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安斜睨了一眼:“真的?”
江司南舉手投降:“不騙你,。”
“哼哼,,這還差不多,?!?p> 兩人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術臺上,躺得四仰八叉的老鼠身上,。
四肢被五花大綁,,脖子上套了個環(huán)兒固定住,腳趾上卡著電極,,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手術用的腔鏡,只比繡花針略略大一圈兒,,后面墜著電線,,接了攝像頭,外接到屏幕上,。
手術刀長得也差不多,,只是“繡花針”的尖端,被江司南卡上了一個透明的,,約摸幾毫米長的刀狀小針,。
江司南的手穩(wěn),呼吸更穩(wěn),。
左手拿著腔鏡攝像頭,,右手拿著手術刀,,眼睛鎖死了屏幕。
攝像頭順著孔,,一點一點地爬進了小鼠的身體,。
景予安盯著屏幕,呼吸不由自主放輕了,。
“找到了,!”
拐過九曲十八彎,一個猙獰的肉粉色球狀物出現(xiàn)在視野里,。
江司南掃了一眼小鼠的各項身體數(shù)據(jù),,見沒有問題,又檢查了一下麻醉情況,,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后,,對景予安交代說:“一會兒我會先嘗試剝離。我手術開始的時候,,你離我稍微近一點,,既方便你看,也順便幫我留心一下小鼠的麻醉情況,?!?p> “如果你發(fā)現(xiàn)它的四肢開始掙扎了,對著它的大腿根部,,立刻幫我補一針水合氯醛,。”
“有問題嗎,?”
景予安神色嚴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江司南深呼吸,,微微一笑,,“那我開始了?!?p> 腔鏡重新開始動了,。
如果說一開始是一寸一寸,慢慢挪動,,那這一次,,可以說是迅疾如閃電。
江司南手腕輕輕巧巧地一旋,,再一挑,,視野里,原本盤踞在猙獰肉球底下的血管,,便全數(shù)暴露而出,。
動脈呈鮮紅色,,搏動雖然很小,但并不妨礙景予安看得心驚肉跳,。
這瘤子根本就是長在動脈旁邊的?。?p> 手歪一分就是動脈,!
這可是腦子,!
全身上下最精密的地方!
對于小鼠這個體型的動物來說,,哪怕只是0.1ml的腦出血,,后果都是災難性的!
景予安無聲地咽了一口唾沫,。
江司南的刀片,,順著血管,慢慢探到腦瘤與腦部其他組織的交界處,。
屏幕上,,分界處一片模糊,瘤與組織齒輪般黏合在一起,,透明的刀片在探頭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幽光。
景予安下意識地攥緊了身上的白大褂,,手套里滑膩一片,。
下一刻,江司南動了,。
兩指捏住了手術刀,,蝴蝶般靈巧地上下翻飛,,靈活地抓住了每一次脈搏跳過,,血管收縮的間隙,刀如繡花般在兩者的邊緣上一觸即離,!
等等,!
那是……
那是刀背?,!
在兩者邊緣上做“切割”的,,居然是手術刀的刀背!
景予安屏住了呼吸,。
這太不可思議了,!
每一次刀背劃過的時候,組織與瘤之間的切口便較以往更大了幾分,。
這不像在做切割,。
這分明就是利用兩者密度彈性的不同,,在將兩者撕裂開!
景予安震驚地抬頭,,看向這場神乎其技般演出的江司南,。
隔著護目鏡,他的眼睛亮得驚人,。
像兩輪太陽,。
耀眼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