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鎮(zhèn)荒司
“只能打出四拳么?有些可惜了,!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三境武者若是能夠打出五記打濤拳,,那可是勉強有資格去角逐最強三境的存在。”
看著身形搖晃不止的柳風,武空行在心中暗暗嘆息,。
站在武空行身后的黃云鶴到了此時,才算是松出了一口氣,,臉色不再緊繃,,嘴角已經(jīng)有了淺淺的笑意。
“柳風看來是要敗了,,第九狩目的位置還是屬于黃云鶴,。”
“這么多人圍攻柳風一人,,太不公平了,。”
“上到擂臺,,便是沒有規(guī)矩的,柳風強則強已,,但卻鋒芒過盛,,否則也不至于被群起而攻之?!?p> ……
第九目的擂臺之下,,一眾荒狩低語出聲,心情不一,。
而就在此時,,一直低垂著頭顱的柳風緩緩抬起了頭。
“四拳破不開,,那五拳呢,?”柳風吃力地穩(wěn)住身形,他面色潮紅,,臉上卻掛著戲淡淡的笑容,,戲謔地看著盤坐于地的煉氣士。
煉氣士正在抓緊時間回復靈力,,在柳風抬起頭顱時,,他沒來由地心中一緊,等再看到柳風臉上的笑容時,,他莫名地慌亂起來,,直欲開口認輸,想第一時間跳下擂臺,。
但若是認輸放棄,,黃云鶴那邊必定交不了差,,沒了獎勵不說,還白白浪費了一堆符紙,,這是煉氣士不能接受的,。故而,他只能硬著頭皮堅持,。
“強弩之末而已,,還在這里故弄玄虛!”
煉氣士重重地冷哼,,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未待煉氣士的話音落下,柳風猛然緊捏淌血的拳頭,,縱身而起,,觀海打濤拳第五拳穩(wěn)穩(wěn)地遞出。
擂臺一陣劇烈震顫,,只聽一聲悶響,,四方縛靈陣在柳風的拳勁之下轟然崩塌,束縛住柳風的無形力量剎那消退,。
但是,,破開縛靈陣的柳風此際卻是有些凄慘,只見他出拳的右臂一片鮮血淋漓,,右手拳頭更是皮開肉綻,,已見白骨,尤其是耳鼻之間,,幾串血線蜿蜒而下,。
與此同時,在符陣被轟開時,,主持符陣的煉氣士遭受反噬,,未待起身便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即便如此,,煉氣士還未放棄,,雖然四方縛靈陣被破,但此際的柳風落在他眼里也不過是強弩之末,。
煉氣士心想,,只要幾張火符過去,柳風必然承受不住,。
但是,,就在煉氣士剛起得身來要去催動符箓的時候,一柄闊劍已經(jīng)架上了他的肩頭,。
“是你自己下去,?還是由我來代勞,?”柳風的身形搖搖欲墜,但手中闊劍卻是牢牢緊握,。
煉氣士臉色蒼白,,心中既是猶豫更有不甘,但不等他做出決定,,便只覺臉頰生疼,,整個人瞬間被闊劍拍下了擂臺。
“這般扭扭捏捏的,,還以為自己是個出落得水靈靈的小娘子,,能惹人憐香惜玉?”柳風重新把闊劍插回后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氣不停,同時將目光投向了臺上黃云鶴,。
長風營六座擂臺,,戰(zhàn)況最激烈的當屬第九目的擂臺,分出結果最快的也是第九目的擂臺,。最終挑戰(zhàn)狩目,,需得等到其他幾座擂臺的戰(zhàn)事結束,柳風自然也爭取到了難得的療傷時間,。
“柳風!”
“柳風,!”
