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曾醫(yī)生!病人醒了!”
羅梓婷睜開眼睛,感覺有點(diǎn)迷糊,,還沒有看清情況,就隱隱看見一位身穿白色護(hù)士服的年輕女人在大叫,,然后踏出輕快的腳步聲消失于視野,。
女護(hù)士離開后,她的眼睛也適應(yīng)了現(xiàn)狀,,能夠看清周圍,。
在羅梓婷左邊是兩張簡單、單調(diào)的白色金屬床,,兩張床上剛好都沒有人,,不過有未被整理的被子,加上床附近的柜子上有一些雜物,,似乎不是不久前還有人在,。
在羅梓婷右邊則是白色的墻壁,,墻壁前面是柜子,上面擺著一些零零散散的醫(yī)用物品,,后面則是一扇門,,女護(hù)士就是從那扇門離開的。
這是醫(yī)院,。羅梓婷剛剛意識到這點(diǎn),,就看見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和剛剛看見的女護(hù)士從那扇門走進(jìn)來,并且走到她床邊,。
“羅小姐,,怎么樣?有哪里不舒服嗎,?”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問,,這位女人有著一頭黑色的短發(fā)和端正的五官,看起來接近三十歲不到,,正微笑地看著羅梓婷,。
“你是醫(yī)生?這里是醫(yī)院嗎,?什么醫(yī)院,?”羅梓婷問。
“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曾曉茜,,這里是漢江省人民醫(yī)院,。”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羅梓婷想要起身,,雙手將自己撐了起來,卻感覺下半身不給力,,沒法坐起來,,問:“我得了什么病嗎?”
“誒,!先躺著躺著,,不要起來,”曾曉茜急忙扶住羅梓婷并按著她躺下,,說,,“昨晚你發(fā)生了車禍,主要傷到左小腿了,,你還記得嗎,?”
“車禍?”羅梓婷歪頭想了想,,似乎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兒印象,,但再深入想想,,卻又什么也想不起來,搖頭說,,“我不記得,。”
“有哪里不舒服嗎,?比如頭疼,?胸悶?口干,?”曾曉茜問,。
“沒有?!绷_梓婷說,,其實她感覺自己是有點(diǎn)那些癥狀,還感到虛弱,、提不起力氣,,但不嚴(yán)重,她不想說也不想因此耽誤她了解現(xiàn)狀,。
“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家屬電話嗎,?”曾曉茜又問。
“家屬,?他們沒來嗎,?他們的電話我不記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羅梓婷試著想要想起什么,卻感覺腦袋空空的,,什么也沒想到,。聽到家屬這個詞,她能下意識地想到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系列詞語,,卻沒有屬于那些詞語的主人的面貌和印象,,她茫然地說:“我……我也不記得誰是家屬……”
“曾醫(yī)生,這難道是,?”身旁的女護(hù)士遲疑地插話,。
曾曉茜無視她,繼續(xù)說:“你的家屬沒有來,,送你來的是你的男朋友蔣寒,你還記得他嗎,?”
“蔣寒,?不記得,,原來我還有男朋友嗎?”羅梓婷反問,。
“那你記得家在哪里嗎,?”
“不記得?!?p> “那你認(rèn)識什么人,?朋友、親戚,、同事或同學(xué),,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人?!?p> “這個,,我好像都想不到……”
“那你還記得別的事嗎?比如以前有什么經(jīng)歷,,只要是你記得的都可以說,。”
“我,、我好像都不記得……”羅梓婷再次搖頭,,無奈地問,“對了,,我是誰,?你好像叫我羅小姐?我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p> “曾醫(yī)生,這該不會是失憶了吧,?”女護(hù)士問,。
曾曉茜皺了皺眉,別過手說:“別多嘴,,去打電話給她男朋友,,讓他過來?!?p> “哦哦,,好的?!?p> 在女護(hù)士得到任務(wù)離開病房后,,曾曉茜就一直留在這里,應(yīng)羅梓婷要求搖起床,,讓羅梓婷半躺著,,然后跟羅梓婷說明情況,。
羅梓婷的傷勢不算嚴(yán)重,主要傷到左小腿,,導(dǎo)致小腿骨骨折,,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擦傷,不過有一處擦傷在腦袋后面,,應(yīng)該是車禍當(dāng)時碰到了,,也許失憶就跟這有關(guān)。
曾曉茜說完情況,,便跟羅梓婷約定接受詳細(xì)檢查的時間,,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男人突然急匆匆地跑進(jìn)病房,,并著急地看向羅梓婷:“羅梓婷,,你沒事吧?”
