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溫馨的五口之家里,,一家人正嚴肅地坐在桌旁。
金滿山作為一家之主首先發(fā)言。
“今天開會的主題是——丫丫,!”他端著大家長的架子只說了一句話出來,,嗓子眼就卡住了,,最后憋了一句,,“下面自由發(fā)言?!?p> “嗤,!”就知道他說不出什么有用的話來,明玲嘲笑一聲,,繼續(xù)道,,“我來說吧,昨天早上我看到丫丫飄在廚房里,,這我絕對沒有看錯,。爸、媽,,你們知道的,,我從不說謊,。”
金庫壓低聲音小心地問:“玲玲啊,,是不是你把夢當真了?。俊?p> 明玲指天發(fā)誓:“我要是在做夢我天打雷劈我,!丫丫是我女兒,,我怎么可能平白無故這么說她,我是親眼看到的,!”
“那……”金庫抖了抖煙槍,,沉吟道,,“難道,,咱們丫丫真的是觀音童子轉(zhuǎn)世?”
他這么一說,,連金枝奶奶都眉飛色舞起來:“哎喲,,那咱們金家可是菩薩保佑,家里出了個活神仙啰,!”
金滿山眼皮抽了抽,,沒他爸媽那么樂觀:“這也不好說,萬一是個妖精……”
“啪,!”
明玲賞了他一巴掌道:“有你這么說女兒的嗎,!咱丫丫怎么就不能說仙童了?就算不是仙童那也是個小超人,!”
金滿山委屈地看著她:“我這不是順著你的意思說嘛,!”
明明都是她昨天嚇得魂不守舍,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猜測丫丫是鬼怪附身,,他才會這么說的。
明玲瞪了他一眼:“什么我的意思,,都是你在亂說,!”
她拒絕承認自己昨天說的胡言亂語。
金枝抱著縫補過的毛絨熊,,從臥室門口探出頭看了看他們,,試探性地邁出了一只小腳腳。
一家人討論得火熱,,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悄悄出來了,,甚至無聲無息地走到了門口,輕輕地擰開了門,。
“砰,!”
極輕微的一聲響,,被耳尖的明玲聽到。她噓聲道:“什么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好像是關門的聲音?!苯饾M山四下環(huán)顧,,驚訝道,“丫丫的臥室門怎么開了,?”
幾人走過去一看,,臥室里哪還有人,連丫丫最喜歡的小熊都不見了,!
金枝早已下了樓,,站在小區(qū)里左右張望,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
不遠處走過幾個小孩兒,,他們手里舉著棉花糖,白白的蓬松蓬松的,,看起來像一朵云一樣,。
金枝往前走了幾步,目光落在他們的棉花糖上,。
“小妹妹,,想吃棉花糖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身旁來了一個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蒼白俊秀的臉上滿是溫和的笑容。
金枝點點頭,,期待地望著他,。
男人笑得更深了,大手不容置疑地按住她的后脖子,,把她往花園的小樹林里帶:“跟哥哥去那兒,,我給你買棉花糖好不好?”
金枝望了望前方,,并沒有棉花糖,,不禁疑惑起來:“那兒沒有糖?!?p> 男人抓著她的脖子繼續(xù)往前:“我說有就有,。”
金枝小臉一冷,,兩腳站住不動了:“我說沒有,!”
男人腳下一頓,,只感覺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只牛犢,怎么推都推不動,,臉上不禁露出詫異的神色,。
他正想用蠻力把她抱走,誰知這時小女孩竟捉著他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認真地說:“我聞到了,,糖在那邊,你去給我買,?!?p> 男人用力抽手卻抽不動,幾乎是被金枝拖著走,,等在小樹林里的兩個同伴都看傻了,,這怎么還越帶越遠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不是說好了把人帶這兒來處理掉嗎,?”一個男人惱怒地說。
“你就不該讓他去,,一個精神病能辦好什么事兒?”另一個男人抱怨道,,“要是那個君埋骨突然醒過來就糟了,,到時候出什么事兒你負責!”
“嘿你還怪我了,!”男人指了指他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滿肚子火地說,,“不讓他去難道我們倆去,?我倆長這樣那孩子能上鉤?”
兩個人長得歪瓜裂棗不說,,還都是一臉壞人相,,三角眼刻薄唇,臉上橫七縱八掛滿了傷疤,。就這樣兒,,走出去都討打!
而另一邊,,君埋骨硬是被小牛犢拽到了賣棉花糖的小推車前,,當了一回冤大頭。
“我買,,兩個,!”金枝走攏小推車就說了一句,,一手抱小熊,一手接過攤主遞給她的兩只棉花糖,,抬頭催道,,“給錢!”
君埋骨面上保持微笑,,心里都要氣死了,。搞什么鬼,他是來捉小孩兒的,,不是來給她買棉花糖的,!
然而小推車主人也一臉微笑地看著他,等他付錢,。
君埋骨忍了忍,,不想在這里殺人然后被警察纏上,他假笑著問:“多少錢,?”
攤主指了指旁邊的木牌子,,斂了笑看著他:“這兒寫著呢,一只五元,,兩只就是十塊錢,。”
看什么看,,又不是不給錢,!君埋骨被攤主異樣的眼光看得有些煩躁,伸手摸了摸衣兜,。
糟糕,,好像沒帶錢!
不怕,,有手機,!
他又摸了摸褲袋,剛摸到手機就是一愣,。完了,,今天他裝成君滿出來做任務,帶的是君滿的手機,,可這家伙的手機密碼他不知道?。?p> 默默地把手機放回兜里,,他抬頭看了看攤主,,心想,還是把糖還回去吧。
“小孩子糖吃多了牙不好,,小妹妹,,我們還是——”
君埋骨掩飾的話才說到一半,低頭就看到金枝已經(jīng)把一只棉花糖糖舔得快沒了,。
行,,這速度真行!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金枝感受到他的仇視,,咬了一口糖慢慢抬起頭,疑惑地問:“你是沒錢了嗎,?”
君埋骨牽動著面部肌肉:“你有嗎,?”
“我沒有?!苯鹬u頭,,又打量了一下他,轉(zhuǎn)頭問攤主,,“我們可以拿衣服換糖嗎,?”
君埋骨懂了她的意思,手指骨捏得節(jié)節(jié)作響,,最后還是把外套脫了下來,,看著攤主:“換不換?”
要是別的人拿一件衣服來換糖,,攤主肯定是不肯的,,不是說一件衣服還買不到兩只棉花糖,主要是他不稀罕人家的舊衣服,。
可是這一件……攤主眼睛一亮,接過衣服仔細瞧了瞧,。他是個識貨的,,這件黑色的皮外套絕對是真牛皮,而且有九成新,,還是個大牌子,,太值了!
失去了外套的君埋骨僅著一件襯衫,,行走在冬季的寒風之中,,背影莫名地蕭瑟起來。
“給我,?!彼睦锊黄胶猓焓秩尳鹬Φ拿藁ㄌ恰?p> 金枝立刻在另一只棉花糖上舔了一口,,警惕地看著他:“都是我的,。”
兩只棉花糖,,憑什么都是她的,!還是拿他的衣服換的!小丫頭太可惡,,君埋骨氣得要吐血,。
他現(xiàn)在只想把這個小東西捏死,可是顧及上頭的命令,,他不能動手,。
一眨眼的時間,金枝已經(jīng)把棉花糖吃完了,,她扔掉竹簽抬頭說:“我還想吃牛奶糖,。”
“去你媽的糖,,去陰間吃去吧,!”君埋骨再也忍不住,提起金枝的后領飛奔向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