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大雨而來的是比昨天更加急劇的溫度驟降,早上一出被窩就感受到了,,找出秋衣秋褲,顧不得好不好看,,只想著別把自己凍著就好,。
再看李君燁,依舊是長袖襯衣,,西服西褲,,里面都沒加衣服,正站在客廳里笨拙的打著領(lǐng)帶,。
我走過去,,抬起手臂,從他手中接過領(lǐng)帶,,手法嫻熟的打好,。
“上學(xué)注意安全?!?p> “你上班也要注意安全,。”
互相叮囑后,,我們同時出門,,我去公交站,他駕車去公司,。
原本他想載我去公交站,,我拒絕了,,因為開一輛跑車送人送到公交站很奇怪,但是讓他送到學(xué)校我又嫌太招搖,,所以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各走各的路,。
一進校門,便感受到了與平常不一樣的氣氛,,比如……總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堆小聲說著話,,并且時不時的向我看來。
至于這是為什么,,也并不難猜,,上周五李君燁在校門開那么招搖拉風(fēng),遭到那么多人圍觀,,這次想要別人不認(rèn)識自己都難,,我都能猜得出他們都在議論什么。
辯論社也是如出一轍,,孟蝶小聲試探的問:“一靈,,聽說你男朋友是有錢的公子哥啊,?”
“什么公子哥啊,,這都什么年代了哪來的公子哥?!蔽也⑽刺ь^,,煩躁的說道。
“最近這辯論社里還真是不安寧啊,?!泵系麌@了一口氣,心累的癱坐在椅子上,。
我不解,,什么叫不安寧?我出了點小道八卦應(yīng)該不至于讓整個辯論社都不安寧吧,?
“什么不安寧?。俊蔽覇?。
“你還不知道?。俊泵系豢伤甲h的說,,好像這應(yīng)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一樣,。
“什么事情啊,?”
“馬貝卡學(xué)姐家里出事了,,據(jù)說她爸爸在周六晚上出車禍了,,那天晚上下著大雨,現(xiàn)場狀況很不明朗,,不過據(jù)說她爸爸是當(dāng)場去世了,。”
“??!”我驚訝的喊道。
“所以馬貝卡學(xué)姐請了一星期的假處理家里的事情,,聽說她爸爸出事以后,,她叔父第二天就忙著把自己在公司的股份賣給競爭公司了,這么一來,,估計她們家的公司也保不住了,。”
我靜默了,,沒想到那天晚上的大雨中,,馬貝卡家里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雖然剛進辯論社的時候不太喜歡馬貝卡,,覺得她總是仗著自己的資歷欺負(fù)新人,,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相處下來,覺得她心地不壞,,而且明辨是非,,這幾天她一直在教我寫辯詞,心里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她,。
今天李君澤也沒來辯論社露臉,,原本我還擔(dān)心和他碰見了難免尷尬,,他沒來正好,。
漫不經(jīng)心的環(huán)視辯論社,偶然間看到角落里對我虎視眈眈的張明軒,,那天在商場讓她如此難堪,,估計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吧,原本學(xué)校里的人對我就議論紛紛,,難保她不會添油加醋的再多說一些,。
不過我就是不太明白,若說攀龍附鳳,,張明軒相比較我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為什么那么不心虛的說我的事情。
大學(xué)校園里無聊的人比較多,,所以那些對于我的流言蜚語直直在人群中盤旋了一周才逐漸淡去,,周五傍晚時分,,因為沒有課,所以大家都提早回去了,,辯論社也是空無一人,,我坐在辯論社里,看著橙紅色的夕陽斜射進屋里,,想起了上個周五這個時候,,和馬貝卡一起在這里寫辯詞的情景。
馬貝卡這一個星期都沒有出現(xiàn),,看來問題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解決的,。
我落寞的收拾起書包,準(zhǔn)備鎖門回家,。
“你還沒走啊,。”聲音自門口傳來,,疲憊不堪的話語中有聲無氣,,抬眸一看,正是那消失了一周的馬貝卡,,她雙目無神的看著我,,一頭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腰際,滿面蒼白憔悴,,那模樣實在是令人心疼,。
“學(xué)姐?!秉c頭叫道,。
她挪動腳步,慢慢的走向自己的桌子,,手里拿了一個大大的帆布袋,,抽出書桌的抽屜,將里面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放在桌面上,,一點一點的整理好后裝進了帆布袋里,。
“學(xué)姐,你收拾這些東西干什么???”心中已有答案,但還是問出口想要確認(rèn)一下,。
她低頭繼續(xù)收拾,,聲音輕飄飄的:“我的事情你應(yīng)該都聽說了吧,我已經(jīng)跟社長說了,退出辯論社,?!?p> 聽到了答案,確實如我心中所料,,但還是有些遺憾,,馬貝卡是除了社長以外唯一能夠管理全社的人,縱使副社長都沒有這等威嚴(yán),,她之所以有如此地位,,和她本身的實力是分不開的,副社長曾經(jīng)說過,,馬貝卡就是天生的辯手,,一上賽場就展示出了辯手身上該有的戾氣,頭腦反應(yīng)速度夠快,,總是能迅速抓住對方的破綻并且一點一點把口子拉大,,直到對方毫無反擊之力為止。
