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遇襲
寧芙蓉被琴娘阻攔著也不好發(fā)作,沒一會朱允承來了,,寧芙蓉有些意外,。清闕看到朱允承也在屋外趕緊找了個隔間躲了起來,她可不想再自討苦吃了。
沒一會,,琴娘進來找她,,說是殿下陪王妃去晨曦殿了,她可以不用躲起來了,??磥砬倌锖軙R人,她才與琴娘相處了半日,,就已經(jīng)了解她的小心思了,,怪不得可以當(dāng)這府里的主事嬤嬤。早知道如今那么麻煩,,那日就不該曝露自己是女子,,真是悔的腸子都清了。
下午是琴娘教她如何用膳,,給她準(zhǔn)備了好幾道菜,,雖然剛吃完午飯,不過對于美食她一向沒什么抵抗力,。
接著還要品酒,,然后還要學(xué)琴、棋,、書,、畫、舞,,甚至還有廚藝,,她實在搞不懂為何一個侍女還要懂的這些,,還不如殺了她來的干脆,。這些日子她一直就是白天去琴娘的沁淑榭,晚上回飛羽閣,。
清闕是何其聰慧的人,,這些東西她一點即通,于是為了多偷偷懶,,她就與琴娘撒嬌,,沒想琴娘還挺吃這套,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寧芙蓉被朱允承勸回去后也沒再來鬧,,遙想那晚似乎朱允承未有回飛羽閣,想必是留宿在晨曦殿了吧,,那夜她徹夜未眠,,這么大個屋子一個人睡別說還真有點害怕。
跟著琴娘喊來的舞姬凌霜學(xué)了一曲“霓裳羽衣”,驚艷了琴娘和凌霜,,聽凌霜說這首霓裳羽衣她可是學(xué)了半年,,清闕居然只學(xué)了一月有余就已經(jīng)能跳全了,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但是這個只要勤加練習(xí)以清闕的資質(zhì),,不出意外再一月應(yīng)能練成。
馬上就要到歲末了,,盛京的冬天不似九幽那么冷,,每個屋子也都置了火盆,算算日子已經(jīng)有三個月沒有見過宿蠡哥哥了,,也不怎么見得著朱允承和柴駿,,不知怎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竟覺得有些孤單,又不能去別院找李洵解悶,,她不被允許去沁淑榭和飛羽閣以外的地方,。早先一個人住在有閑小筑就沒這樣的感覺,果真是深宮寂寞嗎,?
前兩日琴娘給了她一件裘襖和一條雪狐皮的圍脖,,稱是殿下見她學(xué)東西快賞賜的,她識得這兩樣?xùn)|西都是上等貨色,,不是一名侍女該擁有的,,所以只是精心的收好,并未穿戴,。
聽琴娘說歲末那幾日朱允承特別忙,,最后一日陛下與皇子們會前往法華寺誦經(jīng)守歲為民祈福,歲首之日的清晨有祭祖大典,,晚上還要與王妃一同參加皇室宴席,,末了皇室眾人會一起登上朝暉閣頂與臣民見面,燃放煙花,,普天同慶,。
清闕聽說有放煙花興奮起來,她從未見過煙花,,只聽宿蠡哥哥口述過煙花的美麗,,九幽由于是山城,不宜燃放煙花,,她便求了琴娘許她出去看一次煙花,,琴娘笑稱不用出王府就能看到,煙花是放到天上的東西,,不必特地跑出去看,。清闕當(dāng)然不信,幸而自己輕功還行,溜出去看一次煙花應(yīng)該無妨吧,。
很快就迎來了最末的最后一日,,王府里也都充滿了年味,到處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連樹上都纏滿了紅色的綢帶,上面還墜著銀色和金色的小鈴鐺,,晚上燃燈一瞧,,還真有點火樹銀花的感覺。當(dāng)然在清闕心中這些與煙花相比就變得不值一提了,。
入夜后清闕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便踏著風(fēng)翻墻出去了,,不知為何今日守備特別松懈,似乎是有人在暗地里幫助她一番,。整個盛京城熱鬧非凡,,通向皇宮的主道上更是擠滿了人,大家都等著與皇族們一同賀歲,。
清闕好不容易左突右撞的擠到靠前的位置,,“砰砰砰”隨著幾聲炸裂的聲響劃過天際,黑暗的夜空瞬間被幾簇璀璨的煙花照亮,,大家都興奮地發(fā)出了驚呼聲,,此起彼伏、聲聲贊嘆,,清闕感嘆著這煙花太漂亮了,,真是不枉此行,這哪是在王府那冷清的地方感受得到的,。正抬頭看得起勁,,忽然被一只手蒙住了嘴,,往旁邊扯去,,抬眼一瞧是柴駿,。
“柴駿,,你怎么來了,?”
