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抱著干草縮在角落打了一晚上噴嚏,,這一晚睡在外面,夜里別提有多熱鬧,,各種蟲子吱吱唧唧,,各種鬼哭狼嚎,還有一刻也不安分的山風(fēng),,在山洞內(nèi)吹著響亮的口哨來回打著轉(zhuǎn),。
冬暖欲哭無淚,只能把那團(tuán)干草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不,,她也不確定天是不是亮了,,這林子里的遮天大樹讓人根本看不出外面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或者說,,在這林子里,,永遠(yuǎn)都只有黑夜。
明明是自己費盡心思要跑出來的,明明是自己頭也不回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回去關(guān)禁閉的,,可現(xiàn)在......她開始期盼著,,那個在花海里二話不說帶自己回家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呢,?
東山密林邊的小山坡上,夜風(fēng)一樣凜冽,,漲起的潮水剛剛沒過小坡,。晚上月涼如水,銀色寒光鋪陳大地,,小山坡上立著的一襲白袍被鍍上厚厚一層月光,,顯出更透徹的寒白,像是立在水中的另一個月亮,。
這位置不是最高處,,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山坡不會被水沒過??墒遣粸閯e的,,只因為這里剛好有一絲絲縫隙,能看到密林里山洞的位置,。
小白太過顯眼,,是不能坐的。在東山邊上想要秘密行事,,氣息是不能漏的,。
所以眠澤只能那么站著,站在水里,。
......
話說前一日,,眠澤是真的忙。剛回家,,阿元姑娘不見了,。尋了一圈剛帶回來,出去不過兩個時辰,,再一回來,,又不見了……
進(jìn)門喚了半天,也不見一人應(yīng)聲,,再一看,,阿八捧著那香艷艷明晃晃的一把小花,蹲在地上傻笑,。
“......阿八,!”
“是呢,公子!”阿八從地上彈起來,,笑得燦爛,,“公子你看!阿元送給我的,!”
“那她人呢,?”
“嗯……不知道,阿元說了好多話,,她還說她不討厭阿八,,嘻嘻,她還跟我白白,,呃,,不過白白是什么意思呢?”
“......哎,!”眠澤扶額,,一聲嘆息。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字具體要怎么解釋,,不過冬暖之前講過的她的世界里,,這兩個字代表著再見是沒錯了。
眠澤招了小白出了門,,卻不知道該追去哪里好,。他想自己剛剛是不是罰的重了些,姑娘家耍耍性子,,邊氣邊走,,應(yīng)該也走不了多遠(yuǎn)。
于是一揮袖子,,小白沖出幾里地,,便甩著尾巴落在了地上。眠澤下來慢慢走,,探著周圍是否有阿元來過的氣息,。
左走走,右走走,。氣息似有似無,,微弱得很??磥硎锹愤^這里,,停留的時間不長。又往前走了走,,突然眉頭就扭成了一團(tuán),。
眠澤閉目收斂氣息,,呼的一下從腳下蕩出一圈真氣去。下一秒,,花海動蕩,,勁風(fēng)四起。
待風(fēng)?;?,眠澤眼前的空地上,已經(jīng)半跪著一個人,,準(zhǔn)確地說,,是一只妖。
小妖人身鳥爪,,背上背著一對青灰色羽翼。它等眠澤氣焰漸漸消了,,才開口道:“公子莫生氣,,這附近只有我一人在巡視,所以沒能攔住青武白武,。不過我已跟蹤二人到了東山腳下,,此時那位姑娘應(yīng)該就在東山了?!?p> 小妖不說,,眠澤也大概猜到個一二了。平日里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小妖們,,再怎么胡作非為,,也不敢動他眠澤的人。如今冒出個東山王在背后撐腰,,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啊,!
眠澤嘆息,,自己偷懶不想打架,于是就把冬暖藏起來得了,,可誰能想到,,這個不安分的姑娘就這樣把自己給送出去了。
等眠澤到了東山,,找了個大樹的縫隙向里瞧著,,正好瞧見那黑漆漆的一大團(tuán)剛剛縮回山洞里,兩只烏龜馱著冬暖往山洞后面送,。
眠澤向前挪了一步,,就靜止了一般,。
......
果然還是不想打架啊,!
心里拒絕著,,腳又縮了回來……
看這一時半會兒,不安分的姑娘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可此時的處境,,就這么走了好像也不太對??涩F(xiàn)在要是沖進(jìn)去......哎,!不想打架啊,!
于是眠澤就在那小山頭上背著手,,吹著夜風(fēng)賞著月亮,站了一夜......
若是冬暖知道,,自己盼了一夜的人,,其實早已在不遠(yuǎn)處看著自己一個晚上,卻偏偏沒有施以援手,,估計......
鬼知道她會被氣成什么樣子,!
******
冬暖確定天真的亮了。
因為山洞外,,已經(jīng)有妖四處走動,。她還看見那團(tuán)烏煙瘴氣散出去的一道道黑煙,每每黑煙射出去,,那一頭必定會有一聲凄厲的慘叫,。
又過了一會兒,乖兒砸終于想起山洞后的親娘了,。這次沒讓烏龜馱,,而是一道黑煙送到冬暖眼前,將冬暖就地卷起,。
冬暖連尖叫都忘了,,她剛剛還在好奇外面那些被黑煙吞噬的慘叫,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而現(xiàn)在這么快就輪到了自己,。
只不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猖只是將冬暖帶到自己面前,,然后放她下來,再然后,,自己飄啊飄的,,一句話也不說,。
就這么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冬暖站得腰酸背痛,,蹲也不敢蹲,,坐也不敢坐。
冬暖實在堅持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瞅著旁邊大樹根旁的石頭,屁股一沉就要往下坐去,。
猖說話了,。
“不行……”
冬暖屁股還沒挨著石頭,就被這一句不行給嚇得又跳了起來,。
我XXXX,!不是一口一個母親叫得親得很嗎?,!現(xiàn)在是想怎么樣,?!
冬暖心里罵著娘,,可身體還是乖乖地站得筆直。
“從昨日到現(xiàn)在,,我又吞了二百七十二只妖物,。連覺都沒睡,力量倒是漲得很快,,可為什么還是長不出身體,?”
冬暖尋思,你就一團(tuán)烏煙瘴氣,,放到我們那,,就當(dāng)霧霾給處理了,還用得著睡覺,?,!
“母親?”
“???”冬暖回過神來,“哎,,怎么聽怎么別扭,。我一黃花大閨女,被你這......啊,,一口一個母親的叫著,,實在別扭,。”冬暖假裝沒聽見猖剛剛說了什么,。
“娘,,你告訴我,我還要吃多少,?還要等多久,?!”
冬暖白眼一翻,,這不一樣嘛,。
眼睛還沒翻回來,周圍的空氣就變了,。本身就陰森潮濕的林子,,此時沒來由的涌出一股股寒氣,像是地底本就藏著一座冰山,,此時要破土而出了,。
冬暖抱著胳膊抖了抖,再看去,,四下里妖獸全都寂靜無聲,,連喘息的聲音都沒了。
完蛋,!冬暖心想,。
這團(tuán)烏煙瘴氣怕是真的生氣了!
夾心芝士
這章標(biāo)題起的......這樣說眠澤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