她要退出辯論社,,對于辯論社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損失,,社長應(yīng)該也是掙扎了好久才答應(yīng)她的吧。
“你過來,?!陛p飄飄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輕緩的走到她身旁,,她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厚厚的黃色筆記本,,遞到我面前,說道:“我剛開始教你,,就要走了,,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這是我從剛加入辯論社開始就一直在用的一本筆記,,留給你吧,,這東西放在我這里也沒什么用了?!?p> 我抬起雙手穩(wěn)穩(wěn)的接過筆記本,,“謝謝學(xué)姐,?!?p> 她唇角擠出苦澀一笑,聲音微弱:“謝什么,,新進來的這批學(xué)生里,,也就你口齒還算伶俐。”
“學(xué)姐,,這么多東西,,我?guī)湍惆岢鋈グ伞,!?p> 看這桌子上七七八八的,,東西倒是都不大,只是一些書本沉得很,,估計一個帆布包應(yīng)該是裝不下,,我從角落里找了個紙箱,用膠帶重新粘好之后將桌面上的一些小零碎收拾進去,。
鎖上門,,我抱著紙箱,她拎著帆布包,,步調(diào)平緩的漫步在夕陽下的校園里,。
“學(xué)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們家的公司已經(jīng)被拍賣掉了,還欠了銀行不少債務(wù),,我已經(jīng)跟學(xué)校申請了提前出校實習(xí),,學(xué)校也批了?!?p> 馬貝卡今年才大三,,一般學(xué)校都是大四下學(xué)期安排學(xué)生出去實習(xí),這次應(yīng)該算是破例了吧,。
“那你學(xué)業(yè)怎么辦?。俊?p> “學(xué)校說了,,只要準(zhǔn)時回來考試,,盡量別掛科就沒問題的,家里欠了那么多錢,,我怎么能安心在學(xué)校里讀書呢,。”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家中生變故,,家業(yè)沒落,馬貝卡似乎也成長了不少,,相比較之前的高高在上,,此時更加平易近人了一些。
“雖然我也只是一個剛上大一的學(xué)生,幫不上你什么忙,,但是如果你要是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力的,?!?p> 聽到這話,馬貝卡感覺有一股暖流直鉆心窩,,隨后遍布全身,,溫暖極了。
“謝謝,?!彼χf。
李君澤的車子停在學(xué)校門口,,見到我們出來了忙下車幫忙,,他打開后備箱,先是將我手中的紙箱接了過去,,然后拿過馬貝卡手中的帆布袋,。
“一靈,你早點回去吧,,我們也要走了,。”馬貝卡轉(zhuǎn)身對我說道,。
“學(xué)姐,,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做你的情緒垃圾桶,,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知道了,,我還會回來的,,放心吧?!瘪R貝卡拍了拍我的肩膀后,,隨著李君澤一同上了車,“一靈,,我們走了,。”
她落下車窗,,朝我揮了揮手,,我抬起手對她回應(yīng)著,知道車子消失在視線之中,。
目送了他們,,我走到學(xué)校旁邊的公交站,坐上公交車回別墅,。
明天要回家看舅舅,,得提前打點好東西。
“你回來了,?!崩罹裏顝膹N房里端出剛做好的飯菜,笑著說道,。
自從他從韓國回來,,仿佛我倆就在家里轉(zhuǎn)換了地位,他是保姆我是老板一樣,,每天放學(xué)之后回到家,,都有他做的熱騰騰的飯菜等著我,活脫脫的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不是跟你說了等我回來做飯就行了嗎,,你怎么又跟我搶活干啊?!睂釉谏嘲l(fā)上,,去衛(wèi)生間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嗔怪道,。
“我也就是今天有時間而已,下班早,,索性就先做了唄,,等你回來剛好能吃上一口熱乎的?!闭f著,,他將手里剛盛好的湯送到我面前。
剛剛立冬,,天氣轉(zhuǎn)涼,,氣溫驟降,在外面被冷空氣侵蝕久了,,回到家里確實只想吃一口熱乎的,,沒想到這個李君燁還如此細(xì)心。
“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fā)回家看看我舅舅,,你早飯自己能解決嗎,?”
“當(dāng)然能,,你放心去吧?!?p> 我點點頭,,心中舒暢。
“明天早上多穿點衣服,,雖說是剛剛立冬,,但是最近冷空氣來襲,真不是鬧著玩的,?!彼诘馈?p> “嗯,?!?p> “要不然明天我送你回去吧?!?p> “不用,,你明天不是有展會要參加嗎,你忙你的不用管我,?!?p> “那我把你送到車站吧,我都上網(wǎng)查過了,,正好順路,。”
“順路是順路,,可是時間上合不來啊,,我要一大清早就出發(fā),你的展會中午才正式開始不是嗎,?!?p> 李君燁頓了頓,思索一番,,開口道:“我可以先把你送到車站,,之后再沿路吃個早餐,慢慢悠悠的去展會,?!?p> 抬頭看他,神色正然,,知道他翻來覆去的這么說,,就一定會達到目的,于是也不再推脫,,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