這位男人大約二十多歲,,一身雪白襯衣配西褲的正裝打扮,,有著光潔白皙的膚色、清秀端正的容貌,、烏黑深邃的眼眸,,頭發(fā)也是精心打理過的,任誰看了都會稱贊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他……是我男朋友蔣寒?”羅梓婷問,。
“嗯,,你不記得嗎?”曾曉茜說,。
“不記得,。”羅梓婷說,。
蔣寒怔住了,,問:“曾醫(yī)生,羅梓婷這是,?”
“蔣先生,,你跟我出來一下吧?!?p> 曾曉茜苦笑一聲,,先一步走出病房,蔣寒遲疑了一下,對羅梓婷說了句“等我回來”才跟著出去,。
幾分鐘后,,羅梓婷看見曾曉茜被護(hù)士叫走,蔣寒則是一臉擔(dān)憂又不知所措的神色走進(jìn)來,,看著羅梓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先坐下吧,。”羅梓婷指了指床邊的椅子,,說,,“我出車禍的事已經(jīng)聽曾醫(yī)生說了,說不嚴(yán)重,,住一個月就好了,,只是比起腿傷,果然還是失憶更嚴(yán)重吧,?!?p> “失憶只是暫時的,一定能恢復(fù),?!笔Y寒說。
“是嗎,?其實你不安慰我也沒關(guān)系,,我對記憶能不能恢復(fù)沒那么看重,我又不是以前的我,,即使有誰告訴我記憶很重要,,我也沒有那么清晰的認(rèn)識?!绷_梓婷笑著說完,,又問,“我這么說,,不會顯得有點(diǎn)沒心沒肺吧,?”
“不、不會,,不過聽到你失憶了我嚇了一跳,,你真的什么也不記得了?也不記得我,?”蔣寒問,。
“抱歉,我確實不記得了?!?p> “這樣,,”蔣寒似乎有點(diǎn)失落,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說,,“沒關(guān)系,即使你的記憶沒恢復(fù),,我也會照顧你的,。”
“謝謝你,,聽說我住院的錢也是你交的,。”
“畢竟我是你男朋友,?!笔Y寒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
“男朋友嗎,?”羅梓婷頓了頓,,問,“既然你還是我男朋友,,有沒有拿著屬于我的東西,?比如手機(jī)之類的,能讓我了解自己過去的東西,?!?p> “哦,手機(jī)在你旁邊的柜子里,?!笔Y寒說著便起身,走到羅梓婷床邊的柜子前,,將一部屏幕支離破碎的白色手機(jī)取了出來,,遞給羅梓婷,“只是可惜壞了,?!?p> 羅梓婷接過手機(jī),嘗試按下開機(jī)鍵,,卻毫無反應(yīng),,無論震動還是鈴聲都沒有,屏幕也是一直黑色的,,微微皺眉,,問:“是出車禍時摔壞了嗎?”
“應(yīng)該是?!?p> “這樣啊,,那還有別的嗎?”
“這是你的錢包,?!笔Y寒繼而將柜子里的一款粉紅色的錢包取出,遞給她,。
羅梓婷接過錢包,,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有約一千左右的人民幣,除了錢以外,,還有用途各異的卡片,其中一種寫有羅梓婷的名字,、帶有羅梓婷的頭像,,是身份證。
“這就是我嗎,?”
羅梓婷取出身份證,,摸了摸上面的頭像,這是她醒來后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樣子,,有著棕色的長發(fā),、精致的五官,因為是證件照,,還露著淡淡的笑容,。
身份證上除了她的名字、頭像,,還附有性別,、民族、照片,、出生年月日,、住址和公民身份號碼等信息。羅梓婷的目光離開頭像后,,立即就著重看著住址一欄后面寫的家庭地址,,試圖想要想起什么,卻仍然毫無印象,。
“明州市越川縣……這里是明州,?”羅梓婷問。
“不是,,這里是漢洲,,漢江省省會,明州是省里的另一個城市?!笔Y寒說,。
“不在一個城市啊,難怪家人沒來……啊不對,,我剛醒來,,肯定沒人告訴他們我出車禍了,說起來,,剛剛曾醫(yī)生也問起我的家人,,”羅梓婷說完,抬頭看向蔣寒問,,“你也不知道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嗎,?”
