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子生辰
當(dāng)日在城門一別已經(jīng)一月有余,,宿蠡在驛站始終沒有等到洛玥,,內(nèi)心焦急萬分,都怪自己輕率,,竟然忘了洛玥從小沒有踏出過大都半步,,哪里會識得前往潁州驛站的路。
宿蠡每日都拿著洛玥的畫像在縣城里詢問,,始終沒有結(jié)果,。找了這些日子,再看宿蠡,,其雙眼已然喪失了神采,,布滿了血絲,臉上的胡渣子也爬滿了下巴,,臉上也瘦的凹陷進(jìn)去,,披散著頭發(fā),衣衫襤褸,,步履蹣跚,。宿蠡幾乎每晚都會做關(guān)于洛玥的各種噩夢,因此每日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才算能睡個整覺,。
直到一日接到來自盛京的“機骨鳥”傳信,宿蠡方才重新正作了起來,,原來是大師兄馮蕭來信稱,在半月前有一個少年曾向街坊打聽自己,,并且找到了“茗香閣”,,只可惜自己攜帶家眷已經(jīng)暫時隱藏起來,,因此錯過了。
看著馮師兄的描述,,似乎信中的少年極有可能是洛玥,。宿蠡為防萬一,速速的啟程趕往盛京,,他發(fā)誓自此以后再也不會讓洛玥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定要好好守護(hù)洛玥一生一世。
宿蠡日夜兼程的來到盛京,,先根據(jù)暗號指引找到了馮蕭的落腳處,,大致的說明了一下大都和洛玥的情況。馮蕭稱自從知道有人來過以后就一直派人盯著“茗香閣”,,但是自那日以后那位少年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雖也安排了部下找人,不過由于是街坊鄰居的描述,,未必準(zhǔn)確,這下可以憑借宿蠡的畫像找人,,應(yīng)該會更快一些,。
分派好尋找洛玥的事情后,宿蠡和馮蕭還商量了尋找?guī)煾改憋L(fēng)的事情,,據(jù)傳那日后暗門的人曾夜闖王宮,,并沒有見到莫北風(fēng)及幾個兄弟的尸首,試想那日師父應(yīng)該是帶領(lǐng)他們一起順利逃離了天載閣,,隱匿了起來,,可能是受了傷暫時不能聯(lián)絡(luò)暗門。馮蕭也已經(jīng)讓各地,、各國的暗門部下們探查師父的蹤跡,。
初夏的夜晚,微風(fēng)習(xí)習(xí),,吹在身上還有一些涼意,,宿蠡與馮蕭坐在屋頂上喝著酒,宿蠡仰望夜空,,不禁嘆了口氣,,想想這段時間洛玥只身一人,身上的錢財也不多,,還沒有干糧,,這一路到盛京不知道經(jīng)歷了怎樣的磨難。馮蕭看得出宿蠡眼中的焦慮和擔(dān)心,,但卻不知怎么安慰,,眼前這個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一臉的憔悴,想必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在意那個女孩吧,。
果然在鄭王生辰那天皇帝身邊的劉海劉監(jiān)使便早早的就來到鄭王府宣讀了冊封太子的御札,,并奉上了御賜的一套西域進(jìn)貢的一套琉璃酒樽作為生辰禮。對于鄭王朱允厚來說今日所得的所有禮物都不及太子之位來的貴重,。也不枉費他這些年來忍辱負(fù)重,,苦心經(jīng)營。
鄭王原先出生低微,,母親早逝,,朝中也沒有家族勢力庇護(hù),要不是皇后娘娘垂憐,,可能早就消失在這宮廷斗爭的漩渦里了,。
只可惜母后后來有了陳王,雖然還是眷顧他的,,但畢竟親疏有別,,鄭王只能佯裝幫陳王招募培養(yǎng)門客,小心翼翼籠絡(luò)在朝官員,,暗地里扶植自己的心腹,,一邊又拼命討好母后,表示忠心不二,,一直好好的隱藏自己的實力,,除了政事以外其他方面均低陳王一頭,甚至他身邊的女人也都是母后安排的,,即便如此母后似乎還是不相信他,。
