,。
“好的,殿下,?!蹦祥_泰自覺丟人,,仔細想想,以自己身手保清顏脫身應(yīng)該不難,,也就答應(yīng)了。
于是二人向著玉亭鎮(zhèn)走去,,沿途除了碰到些兵勇,,幾乎是廖無人煙,悄無聲息,,只能聽到一些烏鴉在嘎嘎嘎地亂叫,。
直到將近入夜,清顏和南開泰才趕到玉亭鎮(zhèn),,但按照清顏的說法,,這個時間反而才是最合適。
這個玉亭鎮(zhèn)位置屬于這次水患的邊緣鎮(zhèn)縣,,并沒有特別嚴重的災(zāi)情,。但這也是暫時的,因為十一鎮(zhèn)的幸存流民,,在不久將來馬上就會涌入附近的城鎮(zhèn)街道,。玉亭縣就是其中之一。
清顏和南開泰進鎮(zhèn)的時候,,遇到一些阻礙,。被兵勇攔住三四次盤問,更有甚者直接要哄清顏她們離開,。只是有南開泰這尊大佛,,這些小鬼哪能討得了好,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頓,。真正進了里面,,才發(fā)現(xiàn)街道商鋪住戶都是門窗緊閉,沒有一絲燈火,。唯一的光源就是來回巡邏士卒手里的火把了,。
“你!你,!你們是什么人,!你們兩在街上亂跑什么?”迎面又來了一隊兵勇,。
“老大,,這兩個看著不像流民?!焙竺嬉粋€瘦猴附在領(lǐng)頭的耳朵邊小聲說,,“別是劉知州的家眷親屬,。”
“這位官哥哥,,我是江州知府的侄女,。這位是我們家的武師?!鼻孱伒穆曇粝褚国L一般,,十分動聽,“今天趕過來的時候,,迷了路耽誤了時間,。能告訴我們,怎么才能找到我叔叔嗎,?”
其實這種巡邏的小兵哪里是官啊,,不過聽在耳朵里,還是非常受用的,。而且,,這位姑娘雖面罩黑紗,但明顯氣質(zhì)富貴身份不一般,。
領(lǐng)頭的想了想,,這兩人到底還是身份不明。
“這樣吧,,干脆我?guī)銈內(nèi)グ?!這樣對我,對你們都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