蔣寒搖頭:“抱歉,我不知道你家人的電話,,你也沒告訴過我你家人的事,。”
“這樣,,那還有別的可以讓我了解自己過去的東西嗎,?”
“應(yīng)該沒了,這兩件就是昨天車禍時在你身上發(fā)現(xiàn)的東西,?!?p> “那你手機(jī)里或者別的地方?jīng)]有存著什么關(guān)于我的東西嗎?你是我男朋友吧,?應(yīng)該存著圖片,、聊天記錄之類的東西?”
“沒有,,”蔣寒頓了頓,,猶豫了下,露出尷尬地說,,“其實我才認(rèn)識你半個月,,昨天才正式交往,在這之前我跟你沒有接觸,,也沒有留下什么信息,。”
羅梓婷愣了愣,,感到詫異和疑惑,,有那么巧嗎?居然什么信息都沒有,?話說回來,,蔣寒這個人真的是她男朋友,?明明昨天才正式交往,憑什么敢說即使記憶沒恢復(fù)也會照顧,?那聽起來就像是認(rèn)識好久,、具有豐富感情基礎(chǔ)、知根知底的戀人的語氣,,可不是交往時間連一天都不到的人會說的話,。
蔣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讓人無法相信,連忙說:“但我可以講講我知道的事,,關(guān)于你的事或者你告訴過我的事,。”
“那你就說說吧,?!绷_梓婷說。
“嗯,,其實我和你是高中同學(xué),,不過當(dāng)時不同班,見面不多,,也沒有交往,自從高中畢業(yè)后已經(jīng)有五年未見,。五年后的今天我是一名工程師,,就職的公司在附近的大廈里,你是一名餐廳的員工,,就職的餐廳在附近的購物中心,。你所在的餐廳規(guī)模一般,比較平民,,我和同事平常下班后都在購物中心里的餐廳吃飯,,我就是在你工作的時候再次見到你的……”
蔣寒開始講述他知道的事,他的描述很是簡陋,,劇情大約是羅梓婷很是漂亮,,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想起羅梓婷是自己的高中同學(xué),,并且在幾次消費(fèi)后,,嘗試跟她接觸。恰好羅梓婷也并非毫無想法,,一來二往,,就熟絡(luò)起來,于是在認(rèn)識半個月后的昨天晚上,,他提出了交往,,羅梓婷答應(yīng)了,。
但在他們離開購物中心,行走在附近的小路上時,,卻不幸遇到了車禍,,才有了現(xiàn)在這樣的一幕。
聽完這段故事,,羅梓婷的懷疑更深了,,這故事怎么聽都覺得膩歪,與其說太過于不現(xiàn)實,,不如說像是三流言情小說里的劇情,,明明互相之間了解不多,偏偏郎有情妾有意,,莫名其妙地就交往了,,讓她下意識地就覺得應(yīng)該遠(yuǎn)離這個人。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輕率男女們的故事,,她不但要遠(yuǎn)離這個人,還應(yīng)該遠(yuǎn)離過去的自己,;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他就是騙子,更應(yīng)該遠(yuǎn)離了,。
基于這個想法,,羅梓婷接下來跟他的聊天方式就變得敷衍了,只是聊了幾句,,就變成了尬聊,。
互相之間的聊天方式從她迫不及待地尋求過去變成了“哦,原來如此”和“還有上周……”這種單方面的講述,。一般來說,,這樣聊了幾句,正常人也該發(fā)覺她是不想聊下去了,,可偏偏蔣寒不知是沒發(fā)覺還是當(dāng)作不存在,,反而繼續(xù)講著。
羅梓婷沉默片刻,,越聽越覺得膩歪,,索性決定挑明了,等到蔣寒說完一段往事,,正想找其他話題繼續(xù)說時,,打斷了他:“停一下,我覺得有些話還是應(yīng)該趁早說明白比較好,?!?p> “啊,,你說?!?p> 羅梓婷便說:“我現(xiàn)在失憶了,,不是以前的我,就算以前你是我男朋友,,可我現(xiàn)在完全不認(rèn)得你,,也沒法認(rèn)同你就是男朋友,如果你對我有所期待,,可能我未必能滿足你,。”
蔣寒一愣,,點(diǎn)頭:“沒關(guān)系,,我理解?!?p> 羅梓婷見他似乎還未理解,,緊接著說:“我說明白點(diǎn),我現(xiàn)在跟你沒有感情基礎(chǔ),,隨時都會轉(zhuǎn)變對你的態(tài)度和印象,,說是陌生人也不算錯,所以相對的,,你也不一定就要照顧我,,畢竟我以后也未必就能恢復(fù)記憶?!?p> “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笔Y寒仍舊沒有改變態(tài)度,。
