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婭終于能動了,可她沒有一點力氣動彈,。
歐塞爾看著她身體一晃,,直接跌倒在地上,,整個人仿佛死了一樣沒有一點生氣,。
他與穆魯列剛剛都肯定是看到了那個虛無的身影,,他們卻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說出那個熟悉的身影的名字——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嗎,?那樣毅然決然,?
穿越過地上的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藉,,歐塞爾來到莉莉婭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莉莉婭,,你怎么樣?”
莉莉婭雙眼無神,,懵懵懂懂地望著他,。
一個穿著白色衣袍的男人提著一盞小小的跳動著藍色火焰的玻璃燈牽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女孩,他與女孩一起哼唱著那首古老的小調(diào),,踏遍了這一整片郁郁蔥蔥的幽深森林,,他指著那些稀奇古怪的動物與植物,耐心地告訴她它們的名字,,在幽幽的藍色火焰的照射下他們一起笑的很開心,;男人將女孩背在背上,嘴里哼唱著一首古老的小調(diào),,螢火蟲輕巧地飛舞在他們身邊,,圍繞著快要睜不開眼睛的小女孩,像是迎接他們回家的仙子,;女孩乖乖地坐在房間里,,手里捧著一個盛滿了藍色液體的杯子,白衣服的男人哼著歌兒走過來,,將一只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的沖著她笑了起來,。
莉莉婭迷迷糊糊地,嘴巴里含含糊糊地開始哼唱那一首古老的歌謠——
你是哪兒來的小姑娘,,你的笑容是那樣甜美
你不要問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只需要看著我,知道你從此只屬于我
這里有最清澈的小溪流
這里有最兇殘的大狗熊
這里是你最留戀的地方
無論將來你要飛到哪兒去,,終究要回到我身邊
聽著她用略帶些沙啞的嗓音唱著這首歌,,歐塞爾的眼睛都直了。
穆魯列用它粗糙的大舌頭去蹭莉莉婭的臉,,企圖將她從這種渾渾噩噩中喚醒,。而無論它再怎么用力,那家伙都是面無表情地躺在那里,,嘟嘟囔囔地哼著那首歌謠,。
托爾終于從樹上爬了下來,他緊張地圍著禽弓的尸體繞了一個巨大的圈子,,好半天才跑到了歐塞爾他們身邊,。他伸頭看了看莉莉婭,猛地抽了一口冷氣:“公主殿下這是被勾了魂走啊,?!?p> 歐塞爾納悶地看向他,只見托爾跑到一旁撿了三根細長的樹枝來,,而后又繞到莉莉婭的雙腳前盤腿而坐,,將其中兩根交叉折疊起來擺出一個十字架的形狀來,正要擺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頭來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穆魯列與歐塞爾:“這個在途中是不能被打擾的……但是這可能會對你們產(chǎn)生影響,,歐塞爾先生與這位……狼人先生最好還是避一避的好?!?p> 歐塞爾搖搖頭,,又對穆魯列說:“穆魯列你躲一躲,我是靈體——不會有什么事的,?!笨粗卖斄新诉M森林深處去,他示意托爾道:“你快開始吧,。這個該死的調(diào)子快折磨死我了,。”
托爾連忙將簡易的十字架擺在莉莉婭腳下,,一手拿著小木枝在莉莉婭腳底戳著,,另一只手在胸前不停地畫著十字架。歐塞爾歪歪頭看著他的動作,,覺得很熟悉卻又想起來什么時候見過,,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枕在腿上的莉莉婭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細小的嚶嚀,。
他連忙低頭看向莉莉婭。
“痛——”
莉莉婭的眉頭皺的很緊,,眼睛里似乎也帶上了些光芒,,她張了張嘴停下了那首折磨人的小調(diào),卻好久都沒說一句話,。
歐塞爾正要說話質(zhì)問托爾,,卻感覺到一股熱氣從腿上開始蔓延,仿佛是走過了身上的所有靜脈血管,,每走一處都會帶來巨大的灼燒感——內(nèi)臟仿佛正在沸騰的油鍋里被翻來覆去地蒸煮煎炸,,難受得想要剖開肚子將所有器官浸入水中才能緩解。
“歐塞爾先生,?您還好嗎,?”托爾看見他驟然變白的臉色與被自己咬的發(fā)青的嘴唇,手中的動作慢下來,,緊張地看著歐塞爾,。
“死不了——你繼續(xù)!”歐塞爾一拳砸到地上,,啞著嗓子說,,“快些?!?p> 托爾不敢違背他的命令,手中的動作又連忙快了起來——這下歐塞爾更加痛苦了,,像是有無數(shù)只螞蟻一時不停地噬咬著他身體上的每一處,,他簡直要從地上跳起來了——可是腿上的重量卻提醒著他渾渾噩噩很有可能是被那個該死的男人勾走了魂的莉莉婭還乖乖躺在這里,他只要一跳起來這個儀式就會被打斷,,之前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所以歐塞爾沒有動彈,他的指甲直接陷入了掌心,,被自己掐的血肉模糊,。
遠處的穆魯列紅著眼睛要過來,卻被他直接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個儀式好像維持了很久,,莉莉婭終于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歐塞爾此時也終于能夠挪動了,,他扶著托爾與穆魯列從地上站起來,只踉蹌了兩步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歐塞爾先生,!”托爾局促地看著他,,“我不該不讓你留在這里的?!?p> 歐塞爾搖搖頭,,想說話卻猛地一陣咳嗦,一股鐵銹味在口腔中爆裂開來,,他‘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吐了一地,,穆魯列連忙變成人形,緊張地跪在他身邊:“歐塞爾——你傷的不輕,,你知道這是怎么了嗎,?之前莫娜有沒有告訴過你這種事情應該怎么辦?”
歐塞爾咳嗽了一陣子,,拿手背擦了擦嘴角笑道:“怎么可能呢,?莫娜老是覺得所有人都是鐵打的,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可能受傷生病了,?!闭f完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除了活著,,就是死亡了——還有背叛?!?p> “她簡直恨透了背叛,。”
因為她從來都是被背叛的那個啊——她的父母是這樣,、她的老師是這樣,、穆魯列是這樣、就連他……也是這樣,。
“我和莉莉婭一起休息一會,,你們幫我們守一陣子?!睔W塞爾慢慢地躺到莉莉婭身邊,,“麻煩了?!?p> 他合上眼睛,,眼前仿佛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袍的女人,她用很大的尖帽子遮住自己的臉只露出漂亮的嘴巴來:“你這個叛徒,?!?p>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