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本是一座名山,,張三豐在此開山立派,,距今也不過百年。其時,祖師張三豐已經(jīng)坐化多年,,如今的武當掌門叫做玉陽真人,,在江湖上也有極高的聲望,。
這一天,,正是龍少爺帶著朱文圭上山的一天。在此之前,,龍少爺已經(jīng)飛鴿傳書,,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玉陽真人。因此,,他們上山的時候并未受到阻攔,,沿路的道士們也沒有露出太過驚異地神色。
在山上迎接龍少爺和朱文圭的是玉陽真人的座下大弟子,。龍少爺抬頭一望,,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便笑道:“敢問道兄名諱,?”楊為山施了一禮,說道:“在下楊為山,,特來此迎接上賓,。”
“上賓,?”龍少爺哈哈大笑,,說道:“我可不算是上賓,,上賓在我懷里呢?!?p> 楊為山急忙伸手,,想要接過朱文圭。龍少爺伸手一擋,,笑道:“不可不可,,這娃娃可是皇室血脈,還是我抱著放心些,?!?p> 楊為山也是豪爽之人,不禁哈哈大笑,,說道:“那也好,,在下這就引龍少爺去見家?guī)煛,!?p> 兩人一路攀談,,甚為投機。龍少爺邊聊邊欣賞武當山的美景,,果真是風采俊逸,,仙風道骨,心下對楊為山也平添了幾分敬意,。
兩人穿過演武場,,走過平日講座的紫霄殿,便來到了玉陽真人的宅前,。門是敞開著的,,屋里十分寬敞,墻上掛有太上老君的畫像,,桌上放著香爐,。屋子的正中央有兩個人正在飲茶對談,一人須發(fā)皆白,,穿著深紫色的道袍,,想來就是玉陽真人了;另一人是個約莫四十歲年紀的大漢,。
玉陽真人轉(zhuǎn)過頭來對龍少爺說:“貴客請進,。”龍少爺應了一聲,,便進去了,。楊為山也施了一禮,緩緩退下。
“這位就是名震江南的龍少爺嗎,?”那個大漢驚奇地問道,。
“我哪有什么名號,綠林道上的朋友都是給義父面子,?!饼埳贍斝χf。
“貴客到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庇耜栒嫒说沽艘槐瓱岵?,輕輕一推,那盛著熱茶的杯子流星似的飛出,,直奔龍少爺?shù)拿骈T,。
龍少爺吃了一驚,右手一抄,,將那股子力道卸了下來,,杯身在掌心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片刻才緩緩停下,,被他握住,。茶水卻是一滴未濺,玉陽真人和那大漢也都暗自佩服,。
雖然玉陽真人只使了三成力道,,但以他的武學修為,再加上對方是個六七歲的孩童,。能將茶杯接住已經(jīng)不易,,更別說接得那樣穩(wěn)。
不過他卻不知,,龍少爺?shù)氖终茀s被那杯子的沖勁震得生疼,。
“真人,晚生先干為敬,?!饼埳贍斠谎鲱^,那杯茶就灌進了喉嚨,。
“不愧是龍頭老爺?shù)牧x子,,名不虛傳?!庇耜栒嫒宿坜酆?,這才起身,將朱文圭接到了懷里。
“此人真是建文皇帝朱允炆的兒子嗎,?”那大漢也饒有興致地問道。
龍少爺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笑道:“那還有假?”
“哈哈哈,,龍頭老爺一言九鼎,,怎能拿此事開玩笑?!庇耜栒嫒艘贿叾号鴳牙锏闹煳墓?,一邊對龍少爺說道:“我為你介紹,這位是天下第一鑄劍師柳開元柳英雄,?!?p> “哦?原來是鑄劍名家柳前輩,,我常聽義父提起你,。”龍少爺抱拳行禮,,語氣也恭敬了許多,。
柳開元一捋胡子,哈哈笑道:“卻不知龍頭老爺對在下是怎么個說法,?”