“沈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請見諒,?!?p> “你跟我客氣什么呀?叫我清闕就行,?!?p> “那似乎不合規(guī)矩。”柴駿有些趔趄,。
“啊呀……朱允承又不在,,你叫我沈姑娘我不習(xí)慣,再說我又不姓沈,?!?p> 柴駿訥訥道,“那……那好吧,,清闕,,殿下特意命我來保護你?!?p> “他怎么知道我會出來看煙花,,哦……定是琴娘與他說的?!彼娌辉撊デ笄倌镒屗鋈?,以后自己直接出去就好了。
“清闕,,若不是殿下放行,,以王府的守備你怕是出不來?!辈耱E所說不無道理,,看來她的直覺是對的,果然今日有人暗中幫助她出去,,卻未曾想到居然是朱允承本尊,。宿蠡哥哥怕是又被他調(diào)在身邊伺候了。
“清闕,,此處人多不安全,,你還是隨我回王府吧?!?p> “我不,,好不容易朱允承放我出來,你怎么那么快就要把我?guī)Щ厝??!鼻尻I邊說邊慢慢往后退,一個轉(zhuǎn)身就迅速鉆入了人群里,。即便柴駿武功再好,,在人海里找人這事還真不是功夫高就行的。清闕低著身子在人群中快速游走,,興奮的笑出聲,,居然這樣都能給她逃脫,,柴駿果然是個一根筋的木頭。
她以為逃脫了柴駿就萬事大吉了,,果然還是自己想的太天真,,當(dāng)她找了個空點的地方再一次抬頭看煙花之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支暗箭,,正中了清闕的胸口,,清闕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后倒在了血泊之中。周圍人的視線都被煙花吸引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位倒地得少女,。
朝暉閣上寧芙蓉站在朱允承身后顯得有些心緒不寧,,不一會蘭兒上前在其耳邊說了兩句逐又恢復(fù)了神采,蘭兒回報稱方才已經(jīng)親手殺了那位殿下身邊的侍女,。
這兩日蘭兒一直跟蹤清闕的行蹤,,方才那只冷箭便是出自蘭兒的逐日弩。中間柴駿的出現(xiàn)差點壞了她的計劃,,還好清闕自己擺脫了柴駿,,才終于得手。蘭兒會武功的事在王府一直隱匿的很好,。
柴駿好不容易找到了中箭倒地躺在街角的沈清闕,,情急之下抱起她一路狂奔,去王府怕已來不及,,就近找了一家醫(yī)館先進行初步的診斷治療,。
胸口好痛,恍惚中似乎聽到柴駿的聲音,,一直叫她不要睡,,醒一醒,但是她好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身子也冷的發(fā)抖,感覺自己的呼吸跟當(dāng)日中箭的朱允承一般急促,,慢慢的又變得越來越虛弱,,喉嚨里,鼻腔里充斥著血腥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努力的睜開一絲眼,視線有些模糊,,大約看出身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旁邊是吵雜的聲音,她便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住了那個人,,嘴里嘟嘟囔囔著,,“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
聽醫(yī)女檢查后說這一箭雖未觸及要害但扎的實在太深了,傷勢極為兇險,,醫(yī)館怕是只能將箭取出包扎傷口,,其他的無能為力。
柴駿想去速速回報主子,,卻又被牢牢的抓住了手,,聽見她的哀求,只能背對著坐回她身邊,,醫(yī)女開始脫她衣服拔箭,,柴駿正襟危坐,緊閉雙目,,待醫(yī)女簡單處理完才轉(zhuǎn)過身來,。柴駿收好拔下的箭矢,又抱起她沖出醫(yī)館,,朝王府飛奔而去,。進門后讓一侍從去喚太醫(yī),并囑咐云良快馬加鞭的去皇宮給殿下傳訊,。
清闕胸口的血還在不斷地滲出,,柴駿只能迅速的輕點其胸口的穴道,以便暫時止血,。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毫無血色的嘴唇,,他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殿下預(yù)計到了危險,,他卻沒有保護好她,。究竟誰會對這么一位小姑娘痛下殺手,他定要查出真兇,,誅其性命以儆效尤,。
云良在皇城門口遇見了宿蠡,告知情況后,,宿蠡頭也不回的直接回王府去了,,云良又只好亮了王府的腰牌自己前去稟報。云良見到朱允承的時候,,恰好與民同慶的儀式完畢了,,他正攙扶著寧芙蓉下樓。
見到神色匆忙的云良他就覺得不對勁,,聽到云良的稟報,,臉一下子變的鐵青,迅速的撒開攙著寧芙蓉的手,,朝下沖去,。寧芙蓉自然不以為意,,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殿下怕是已經(jīng)知道那侍女被刺的消息了,,蘭兒辦事一向妥當(dāng),,這次怕是殿下也無法挽回了。
黑暗中,,在她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一束白光,,光的那端太后和國主正在向她招手,她好想朝他們奔去,,回頭卻瞥見了朱允承一臉憂傷的看著她,,那眼神如此悲傷,以至于她竟有些不忍離開,。
耳旁安靜了許多,,她越發(fā)的覺得寒冷,大概是快到鬼門關(guān)了吧,,不知一會兒會不會見到孟婆,,她一定不能喝那碗孟婆湯,她有太多的心愿未了,。
朱允承趕到的時候,,柴駿、宿蠡和許太醫(yī)都已在屋內(nèi),,耳房一下子顯得擁擠起來,,朱允承怒吼一聲,“許太醫(yī)留下,,都給我出去,!”