直到最后他在母后面前提及,陳王尚且年幼,,康王小他兩歲,,目前只有他能與康王抗衡,若是以后得了太子,,最終皇位還會歸還于七弟陳王,,這才得到了如今的榮耀。
其實當(dāng)初在與大召國確定十年互不侵犯后,,朱允厚跟隨趙太傅去過大召,,見過大召國的嫡公主寧芙蓉,對其一見傾心,,可是他是一個依附在皇后身邊的傀儡王爺,,自然婚姻大事也是沒得選擇,只能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四弟娶了寧芙蓉。這也是他一定要得到太子之位的原因之一,,他的四弟什么都有,,有一個出生高貴的母妃疼愛,有愛屋及烏的父皇疼愛,,末了還娶了他想娶的女人,,而他卻什么都沒有。
今日是他二十歲生辰,,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玫搅怂麎裘乱郧蟮臇|西,,他定要天下的人看看,他鄭王才是贏家,。因此此次的宴會辦的尤其盛大,。邀請了滿朝公卿,還有各國使臣,。來賓把整個鄭王府的主殿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康王朱允承也是早早的攜了王妃寧芙蓉來到鄭王府,并且如李洵和沈清闕建議的送了朱允厚一馬一鼻煙壺,,果然朱允厚看了以后也是非常滿意,。
臺上舞姿曼妙,臺下杯觥交錯,,表面言語歡暢,、其樂融融,實則個懷心思,、暗流涌動。待鄭王祝酒完畢,,坐于左側(cè)首席的御史大夫陳鐸率先起身,,高舉銀尊恭賀道,“老臣攜子陳數(shù),,孫兒陳靖恭賀太子殿下今日雙喜臨門,。”隨即陳數(shù)和陳靖也都起身紛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誒,,陳公客氣,我南平王朝如今的國富民強,,太平盛世多虧仰仗陳公您這位三朝元老,。哦,不不,,還有您的兒子陳將軍啊,。”朱允厚回敬一杯說道。
陳鐸放下酒杯繼續(xù)說道,,“不敢當(dāng),。那是陛下知人善用,英明果干,。老臣聽聞這次拿下九幽,,殿下未有損失一兵一卒,僅靠二千精兵死侍,。殿下可真是年輕有為,,大有青出于藍(lán)之勢?!?p> 朱允厚拿著酒杯與酒壺起身步至坐于主桌右側(cè)的陳王身邊,,給陳王斟了一杯,手扶住陳王的肩,,回道,,“那可是我這七弟的功勞,允載武功了得,,用兵有方,,再加上袁大將軍助陣,必然事半功倍,?!?p> 陳鐸腦筋一轉(zhuǎn),“是是,,陳王殿下這次可是讓人刮目相看,。不過,老臣還聽聞九幽素來以城防陣法見長,,自來無人能破,,不知二位殿下是如何破的這城防陣法?可否說與微臣們聽聽,,也好讓臣等開開眼界,。”
沒等朱允厚開口,,陳王先站了起來,,“陳公,太子哥哥自然是有……”
朱允厚馬上打斷了陳王的話,,“誒,,本王不過是前些年略研究了一下奇門遁甲,想來也許是傳說的夸張了些,,就也無人愿意輕易涉險,,九幽的城防并沒有那么厲害。”
陳鐸狀作非常欽佩,,心里卻想著,,當(dāng)年先帝曾經(jīng)派袁嵩的爺爺袁大將軍出征九幽,十萬大軍攻打數(shù)月都不能打下的九幽,,哪是僅學(xué)習(xí)數(shù)年奇門遁甲就能隨意攻破的,,其中必有蹊蹺,說不定就是一個突破口也未可知,。
此時坐于右側(cè)首席的趙太傅也起身說道,,“陳公,今日是太子生辰,,又是冊封太子的日子,,實在不宜過多議論戰(zhàn)場殺戮之事。來,,微臣恭祝太子殿下,,先干為敬?!?p> 坐于主桌右側(cè)的朱允承向陳鐸使了個顏色,,陳鐸心領(lǐng)神會的坐下,亦不在置喙,。朱允承手里有著南宮旖,,自然是最清楚太子朱允厚是怎么得到的九幽,但現(xiàn)在還不是把一切與表叔公相告的時候,,母妃的真假尚未知曉,,梁妃得生死也還是個迷,況且相信現(xiàn)在太子也在秘密尋找南宮旖吧,。
