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輕笑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鄭奇疑惑地問道:“你為什么這么做,?若要殺我,直接出手便是,,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少女嘆了口氣,,說道:“原因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要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當然,,除此之外,,我也有自己的算計……”
鄭奇好奇問道:“什么算計?”
少女說道:“我想看看天廚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樣子……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打敗他,讓他一無所有,,殺死你,,就是這一切的開始!”
鄭奇嘆了口氣,,說道:“你真的那么恨他嗎,?”
少女轉(zhuǎn)身看向運河,一條烏篷船正從南面緩緩駛近,,船上升起裊裊的炊煙,,兩岸垂柳依依,一派平和景象,。
少女將手中的冰球拋入運河,,冰球尚在空中時便乍然迸開,散落成無數(shù)細小的冰渣,,將一大片水域都覆蓋了進去,。
這一幕看得鄭奇暗暗驚心,忍不住揣測:如果這一手是攻向自己的,,那該如何抵擋,?
少女看著面前的風景,,悠悠地說道:“你問我有多恨他?哼,,我恨不得親手取了他的性命,!”
鄭奇搖了搖頭,他怎么也不愿相信,,那個在叢林中興奮地采蘑菇的姑娘,,會親手殺人。
少女轉(zhuǎn)身看著鄭奇,,問道:“怎么,,你不相信?”
鄭奇不置可否,,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河心,。
那條烏篷船劃過河面,輕輕??吭诖a頭上,,一名戴著斗笠的船工抱著纜繩跳上崖坡,正將繩索系在岸邊的一棵柳樹樁上,。
慕顏一見鄭奇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
她皺眉說道:“你如果不信我的話,,到時就不會全力出手,。這樣一來,就算我殺了你,,也探不出天廚武功的底細……這可真讓我有些為難了呢,!”
鄭奇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少女的話,,只是看著不遠處的船工,。
少女順著鄭奇的目光,看到船工系完纜繩,,又走進船艙里,,不一會兒便端著一碗泡飯出來,坐在船沿旁若無人地吃起飯來,。
這船夫衣衫襤褸,,手上皮膚黝黑,長滿老繭,。
少女盯著船夫的雙手看了半晌,,忽然笑出了聲,。
鄭奇疑惑地問道:”你笑什么,?“
慕顏說道:“我在笑你,平白無故,要害死幾條人命……”
鄭奇一頭霧水道:”我什么時候害過人了,?等你師父走后,,我就回江陵,還開我的飯館……“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只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難道你沒聽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嗎?”
慕顏見鄭奇仍不明白自己的話,,也不理會,,自顧自走上前去,與船家搭起話來,。
鄭奇見少女與船夫談笑風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起來,,絲毫沒有違和之感,,不由大感驚奇,。
慕顏與船夫聊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也不知她說了些什么,,那船夫聽得連連點頭,,最后連飯也不吃了,,叫出船艙里另外一名船夫,,與慕顏聊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先前的船夫跳下船開始解纜繩,另一名船夫則走到船尾,,開始忙活起來,。
慕顏回頭沖鄭奇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鄭奇好奇地走了上去,,低聲問道:“你都跟他們說了些什么呀?”
少女微微一笑,,說道:“這條船我雇下了,,上船吧!”
鄭奇驚呼道:“什么,?你,,你雇了這條船?”
慕顏跳上小船,,見鄭奇仍愣在原地,,催促道:“還愣著干什么?上船呀,!相等我?guī)煾缸愤^來嗎,?”
”哦,!來了!”
鄭奇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跟著上船,。
此時那船夫已經(jīng)收了纜繩,撿起船上的竹篙,,在岸邊輕輕一點,,小船便脫離碼頭駛向河心。
兩個船夫一前一后撐船,,小船順著河流向南而去,。兩邊的柳岸不斷后退,不一時,,便出了淮陰城,。
鄭奇與慕顏坐在搖晃的船艙中,聽著船夫一前一后地唱著號子,,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鄭奇想了想,問道:“你讓船家向南去,,是想回去尋找你師父,?”
慕顏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樣做,,正是為了避開師父,。”
鄭奇不解道:“這話怎么說,?”
少女解釋道:“師父知道我沒死,,必然會沿森林一路向北查訪。我在這淮陰城里住了兩日,,留下不少痕跡,,師父必然以為你會帶我繼續(xù)往北逃遁?!?p> “所以你反其道而行之,,坐船回江陵?”
少女點了點頭,。
鄭奇好奇地問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避開你師父?”
少女嘆了口氣,,說道:“當初我跟師父約好了:要親手取你的性命,,回去祭奠我娘。任務(wù)沒有完成,,我怎么有臉去見師父,?”
鄭奇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言語。
少女見他不信,,不以為意,轉(zhuǎn)而說道:“這段時間你就待在船里,,每天運功修煉,,一個月后,一切自會見分曉,!對了,,煉氣階段的內(nèi)功,他……應(yīng)該教給你了吧,?”
“教過了,。”
少女不由疑惑起來,,“這倒是奇怪了,,他教了你煉精、煉氣的功夫,,偏偏沒有傳授突破境界的法門,,這是什么意思?”
鄭奇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忘記了吧,!”
“忘記了?你蒙誰呢,!”
鄭奇認真地說道:“我沒有蒙你,,或許真的是忘記了。我認識師父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很……奇怪……”
少女疑惑地問道:“奇怪,?怎么奇怪了?”
鄭奇回憶著說道:“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他似乎非常厭惡武功,,每次我向他請教內(nèi)功上的問題時,他都非常不耐煩,。他總是說「練武無用,,害人害己」,每次說起這話的時候,,神色都很憂郁,。”
少女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練武無用,,那他為什么還傳授你內(nèi)功,?哼,表里不一,!”
鄭奇搖頭說道:“師父有自己的苦衷,。他教了我五年多,五年里,,我很少見他露出過笑容……”
慕顏打斷了鄭奇,,冷聲道:“不用再說了!”
鄭奇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慕顏盯著鄭奇看了半晌,神色變幻不定,,最終說道:“從青州到江陵,,水路要走半個多月,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修煉吧,!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如果你沒有辦法贏我,那就準備好受死吧,!”
說著,,她便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鄭奇見她如此,,也嘆了口氣。
雖然不相信慕顏真會殺自己,,可內(nèi)功還是要練的,。
想到這里,他也閉目運功起來,。
二人相對而坐,,各自運功。
船艙里一片安寧,,水聲與船夫的號子聲混和在一起,,鄭奇的心忽然便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