柴駿領(lǐng)命便拉著宿蠡一起退出去了,宿蠡自然不肯,,柴駿勸他若是要保沈清闕的命,,目前還是先退出去較好。宿蠡只好作罷也跟著退了出去,。
朱允承詢問了許太醫(yī)清闕的傷情,,許太醫(yī)躊躇難言,與那醫(yī)女說的大致相似,,沈姑娘目前傷勢危重,,不但有箭傷似乎還中了毒,由于暫時看不出是中了何毒,,他只能盡力幫其緩解毒性,,并不能治好,幸而早先柴侍衛(wèi)封住了沈姑娘的穴道,,間接延緩了毒性的蔓延,,要救她必須要知道是中了什么毒才能對癥下藥,。看來沈姑娘能否挺過去還得看其命數(shù),,不然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恐也難將其救活,。
宿蠡在屋外聽的一清二楚,,不顧柴駿阻攔,,沖進屋去,跪在地上,,陳請殿下同意他前往找尋馮師兄為清闕祛毒,。馮蕭家族代代行醫(yī),他自己卻對于用毒解毒頗有興趣,,因此自幼便離開家族跟隨師父習(xí)武,,并致力于研究各種毒物,目前已通曉世間數(shù)百中奇毒的解法,。
朱允承心想現(xiàn)下如許太醫(yī)所說也別無他法,,逐答應(yīng)宿蠡,讓其速去速回,,唯恐清闕支撐不了多久,。許太醫(yī)開了方子退下后,朱允承側(cè)身抱起了虛弱的清闕,,讓她躺在自己懷中,,一手?jǐn)v著她略顯冰涼的小手,看著她的病容心如刀絞,。
“清闕,,你一定要挺過去,只要你能安然無恙,,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我求求你,你睜眼看看我好嗎,?”悲傷的情緒使朱允承的聲音嘶啞而顫顫發(fā)抖,。
他十八年來從未求過任何人,今日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懷中的人依然面如死灰,,毫無反應(yīng),若是現(xiàn)在兇手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必會將其碎尸萬段,、挫骨揚灰?!安耱E,!”
瞧見進屋的柴駿的嘴角掛著血絲,,半邊臉有傷,便問道,,“你臉怎么回事,?”
柴駿復(fù)道:“回稟主子,小傷無礙……”
朱允承也大致猜到,,多半是宿蠡出的手,,柴駿未有躲避必然也是因為內(nèi)疚自己未能妥善保護好清闕所至,便也不再多問,。
柴駿從腰間掏出包好的箭矢遞給殿下,,朱允承拿起看了看,這只是一直尋常的弩箭,,并無標(biāo)記或特殊之處,,箭尖已然發(fā)黑,應(yīng)是毒物所致,??磥磉@個兇手是有備而來,不過此次刺殺應(yīng)該是單一事件,,與羅剎門無關(guān),。清闕恢復(fù)女兒身后,一直被他藏在府中,,也沒人知道她是九幽余孽,,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置清闕于死地。問了柴駿當(dāng)時周圍的情況,,柴駿也只是說清闕逃脫后,,他忙著找尋,當(dāng)時街上人山人海并無發(fā)現(xiàn)異樣,??磥砟壳爸挥袕亩疚镏植樵冋鎯戳耍恢莻€馮蕭是否真的如宿蠡所言有辦法解清闕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