“你懂我的意思嗎?”羅梓婷皺眉,,索性直白了當(dāng)了地說,,“現(xiàn)在我沒在把你當(dāng)男朋友看待?!?p> “我知道,,畢竟我沒有證據(jù)證明我是男朋友?!?p> “那你為什么還是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現(xiàn)在就提出分手?!?p> “我不會的,?!笔Y寒突然一改諾諾連聲的態(tài)度,一臉堅定,、嚴(yán)肅地看著羅梓婷,,說,“即使你沒把我當(dāng)男朋友看待,,我也回照顧你,,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何況不論如何,,至少你現(xiàn)在是需要人照顧吧,?在醫(yī)院里,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做什么,,就算想分手,,也等你傷好了以后吧?!?p> 羅梓婷啞口無言,,想了想,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咯,?不過你放心,住院費(fèi)之類的以后我會還你的,?!?p> “不必說得這么陌生吧?!笔Y寒苦笑一聲,。
“抱歉啦,畢竟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知道,,還是有點(diǎn)戒心的,。”羅梓婷面露歉意地笑了笑,。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外面買下,,你等我會,。”蔣寒突然起身,。
“嗯,,好啊?!绷_梓婷點(diǎn)頭,。
蔣寒面露微笑,,應(yīng)聲出門離開,離開后松了口氣,,暗暗地想了兩個字,,還好。
他在發(fā)現(xiàn)羅梓婷聽完自己半真半假的謊言產(chǎn)生懷疑,,并且試圖讓他離開時,,真的嚇了一跳,他怕羅梓婷直言不諱地拒絕他,,說不想見到他,,不想他來,讓他果斷分手,,那可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所以在聽到羅梓婷從旁敲側(cè)擊漸漸要單刀直入,就差說“我不想見到你”時,,他義正言辭,、言之有據(jù)地說不會改變,成功打斷了羅梓婷接下來或許要直接拒絕的話,。其實他說那句話是有點(diǎn)心虛的,,不是無法兌現(xiàn)承諾,而是怕說了以后仍然沒法阻止羅梓婷,。
不過話說回來,,那旁敲側(cè)擊的話也是奇怪,難道她就沒想過,,除非她直接說不想見到他,,不然無論她怎么旁敲側(cè)擊,他都不可能答應(yīng)離開嗎,?面對一個正受著傷的女朋友,,正常男人誰會乖乖聽話離開?就算是沒有感情基礎(chǔ),、虛情假意的男朋友,這時候也會顧及面子,,舍不得丟這個臉吧,。
就算真有會選擇離開的,那也是極少數(shù)真的無力照顧或者狼心狗肺的人,,他蔣寒還不屬于此兩列,。
在病房里,羅梓婷自己也松了口氣,。
在她啞口無言的時候,,她想,,自己的立場已經(jīng)表明了,蔣寒卻仍然沒改變想法,,從某一方面講,,即使素未謀面,也未必不值得交往一試,,不如暫時默許他男朋友的身份,,先觀望看看?于是說出了那句恭敬不如從命的話,。
實際上回頭想想,,即使當(dāng)時自己并不自知,但這才是自己所希望并引導(dǎo)出的結(jié)果,。
再怎么說自己也是一名傷患,,有人照顧肯定是一件好事,因此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要逼對方離開,,而是想要個能讓自己安心的保障,。如果在自己幾乎明確表示對方可以離開的場合,對方依然愿意照顧,,那多半也會兌現(xiàn)承諾,,簡直不能再符合自己的心意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原來是那么精明的人嗎,?自己過去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就在羅梓婷煩惱自己過去的事的時候,,曾曉茜重新走進(jìn)病房,,發(fā)現(xiàn)屋里并沒有其他人,問:“蔣先生走了,?剛剛有病患送來,,我沒來得及跟他說完情況?!?p> “他說去買飯了,,應(yīng)該等會回來?!绷_梓婷說,。
“這樣,那你跟蔣先生聊了會,,有想起什么嗎,?”曾曉茜問。
“那倒沒有,雖然聽他說了些過去的事,,但總覺得像是別人的故事,,完全沒有感到認(rèn)同感?!绷_梓婷搖了搖頭,。
“至少感到安心不少吧?”