“義父常說他不擅長兵刃,,否則必請柳先生出山來鑄一把寶劍不可?!饼埳贍斦f著,。
柳開元又是一陣爽朗地大笑,說道:“老爺子抬舉在下了,。日后老爺子和龍少爺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隨便差遣便是?!?p> 玉陽真人也坐下了,,笑著說:“柳先生的鑄劍功夫獨步海內(nèi),也難怪龍頭老爺贊賞了,。這不,,我請柳先生前來也正是想請他為我鑄兩把好劍呢?!?p> 柳開元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人,你要的劍定非凡品,我柳某人不敢輕怠,。故而……呵呵,,恐怕您老得再等個二十年,到真人你九十大壽那天,,雙劍才能為你獻上呢,。”
“哈哈哈,,不晚不晚,,我的七星劍法創(chuàng)成之日,也在二十年之后了,?!庇耜栒嫒苏f完,兩人哈哈大笑,。
龍少爺聽得吃驚,,花二十年功夫鑄成的劍不知有何等的威力?
玉陽真人,、柳開元都是江湖上響當當?shù)娜宋?。他們一人?chuàng)立劍法,一人鑄劍,。到劍譜寫成,、寶劍出鞘之日,只怕武當?shù)娘L頭會蓋過少林寺了吧,?
“不知真人要如何對待朱文圭,?”龍少爺有些惴惴不安地問。
玉陽真人略一沉吟,,招呼身邊的道童說:“去叫你們秋陽師叔來,。”
道童應了一聲,,去了,。
不一會兒,道童隨一個老道一同走了進來,。這個老道也是須發(fā)花白,,但比玉陽真人年輕很多。
“掌門師兄,,你喚我,?”秋陽道長說道。
“師弟,?!庇耜枌阎械闹煳墓邕f給秋陽,,笑道:“這就是之前我向你提起的朱文圭?!?p> “哦,?”秋陽道長細細打量了朱文圭一番,說道:“卻不知掌門師兄如何處置,?”
“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玉陽笑問道。
“朱文圭年歲尚小,,但畢竟是皇室血脈?!鼻镪栒f:“師弟愚見,,掌門師兄門下的第二代弟子中以大弟子楊為山資歷最深,悟性最高,。朱文圭可做他的記名弟子,。”
玉陽捻須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秋陽道長略一皺眉,說道:“掌門師兄怕是擔心楊為山太過年輕,,不會照顧這孩子,?是了,咱們的真陽師弟曾撫育過不少小道童,,可將朱文圭交與他照料,,師兄可以放心?!?p> 玉陽仍是捻須微笑,,搖了搖頭。
秋陽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
“我要親自收他為徒?!庇耜栒嫒说卣f,。
“啊,?這……”秋陽大吃一驚,,輕聲說道:“多少武林世家的子弟懇求列入咱們武當門墻而不得。師兄你二十年來也未曾再收徒弟,。如今卻要收這樣一個小嬰孩為徒,?”
玉陽真人笑了笑,,說道:“我瞧這孩子甚是機靈可愛,就動了收徒之心,。咱們武當門人雖多,,尚無人有資質(zhì)繼承我的七星劍法。這套劍法總得有個傳人呀,?!?p> “可是……”秋陽的話還沒說完又被玉陽真人打斷了。
“龍頭老爺?shù)拿孀?,咱們也不好駁了,。”玉陽真人抬眼瞅了秋陽一眼,,笑道:“你且?guī)н@孩子下去,,沐浴更衣,三日后,,我要正式收他做記名弟子,。”
秋陽還想說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應了一聲“是”,便抱著朱文圭走了,。
龍少爺望著秋陽道長離去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感嘆朱文圭波折的身世,,又羨慕他的因禍得福,。如果朱文圭真的可以在玉陽真人的教導下長大,成為一代武學宗師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在龍少爺思緒紛飛之際,,玉陽真人輕輕拉起他的手,說道:“龍少爺,,你看,,外面的秋葉都落了?!?p> 是啊,。庭院中落葉滿地,秋意漸漸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