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召花會”開始還有十來天,,殊嵩與李白多有閑時,。李白常被史華卿請去府上做客,,殊嵩不大愿意去,,便婉言相拒,時時守在窗口望著,。
殊嵩想去看看白梓瑤,,也想去看看白晟。自那日一別,,已有大半年沒與白梓瑤來往,。到現(xiàn)在殊嵩自己心里還犯糊涂,對白梓瑤到底是不是愛,。當日白晟令其別再糾纏,,他并沒有覺得多痛心,也沒覺得難以割舍,,頂多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驚山上住了大半年二人未見,,他也不覺有多思念,??上氲桨阻鳜幦粢藿o章文崇,心里卻很不是滋味,,甚至很難受,。
白晟呢,算得仗義,,畢竟之前是他在驚山給了殊嵩一個落腳地方,,還給了銀錢,使他安安穩(wěn)穩(wěn)生活了大半年,。這份恩情殊嵩能記一輩子,。如今白晟病重,理應去看望,。
之前白晟反對殊嵩糾纏白梓瑤是因為殊嵩身上有案子,,怕官府查來惹火。而如今殊嵩也算是和呂承武幾人有了了結(jié),,自然不會再惹來麻煩甚么的,。去見了白晟說清楚,想他是可以理解的,。
說去便去,,殊嵩打理打理儀容便往白梓瑤家里去。
殊嵩推門而入,,迎面就看到白晟躺在床上,。
白晟聽到有推門聲,便弱弱地問道:“瑤瑤,,怎的這么快便回來了,?”
殊嵩聽他說話的聲音,便感到有氣無力,,看來是病得很重了,。殊嵩難過,緩了緩情緒,,走到白晟床邊,,笑道:“白大哥,是我,,殊嵩,。”
白晟一下驚了精神,,眼眸睜得大了些,,打理著殊嵩,問道:“你怎的下山來了?你不怕官府緝你,?”
殊嵩笑笑說道:“白大哥無須驚惶,,我那事已處理妥當,官府再也不緝我了,?!?p> 白晟這才緩了情緒。
殊嵩又關(guān)切地問道:“你這是患得何疾,?怎就如此嚴重,?上次分別時你不還康健著?!?p> 白晟答道:“我自小身子便差,,上次相見時已差勁的厲害,常常頭暈目眩,,走路不穩(wěn),,手腿乏力。只是我怕瑤瑤擔心,,不敢表露出來,。如今我徹底站不動了,有時還會暈厥,。前些天瑤瑤請了郎中過來,,郎中說是風疾?!?p> “風疾?。俊笔忉孕睦锟┼庖幌?,這“風疾”厲害之處他是知道的,,當年太宗皇帝便是身患此疾,無數(shù)太醫(yī)前擁后簇,,試了百種方子,,最后仍是不治身亡!皇帝患上此病都無可奈何,,更何況是平民呢,?
殊嵩還是強顏歡笑安慰道:“這風疾不是甚么大毛病,我曾在《傷寒雜病論》上看到過,,幾味草藥便可醫(yī)之,,只是這幾味草藥不大好尋,我下點功夫,,總會尋到的,,若得了草藥你定會好起來的!”殊嵩即興編起瞎話來,只為讓白晟心里那顆火苗不滅,。
白晟艱難地笑笑:“你不用編瞎話唬我,,我自己這病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活不了多久了,,瑤瑤就只能托給你照顧,,我們無父無母,,她一個姑娘往后………你一定要幫忙照顧她,!”說到最后白晟緊緊握住殊嵩手臂。
殊嵩含淚說道:“白大哥,,你放心……”
白晟說道:“我知道自己不久于世了,,昨夜我告訴了瑤瑤,你宿在驚山上,。一是不忍她抱憾終身,,二是想把她托付給你。那丫頭念你念得緊,,今日一早便找了過去,,卻不想你已下山來了。那你就只好在此等她撲了空歸來再見她了,?!?p> 殊嵩忽然白了臉色,他想到大貓可能也會去竹屋找他,,若是碰到白梓瑤,,又正好趕上饑腹,那就大事不妙了,!
殊嵩怕白晟擔心,,沒有告訴他這么些,只是借口有急事處理,,便匆匆離去了,,出了門一路小跑往回趕。
到了晌午殊嵩才到小竹屋,,進了屋子見白梓瑤身著一襲素衣依舊是那么清純,,此時正呆呆趴在案上,走了幾步轉(zhuǎn)到她迎面,,才看到是睡著了,。臉蛋被壓的圓鼓鼓的,小嘴也嘟起來,,特別可愛,。仔細看看,那精致的臉蛋比往日更動人,是涂了胭脂,,腮上一抹紅暈,,似是微醺模樣,又像是害羞姿態(tài),。唇上呢,,定是抿了紅紙,淡淡古典紅色,,襯得氣色特別好,。
殊嵩不忍擾她美夢,拿了件長袍披在她背上,。心里想著:“這傻姑娘,,上次來見了老虎,這次竟還敢來,,還是等了許久的樣子,。”
殊嵩想她趕路上山一定疲累,,便先把飯蒸上,,再找了些蔬菜,洗好切好預備著,,等她醒了可以馬上吃到飯,。
一直到日暮十分,白梓瑤才要醒來,,揉了揉眼,,等到眼睛看得清楚,望了望天色,,輕輕嘆了一口氣,,眸子耷拉下來。
“小白你醒啦,?”殊嵩進門傻傻笑著,。
白梓瑤呆呆望著,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都要掉下來,。她輕輕抿了抿嘴唇,笑著說道:“你回來了,?”
殊嵩走上前去,,給白梓瑤理了理睡亂的頭發(fā),笑道:“嗯,,回來了,?!?p> 白梓瑤仰著頭,嘴角上揚,,笑起來,,說道:“哥哥告訴我你住在這小屋,來了又尋不見你人,,想起前些天在這里見了一只大蟲,,還以為……”
殊嵩安慰道:“沒事的,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餓了吧,?你在這里等一等,我做飯去,?!?p> 白梓瑤盈盈點頭,。
不過片刻殊嵩便端了飯上桌,,菜有五六道,顏色鮮亮,,香味彌漫了整個屋子,。
白梓瑤嘗了一口,笑道:“不曾想過你廚藝這般好,!”
殊嵩說道:“整日閑在山里無聊,,自己琢磨著做菜打發(fā)時間。還湊合罷,,肯定不如你做的,。”
“做飯本就該是女子做的,,你不用學自然也有人做給你吃,。”白梓瑤說完將臉往下埋了埋,。
殊嵩傻笑著說道:“愿為灶臺郎,,頓頓滿屋香?!?p> 白梓瑤欣喜說道:“這是彭興的詩,,還有前兩句哩!”
殊嵩笑問:“前兩句是何,?”
白梓瑤有些羞澀地說道:“璧人說深秋,,愛意上月頭?!?p> 殊嵩說道:“此時是春深時節(jié),?!?p> 白梓瑤莞爾一笑,低著頭吃起飯,。
吃罷飯,,殊嵩收拾了碗筷說道:“我?guī)闳€地方罷?”
白梓瑤仰起頭,,靈動的眸子看著他,,說道:“去哪里?”
殊嵩說道:“走罷,!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