“從某種意義上也不算錯,,但怎么說呢,,他并沒有能證明自己是我男朋友的證據(jù)……”羅梓婷似乎對曾曉茜反而比對蔣寒感覺更容易開得了口,索性在蔣寒回來之前的剩下的時間里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除了這天以外,,在這之后兩天里,蔣寒每天中午,、晚上都會帶著附近餐廳里的飯來看望羅梓婷,。除了飯,也還帶來了各種生活用品,,例如牙刷,、牙膏毛巾,甚至還包括了貼身物品,,她看到貼身物品的時候簡直是目瞪口呆,,不過事后試穿感覺尺碼有點(diǎn)不對,反而讓她松了口氣,。
不過這也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居住地,,既然她的家在另一座城市,那在漢洲這里,,肯定在某一個地方有她的小窩,,于是她讓蔣寒去他所說的認(rèn)識她的餐廳里去打聽,并在第二天中午帶回了一個淡棕色的單肩包,。
“我以為那家餐廳的店長最多告訴下住址,,沒想到連包都給你了,那店長也太不靠譜了吧,?”羅梓婷翻看單肩包,,在里面找到了更多屬于她的私人物品,例如口紅,、耳機(jī),、鑰匙,只是并沒有像身份證那種有決定性線索的東西,。
“倒也不能那么說,我在那家餐廳也算常客了,,加上當(dāng)時你還在上班時間,,是得到店長允許才跟我出來的,店長應(yīng)該是想到這點(diǎn)才將包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笔Y寒說。
“那店長還有說什么嗎,?比如住址,?”羅梓婷問。
“沒有,,他們只留了你的電話,。”
“這樣,,”羅梓婷倒也不驚訝,,她本來也做好了即使店長知道但不會告訴蔣寒的心理準(zhǔn)備,現(xiàn)在只是稍有差異,,不過她想到了別的,,問,“明天是周六吧,?你應(yīng)該不需要上班,?”羅梓婷問。
“嗯,,明天我可以來陪你一天,。”蔣寒頓了頓,,又說,,“剛剛我在樓下的醫(yī)療用品店里買了一張輪椅,應(yīng)該過會就送來了,,可以去周圍逛逛,。”
“哦,,那謝謝了,,不過我有件事想拜托你?!?p> “你說,。”
“明天你能去下明州,,去我身份證上寫的地址找下我的家人嗎,?我想見見他們。”羅梓婷說,。
這是她比起自己在這的居住地而言,,更加關(guān)心的一件事。即使這里不是自己以前生活的城市,,能了解自己過去的線索很少,,那在以前生活的城市總有吧?她可不信到了身份證上寫的地址仍然會一點(diǎn)收獲都沒有,,那也太假了,。
“哦,沒問題,,確實應(yīng)該告訴你的家人,。”蔣寒答應(yīng)了,。
“拜托了,。”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吧,。”
羅梓婷跟蔣寒聊了一些家長里短的話,,不久,,一位彬彬有禮的西裝男人就推著輪椅出現(xiàn)在門口:“打擾一下,誰是羅梓婷,?”
“在這,,放在這里就好?!笔Y寒說,。
“好的,那我就放在這,?!?p> “謝謝你了?!?p> 蔣寒從對方走中接過輪椅,,推到羅梓婷床邊,問:“你要不要現(xiàn)在就出去逛逛,?”