宴會已經(jīng)進(jìn)行到戌時,,康王妃寧芙蓉顯得有些疲憊,借口出去透透風(fēng),,便由貼身侍女蘭兒陪著從偏門走出了主殿來到廊下。寧芙蓉在前慢慢走著,,蘭兒在一旁跟著給寧芙蓉扇著扇子,。
“主子,要不奴婢去回了殿下,,說您不舒服早些回去吧,?”蘭兒關(guān)切的問道。
“不要多事,,我透透氣就回去了,。”
“可是,主子您可是有心癥的,,累不得,。”蘭兒是跟著寧芙蓉一起嫁過來的侍女,,為了能順利和親,,大召國嫁女的時候刻意的隱瞞了寧芙蓉有心癥一事。
咳咳,,突然旁邊一聲男子的輕咳打斷了他兩的說話,,定神一看居然是太子朱允厚,寧芙蓉與蘭兒趕緊福了福身子,。朱允厚的臉顯得已經(jīng)有些醉意,,步履蹣跚地上前攙扶起寧芙蓉。
朱允厚的臉湊的離寧芙蓉很近,,身上一股酒氣,,“原來是康王妃啊……”
“妾身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多有沖撞……”寧芙蓉被這滿身的酒味熏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蘭兒想上前攙扶太子,,卻被朱允厚一個耳光扇倒在地,暈了過去,。
寧芙蓉瞪大眼睛捂著嘴,,不敢大聲呼叫,畢竟眼前的是太子,,被打的是蘭兒,,就算喊來了人被罰的也只會是蘭兒,并且還會給康王殿下蒙羞,。寧芙蓉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顫抖著嘗試安撫酒醉失態(tài)的太子,,“太子殿下,,方才是蘭兒魯莽……”
而朱允厚則一步一步的逼近,眼見已經(jīng)無路可退,,朱允厚上前一把把寧芙蓉攔腰抱起,。
驚的寧芙蓉忘記了掙脫,直冒冷汗,,“太……太子殿下……”就在朱允厚的臉快要貼上寧芙蓉之時,,恰巧在不遠(yuǎn)處一隊王府巡邏的衛(wèi)士經(jīng)過,朱允厚即刻收回了抱著寧芙蓉的手,,正了正衣衫,,頭也不回的跌跌撞撞朝主殿大廳走去,。
逃過一劫的寧芙蓉只覺得渾身乏力,胸悶難抑,,舊疾復(fù)發(fā),,也暈了過去。被發(fā)現(xiàn)時蘭兒已經(jīng)醒來,,護(hù)在康王妃身邊,,朱允承得知后趕緊差人把王妃送上馬車回府醫(yī)治,朱允承則與柴駿一起騎馬回府,。太子和陳王也醉的不輕,,就這樣鬧鬧騰騰的結(jié)束了太子生辰宴。
雖然寧芙蓉已經(jīng)嫁過來大半年了,,朱允承也是借口忙了大半年,,兩人其實仍然相敬如賓,未有夫妻之實,,僅在重大場合之時才會一起露面,。寧芙蓉雖說是生的眉若柳葉、眼若杏子,、口若櫻桃,、肌若白玉,但畢竟是大召國的嫡公主,,為了避免與鄭王相爭,,殃及池魚,此時的自己實在不宜有任何子嗣的,,索性就斷了這個可能性,。
回到康王府時寧芙蓉從大召帶來的御醫(yī)已經(jīng)等候在寢殿內(nèi)。
一番醫(yī)治后,,病情好轉(zhuǎn)了許多,,寧芙蓉也蘇醒了過來,蘭兒一臉焦急的詢問主子情況,,寧芙蓉稱自己沒事,,并關(guān)照蘭兒,在后廊偶遇太子之事切記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母國的人,。
蘭兒出來向一直侯在廳堂的朱允承回稟了主子已無大礙,朱允承這才放下心來,,關(guān)照了蘭兒等務(wù)必好生伺候著,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