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時分的五柳巷中難見行人走動,,沉寂異常,,與夜晚喧囂熱鬧大相徑庭,。
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都關(guān)著門,,即便是有代康第一樓之稱的玉影樓也不例外。
老張拍了半天的門,,才有人略推開條門縫探出個頭來,,頗有些疲憊和不耐煩地道:“是誰啊,?大白天的……”
老張不以為忤,,自爆身份道:“豐泰錢莊張承三?!?p> 那人聞言一愣,,似乎不相信一般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見此人確是頗有幾分威嚴和其實,,這才半信半疑地走出來,,哈了哈腰,道:“誒呦,,小的不識泰山,,您是承三爺啊,?承三爺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么事,?”
老張點了點頭,道:“你們杜媽媽在嗎,?”
“在,,在,。”那人慣性地殷勤應(yīng)聲,,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為難地道,“不過……,,她老人家今天身體有恙,,不知方不方便見客,。要不您先進來坐下喝口茶,,我去問問?”
流風(fēng)和老張對視一眼,,老張道:“你就說我有要事,,必須馬上見她?!?p> 杜媽媽坐在床上唉聲嘆氣,,臉色很是難看。
“妹子這是怎么了,?”老張一副十分熟絡(luò)的樣子,,“看樣子,近來身體不太好,,改日我讓人給你弄補品過來,。”
杜媽媽知道這不過是句客套話,。
以老張的身份和地位,,若是在平日,杜媽媽得了這句話便足夠她心花怒放好幾日,,但此刻她實在提不起情緒來,,只弱弱地道了句:“多謝承三爺您關(guān)心了?!?p> 她說著,,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打量了老張兩眼,,目露哀怨,,卻也不敢把氣撒到承三爺身上,只得哎呦了兩聲,,訴苦道,,“說是我,我這老婦人哪當(dāng)不得承三爺這般關(guān)心,。您……若真有心,,能幫我把人給找回來就行了,。”
老張和流風(fēng)相視一眼,,老張趕忙問道:“妹子這話是什么意思,?找什么人?”
杜媽媽弱弱地哼了一聲,,道:“還能有誰,?就是迭影啊,我的心肝兒??!”
怎么迭影也不見了?
老張和流風(fēng)不由面面相覷,。
“我也不敢怪您承三爺……當(dāng)然,,這事也怨不得您???,可說到底,當(dāng)初可是您牽著線,,讓我家迭影去給那個姓林的混賬小子幫忙,。不然又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倍艐寢屨f著說著,,忍不住就聲淚俱下起來,“我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大把銀子地花著養(yǎng)了她,,成了代康城的頭一號,可偏偏沒人敢給她贖身,,本來也覺得真因為這個砸在手里,,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扇缃衲焦訛樗H了身?。∷齾s跟那姓林的小雜……小子,,跑了,!跑了啊,!這可讓我怎么活呀,!還不如沒人給她贖身,就我自己擔(dān)了那損失,,好歹還有個人在,,如今倒好,,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老張見她絮絮叨叨說不到點子上,插話道:“妹子你別急著哭啊,,快跟我詳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個情況。你的意思是,,迭影被慕公子贖身之后,,跟著林老板走了?這怎么可能的事???”
趙媽媽道:“怎么不可能!是我親眼看到的,,昨晚迭影正在陪著慕公子的,,那小子就帶了個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過來了,,非要找慕公子,,我本來不想讓他們進門,可慕公子答應(yīng)了,,我也沒辦法攔著,。迭影肯定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一定是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語……”
她越說越恨,,越說越快,,老張眉頭微皺,打斷她道:“她帶了個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他說著看向流風(fēng),,見他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就繼續(xù)問道,,“那之后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后來,?再后來,,那小子就去了幽香閣,聽說他待了一會兒就走了,。陪場的姑娘們都說,,他很不給慕公子面子,這也不行,,那也不好的,,弄得慕公子很不高興。再后來,,迭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慕公子一直見不到人,,更加不高興,發(fā)起脾氣來,。我得了信就趕快找人,,可上下都尋遍了也不見人。慕公子大發(fā)雷霆,,說我和迭影串通起來玩仙人跳,,騙他的贖身銀子,非要我把人交出來……,,”說到這里,,杜媽媽不由又干嚎起來,“天地良心啊,,他慕公子可是總督大人的座上賓,,且不說這么多年了,我從沒干過這種沒信用的事情,,就說我這店面擱在這里,,又哪有膽子這么干呢!我就一個一個地盤問,,結(jié)果有幾個說是見到那混賬跟迭影身邊的丫頭搭上了話……,,”杜媽媽說著,懊惱地捶打著大腿,,涕淚連連地道,,“肯定是那小子不滿慕公子為迭影贖身,便讓蘭枝那小蹄子把迭影騙出來,,然后拐帶著私奔了,。”說著說著,,又抹起了淚,,“我跟慕公子解釋了,可他仍是不肯善罷甘休,,我只能退了銀子又賠了許多不是,,權(quán)當(dāng)息事寧人被。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丟了我的大心肝兒,,半分銀子也沒拿到,還把貴人給得罪了,,你說,,你們說,我以后在這城里還怎么混啊……”
出了玉影樓,老張和流風(fēng)相視無語,。
別人不清楚,,他們還不清楚?昭璧公主怎可么能拐帶迭影私奔,?而且迭影已經(jīng)被慕公子贖身了,,又怎么會跟著別人跑了?
“要不從那個大漢入手,?!绷黠L(fēng)道,“這人大概是慕公子身邊護送她的人,,這么看來護送她離開不是回家而是來了這里,,不妨把這人找出來問問情況?!?p> 老張道:“公子是從幽香閣出來后又在樓里跟迭影見了面的,,那大漢只是陪著她去,后來的事情他卻未必參與,。而且,,這事若跟真慕公子有關(guān),你就算找得到人,,他也有托詞,,問不出什么,,反而打草驚蛇,。”
流風(fēng)道:“你說是有道理,,可如今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老張道:“我覺得不妨兩邊都盯著。代康這邊由我打探消息,,留意總督府的動靜,。使團那邊,既然京城衛(wèi)隊到了,,想必很快就會動身,,出了代康地界,我就有心無力了,。為今之計,,你盡快去襄州一趟,一來看看那邊情況,,二來跟公子講明這件事情,,調(diào)些幫手一起跟著大隊伍沿途查探。”
流風(fēng)有些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更為穩(wěn)妥,。
西鳩太子出使,使團內(nèi)必定高手如云,,再加上宇文尚卿帶的衛(wèi)隊,,代康楚家人的那些外家拳腳功夫的確不夠用,出不了幫手,,也只能回去找公子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