“算了吧,,中午快過了,你該回去上班了,?!绷_梓婷搖頭,,她還對蔣寒抱有戒心,不愿過多接觸,。
“好,,那我先走了,晚點(diǎn)再過來,,有事讓護(hù)士給我打電話?!笔Y寒說,。
“嗯嗯?!?p> 羅梓婷見蔣寒后,,才打開蔣寒之前帶過來的午飯,吃了一會兒,,感覺飽了,,重新打包,然后按了下床邊連接值班站的呼叫按鈕,。
在她按下按鈕的同時,,又想,出去逛逛也蠻好的,。
“謝謝你啊,,還愿意帶我出來?!绷_梓婷說,她正坐在蔣寒剛買的輪椅上,,被身后的女護(hù)士推著走出住院樓。
這位女護(hù)士恰好是前幾天看見她醒來的那位,,具體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其他醫(yī)生,、護(hù)士叫她“小劉”,。
“不用謝,出來透透空氣也有利于恢復(fù),?!毙⑿χf。
“推到那邊那顆樹下就好,?!?p> 羅梓婷指著醫(yī)院中心處的花園旁的某顆大樹?,F(xiàn)在正是初春時節(jié),,剛剛下過一場小雨,,花園里的樹木花草沾著水滴,,反射著淡淡的虹光,,沒有比現(xiàn)在更適合透氣,、曬太陽的時候了,。
小劉應(yīng)聲推到這里,,待了一會兒,問:“您介意我回去嗎,?我現(xiàn)在還在值班時間,?!?p> “沒事,你忙去吧,,我也想一個人待會,?!?p> “那您注意安全,,需要幫助就向附近的醫(yī)護(hù)人員招手?!?p> “好的,?!?p> 羅梓婷目送小劉離去,,看著行色匆匆的人群,聽著花園里的鳥叫聲,,呼吸著濕潤的空氣,在原地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想著差不多該走動走動了,,突然注意到一位正從醫(yī)院建筑群大門處走向住院樓的大約十來歲的女孩,。
那個女孩雖然姿色尚可,,但在人群里并不出眾,,羅梓婷一開始也當(dāng)她是眾生萬象中的一員,僅僅是掃過一眼,,但就是這一眼,,讓她注意到了這個女孩——這個女孩身旁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光,。
“白光,?”
羅梓婷感到詫異,,那層白光雖然很微弱,,但她確實看見了,,可周圍的人卻毫無反應(yīng),就像看不見這個女孩一樣,,這也太令人難以相信了,難道他們因為太過匆忙,,以至于無視了這么神奇的景象?
“等等,!”
羅梓婷見女孩走向住院樓,,離自己的位置越來越遠(yuǎn),急忙喊了一句,。
女孩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仍舊自顧自地走著。就在這時,,一名臉色,、行動上都顯得急匆匆的男人正從女孩身后跑過,狠狠地撞倒了女孩,,卻絲毫沒有停下,,依然繼續(xù)跑著,轉(zhuǎn)眼就鉆進(jìn)了住院樓,。
“那人怎么這樣,!你沒事吧?”
羅梓婷推著輪椅走到女孩身邊,,這時候女孩已經(jīng)站了起來,回頭看著她,,狐疑地問:“你看得見我?”
“怎么可能看不見?”羅梓婷驚訝地問,。
“可是其他人看不見,?!?p> “你在說什么……小心,!”
羅梓婷正對女孩的話不明就里,就又看見女孩后面有一名六七歲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來,直愣愣地就要撞到女孩,,女孩聽到羅梓婷的話轉(zhuǎn)過身,,正好避開小男孩,,只是腳尖剛好在他的前面,導(dǎo)致這個小男孩摔倒在地。
小男孩摔倒在地后,,愣了一愣,放身大哭:“嗚哇嗚哇,!”
“聰聰,!都說了不要跑,,你看摔倒了吧,?!?p> 小男孩身后的一位三四十歲女人急忙扶起他,,拍拍他的褲子,,輕聲責(zé)怪了幾句,然后就拉著小男孩走了,,一句話也沒對女孩說,,與其說像是看不見女孩,,不如說是確確實實地沒看見,。
“現(xiàn)在你明白了,?無論是誰都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話,,我變成這樣以后,,你還是第一個能看得見我的?!迸⒌睾吡艘宦暎D(zhuǎn)身就向著住院樓走去,。
“誒,?誒等等,!你別急著走啊,!”
