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鎮(zhèn)的夜晚跟赤峰鎮(zhèn)的夜晚,,也沒什么不同,,只是比起赤峰鎮(zhèn)要熱了一點,尤其是房梁上面,。
說書人便蹲在房梁上面,,而小姑娘,,便蹲在他的身邊,饒有興致的看著房梁之下,。
房梁下方便是客房,,只是這客房里面,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有些虛弱的男子,,嗷嗷的慘叫著,正是白日里被寶寶一刀拍飛的那名錦衣男子,。
錦衣青年沒了白日里威風的模樣,,一嘴的牙只剩下零星幾顆掛在上面,估計也過不了多久便會掉下來,,以后的日子,,怕是除了吃那稀粥,也沒別的能吃的了,,除了鑲上一嘴的烤瓷牙,,不過若是那樣,這錦衣青年想要再威風,,就弱了多了,。
客廳里面坐著兩人,主位上那人,,便是丁家的家主丁度,,也是這錦衣青年的父親,正端著一杯茶,,喝的美滋美味,。
丁度旁邊坐著一中年男子,,國字臉,頗有些不怒而威,,下巴上留著短短的胡須,,讓他看上去嚴肅了幾分,粗壯的身子孔武有力,,一看便是硬漢一名,,腰間別著一把短刀,看不清刀身模樣,。
兩人都是一臉的嚴肅,,正聊著什么,那丁度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不時的指著躺在床上慘叫的兒子說些什么,,不過卻強忍著,對那壯漢倒沒有任何的失禮,。
那壯漢偶爾點一下頭,,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偶爾將茶杯放在自己嘴邊輕輕的喝上那么一小口,。
“正六品,也算是湊合,,不過,,這人我怎么看著有些熟悉呢?”
那說書人沒有開口,,但卻依舊讓對面那根房梁上蹲著的茶博士聽得清楚,,腹語傳音這些江湖小伎倆,他還是熟悉無比的,。
那茶博士低頭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琢磨了片刻,,便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已經(jīng)認出這人是誰,只是不方便告訴那說書人而已,,體內(nèi)的內(nèi)力十不存一,,以往熟悉無比的江湖伎倆,他依舊熟悉,,卻已經(jīng)無法使用,。
兩人對視了一眼,說書人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便直接從房梁上跳了下去,。
來這丁家,,說書人本來不愿意的,不過耐不住茶博士軟磨硬泡,,尤其是茶博士跟他說這一路走來,,還是需要一些影子這種事情的時候,他便放棄了堅持,。
雖然銀子這種事情,,他并不認為多么重要,不過,,帶著小姑娘見見世面,,熟悉一下這些小事情也好。
說書人剛剛從房梁上跳下,,房間里面的兩人便瞬間注意到了他,,那個壯漢更是第一時間便站了起來,腰間的短刀更是第一時間便抽了出來,。
看見來人,,那壯漢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面容一整,,瞅著落地的說書人,,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便是打傷他的人?”
說書人笑了,。
在房梁上的時候,,有東西擋著,看的不是太清楚,,這來到了地上,,跟那壯漢只有五步之遙,那壯漢的樣貌,,便徹底全息全影的落進了他的眼中,。
也怪不得之前便感到熟悉,這壯漢,,他倒是認識,,曾經(jīng)打過交道,沒想到今日竟然會遇到他,。
小姑娘慢悠悠的落在了說書人的面前,,看著那大漢,皺了皺眉頭,,或許是被丑到了,,便躲到了說書人的身后。
說書人臉上帶著笑容,熟練的在那個錦衣青年的床上坐下,,也沒有看那壯漢,,只是伸手拍了拍那錦衣青年的臉蛋。
“這叫聲,,中氣十足啊,,看來離死還遠的很呢?!?p> 那錦衣青年已經(jīng)被嚇得出不了聲,,任由那說書人的巴掌拍在他的臉上,嗓子里卻只能發(fā)出嘶嘶的吸氣的聲音,,眼睛瞪得溜圓,,仿佛下一秒便會暈倒過去。
小姑娘從說書人的身后探出腦袋,,瞅了一眼那錦衣青年,,那青年的身體,頓時開始瘋狂的抽搐了起來,。
說書人他固然也害怕,,但,真正令他害怕的,,卻是這個一臉天真無邪的寶寶,,畢竟,把他差點打死的人,,是這個小姑娘,,而不是那一臉無所謂的說書人,。
說書人皺了皺眉頭,,拉著小姑娘離得那錦衣青年遠遠地,那地方是沒法子呆了,,小姑娘一探頭,,他竟然被嚇得屎尿其流,現(xiàn)在那床上滿是尿騷味和屎臭味,,聞著便令人作嘔,。
丁度或許是不忍看著自己兒子這幅模樣,皺了皺眉頭,,對著說書人拱了拱手,,便開口說道:“不知這位先生夜闖丁府,有何賜教,?我那兒子已經(jīng)被你打成了這般模樣,,你還不能善罷甘休嗎?”
說書人沒有說話,甚至看也沒有看那丁度一眼,,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壯漢,,尤其是壯漢臉上的那道疤痕。
“路胡子,,多年不見,,你小子現(xiàn)在威風的很啊?!?p> 茶博士的聲音自房梁上傳了下來,,過了幾個呼吸,那茶博士才從房梁上縱身躍下,,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無奈的皺了皺眉頭,這上梁的事情,,自己似乎越來越不嫻熟了,。
路胡子眉頭緊皺,緊緊地盯著那剛剛從房梁上跳下來的那有些虛弱的青年,。
路胡子,,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他的江湖綽號,,知道的人不多,,但既然一口便叫出了自己的江湖綽號,那必然也是曾經(jīng)打過交道的人,。
他本名路虎脂,,曾是一名強盜,占據(jù)了一座山頭,,帶著一幫小弟做些沒本錢的買賣,,這路虎脂的名字,太過于秀氣,,不符合他的身份,,那些行商之人自然是不信他叫這名字的,路胡子才符合他這山大王的身份,,人們也更愿意叫他路胡子,,也更愿意相信路胡子便是他的本名。
至于路虎脂,,漸漸的也就被人忘卻了,。
路胡子做山大王,還是七八年前的事情,,那時他只是一個從六品,,靠著這沒本錢的買賣,倒也是衣食無憂,如若不是劫錯了人,,他指不定現(xiàn)在還是一名山大王,。
臉上的傷疤,便是那次劫錯人造成的,,當時看只是兩個帶劍的少年,,尋思著這樣的少年,即便是有些本事,,也不如自己這從六品,,便帶著一群小弟烏泱泱的從山上沖了下去。
然后,,那背著重劍的青年沒有出手,,那手里抓著一根樹枝的青年便朝著他揮動了一下樹枝。
然后他便飛了起來,,臉上汪汪的冒著鮮血,,那背著重劍的青年也不替自己止血,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就上了山,。
那個時候,,路胡子便以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