羅梓婷仍然感覺不明就里,,但看見女孩要離開,,下意識地就伸手想要抓住她,但坐在輪椅上的她哪來得及抓住女孩,,只能眼睜睜地看見女孩步履輕盈地走向電梯,,在電梯門前等待,,這恰好給了她時間,讓她推著輪椅追了上去,。
只是剛追到女孩身邊,電梯門就開了,,女孩走了進(jìn)去,,羅梓婷也順勢跟上。
“你叫什么名字,?”羅梓婷問,。
“你管我叫什么?”女孩冷淡地回應(yīng),,并按下通往十一樓的按鈕,,然后等待電梯門關(guān)閉,逐漸感覺著電梯上升,。
“你要去哪里,?這是病嗎?你要去看病嗎,?”羅梓婷又問,。
“你怎么確認(rèn)這是病,?萬一只是你孤陋寡聞呢,?”
“是……是這樣嗎?這不是???這很正常嗎?”羅梓婷感到驚訝,,她真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畢竟自己前幾天才剛剛失過憶,有哪里不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其他人也沒感到意外,,說不定真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那可不,,非常正常,。”女孩沒好氣地說,。
“原來是這樣,,那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天生的,?還是什么高科技,?可以觸碰嗎?是透明人嗎,?”羅梓婷又問,,問的同時又嘗試碰了下女孩的手臂,確確實實地可以感覺到觸碰感,。
“不能碰到的話我怎么坐電梯,?別人怎么撞得到我?”女孩像看傻子一樣地說,。
“那倒也是,,別人是看不見你吧?隱身的透明人,?不過為什么別人看不見你但碰到你卻不感到驚訝,?而且也聽不見你說話吧?”羅梓婷越問越覺得驚奇,,這似乎不是單單用“隱身的透明人”可以形容這么簡單,,就像沒有存在感的人,被所有人忽視,。
“你是笨蛋嗎,?我為什么要回答你?”女孩別開羅梓婷的手,,正好電梯到了十一樓,,便走出電梯。
“那你是要去哪里,?不是來看病,,那是來看望誰嗎?”羅梓婷也推著輪椅走出電梯,。
但女孩這次干脆充耳不聞了,,輕車熟路地走在走廊,然后在某一扇門前,,通過關(guān)住的門上帶著的玻璃窗口看著里面,。
羅梓婷也走到這,透過窗口發(fā)現(xiàn)里面是自己所在病房類似的屋子,,里面也有三張病床,,并且病床上躺著三位年齡相差不大的女人,都是三四十歲的,,有的孤身一人躺著,,似乎睡著了,有的盯著手機(jī)不知在看什么,,還有的則跟床邊的六七十歲的老婆婆和老公公說著話,,估計是她父母或者類似的親人。
“怎么不進(jìn)去,?是擔(dān)心打開門看不見人會嚇到她們嗎,?”羅梓婷問,。
“我在附近,她們不會感覺到我和與我有關(guān)的事,,嚇不到她們,,不過進(jìn)去了也沒用,她們又看不見我,?!迸⒄f。
“但你是想要來看望的吧,?走到身旁看望不好嗎,?里面的哪一位是你媽媽?或者阿姨,、姑姑,?”羅梓婷問。
“我怎么做關(guān)你什么事,?而且你不在意自己嗎,?現(xiàn)在別人看來你可是在自言自語,那邊的護(hù)士說不定該把你當(dāng)精神病看待了,?!?p> 羅梓婷順著女孩望著的方向回頭看,確實有一位站在值班站辦公臺前的護(hù)士朝自己看著,,如果那位護(hù)士只看得到自己一個人,,那一定得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吧?
她試圖通過露出尷尬的笑臉想打消那名護(hù)士的疑慮,,就看到女孩往回走,,要走到電梯門前,立即放棄挽回印象的舉動,,推著輪椅跟上,,問:“不是不會感覺到你和與你有關(guān)的事嗎?為什么能看得到我,?”
“你在說話關(guān)我什么事,?我隱身又不能讓你隱身?!迸⒄f,。
“這樣?那你要回去了,?真的不再多看看,?”羅梓婷問。
她們剛剛坐過的電梯還停在這層樓,女孩按下往下的電梯按鈕時,,電梯門就開了,,她走進(jìn)去的同時,羅梓婷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所以說你在操心什么,?我不是說了這是非常正常的事嗎?”女孩反問,。
“雖然可能是非常正常,,不過我失憶了,,所以我感到驚奇,。”羅梓婷老實解釋,。
“哦,,難怪如此?!迸⒒腥淮笪?,又露出了像看傻子一樣的神色。
“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什么原理,?”羅梓婷問。
“比起關(guān)心我,,你還是先想辦法恢復(fù)自己的記憶,,再不濟(jì),學(xué)點(diǎn)常識也比問這問那強(qiáng),?!迸⒄f完,電梯門也開了,,就走了出去,。
“誒?誒等等,!你別急著走?。 ?p> 羅梓婷又試圖抓住女孩無果,,然后試圖推著輪椅追上,,但這下無論如何都追不上了,等她步履艱難地推出住院樓的時候,,女孩已經(jīng)從醫(yī)院建筑群大門離開了,。
“這是……什么情況啊?”羅梓婷愣了,,到頭來,,她也是覺得一頭霧水,連女孩的名字都沒問到,,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她,。
沒等她理清現(xiàn)狀,身后又傳來一位男人的聲音:“羅梓婷,?是你嗎,?”
羅梓婷回過頭,來者是位陌生的年輕男人,,大約二十多歲,,身上穿著白襯衣和黑色西褲,但襯衣的袖子卻是卷起來的,,除此之外,,他有著偏淡略顯麥色的膚色,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眼瞳棕色的,,自帶吸引人的魅力,頭發(fā)偏軟細(xì)長,,就像一位平面模特,。
“是我,你是誰,?”羅梓婷問,。
來者愣了一下,驚訝地說:“不是吧,,你居然忘了我,?我是曾家悅啊,你的男朋友,?!?p> 羅梓婷反倒愣了:“男朋友?我男朋友不是蔣寒嗎,?”
“蔣寒,?他是你新男朋友嗎?就算你交了新男朋友也不該忘了我啊,?!痹覑傉f。
“等……等等,,讓我理清一下,。”羅梓婷嘗試?yán)砬瀣F(xiàn)狀,一個蔣寒,,一個曾家悅,,都說他們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自己怎么會有兩個男朋友,?難道不是只交一個嗎,?這是什么回事?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蔣寒說他是在我失憶前一天才交往的男朋友,而且也是現(xiàn)在唯一照顧我的人,,如果只有一個真的,,那他才應(yīng)該真的吧?所以曾家悅是假的,?不對,,曾家悅說“就算你交了新男朋友也不該忘了我啊”……意思是他不是現(xiàn)任男朋友嗎,?
羅梓婷問,,: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我現(xiàn)任男朋友,是前男朋友,?”
“是這樣,。”曾家悅點(diǎn)頭,。
“那就好說了,。”
“怎么好說了,?”
“沒事,,你有能自己是我前男朋友的證據(jù)嗎?如果真的是前男朋友,,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才分得手,?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羅梓婷問,。
曾家悅又好氣又驚奇地說:“這是什么話,?我就怎么不受待見嗎?怎么說也是好聚好散對吧,,不至于當(dāng)陌生人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羅梓婷說到這,,猶豫地頓住了,,沒接著說下去,她不想說自己失憶了,那可能給看起來不像知情的曾家悅編造虛假經(jīng)歷的可能性,。索性轉(zhuǎn)移話題,,問,“對了,,你是為什么來這的,?我沒告訴你我在這吧?”
“那倒是,,我是剛好看到你的,,我剛送一位受傷的朋友過來?!痹覑傉f,。
“他怎么樣了?沒事吧,?我認(rèn)識嗎,?”羅梓婷又問。
“他沒事,,只是被人打傷了,,讓醫(yī)生包扎下就好,你不認(rèn)識的,,男人的狐朋狗友嘛,,怎么入得了你的眼?!痹覑倲[擺手說,。
“怎么叫怎么入得了我的眼,在你眼里我是怎么樣的人???”
“在我眼里嘛……”
曾家悅頓了頓,一副似乎要細(xì)細(xì)道來的模樣,,就在這時,,蔣寒的聲音突然傳來,他正從醫(yī)院建筑群大門走來,,剛好碰見羅梓婷和曾家悅,,微微皺著眉頭問:“羅梓婷,這位是誰,?”
羅梓婷大吃一驚,,暗想蔣寒來得真不是時候,明明就快要套出曾家悅的話了,,但表面上還是用介紹的語氣說:“哦,,他說他是……”
曾家悅卻先一步自己介紹起來,,并挑釁地向蔣寒伸出手:“我是曾家悅,羅梓婷的前男朋友,,你……就是蔣寒,?”
星終結(jié)
《異術(shù)超能》開頭文到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