柳風搶擂成功,,第九目的擂臺之下隨之便想起了雷鳴呼聲,出聲之人,,不管是真心為之高興,,還是心有嫉妒,但柳風幾乎以一人之力打敗了所有競爭者,,這份實力讓他們不得不服氣,。
形勢瞬間逆轉,黃云鶴感受到柳風眼神中的濃烈戰(zhàn)意后,,笑意不再,,臉色更是變得鐵青。
“有閑工夫去鼓搗那些上不得臺面手段,,怎么就不花點心思在自身武道上,。看看臺上那小子,,不就很生動地告訴我們: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么,?”武空行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擂臺上的柳風,,一邊意有所指地沉聲開口。
時間緩緩過去,,長風營六座擂臺終于都有了決勝者,。給到六位決勝者兩炷香的歇息時間后,武空行身后的六位狩目便先后登上了各自的擂臺,。
掌令官正欲宣布開始最終挑戰(zhàn),,但卻聽武空行淡淡地出聲:
“黃狩目,你先稍等片刻,,其他擂臺照舊,。”
狩目爭奪戰(zhàn),,被挑戰(zhàn)的狩目原本是能占大便宜的,,因為挑戰(zhàn)者能擊敗眾多對手,體力消耗不說,,還可能掛了彩,,雖然給了兩炷香的休息時間,但怎么能比得上各大狩目以逸待勞,。
如今武空行如此安排,,明顯是給到了柳風更多的休息療傷時間,削弱了黃云鶴的優(yōu)勢,。長風營眾人心有不解,,但卻無人敢質疑武空行的命令。
“狩將大人,,……,。”黃云鶴心有不滿,,卻看到武空行微微蹙起了眉頭,,便只得生生忍住了話頭。
短暫的插曲過去,,長風營其他五座擂臺很快便開打,。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不到,五座擂臺便都分出了勝負,,有新狩目綬印,,有老狩目退位,幾家歡樂幾家愁,。
但是,,武空行仍舊沒有讓黃云鶴和柳風動手的意思,反而招手讓傳令兵去到了赤炎營和黑牙營。
很快,,有兩人齊頭緩步而來,,赫然正是赤炎營狩將鐵橫和黑牙營狩將陰七藏。
武空行起身迎了上去,,而后與鐵橫和陰七藏低聲耳語,,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商量起來,。
半響之后,,武空行將目光投向了第九目的擂臺:“你倆就不用打了,黃云鶴繼續(xù)擔任第九狩目,。至于柳風,,過幾天便去鎮(zhèn)荒司報到!”
“鎮(zhèn)荒司,?柳風居然被鎮(zhèn)荒司給選中了,!”
“鎮(zhèn)荒司差不多有四五年沒有從荒狩當中吸納成員了,想不到柳風竟然能進入鎮(zhèn)荒司,!”
聽到鎮(zhèn)荒司三字,,演武場中眾人無不動容。
鎮(zhèn)荒司與荒狩一樣,,都是由懷候李輕舟親手打造而成,,但鎮(zhèn)荒司卻是直隸于懷候李輕舟,只聽李輕舟號令,。能夠被召入鎮(zhèn)荒司,,對所有荒狩而言,都是莫大的榮耀,。
鎮(zhèn)荒司就像是荒狩的一個影子,,它隱藏在暗中,不為人知,。而且,只有荒狩當中的出類拔萃或者有特殊本領的人才會被鎮(zhèn)荒司吸納,。
雄陽城內(nèi)外,,可能都聽聞過荒狩的威名,但卻肯定只有很少的人才知曉鎮(zhèn)荒司的存在,。這兩年以來,,荒狩鎮(zhèn)壓和滅殺了諸多大妖和悍匪,戰(zhàn)績頗豐,,但若是少了鎮(zhèn)荒司的協(xié)助的話,,其戰(zhàn)果絕對要少去一大半。
黃云鶴聽聞不用與柳風決斗,,先是大松一口氣,,再聽到柳風將加入鎮(zhèn)荒司時,,臉上立馬升起了嫉妒和怨恨的顏色。
“狩將大人,,屬下有話說,。”柳風從擂臺上站了起來,,朝著武空行三人微微拱手,。
“怎么?你不愿意,?”武空行皺起了眉頭,。
“能夠加入鎮(zhèn)荒司,乃是屬下莫大的榮幸,,豈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是,盡管第九狩目之位已定,,但我今日既然已經(jīng)上到了擂臺,,還是很希望向黃狩目討教一二的?!?p> 武空行雙眉一抬,,撇嘴道:“小子,勉強打出五記觀海打濤拳,,你此刻的身體反噬不小,,不好生休養(yǎng),還想著與人動手,?”
“我等武夫,,哪怕必死之境都不懼出拳,何況只是些許小傷,,還請狩將大人成全,!”柳風提高了音量,同時稍稍挺直了腰桿,。
黃云鶴為了保住狩目之位,,不惜與荒匪勾結殺害西柳部族人,柳風豈能讓他安然走下擂臺,。
“哈哈,,好個必死之境不懼出拳!老武,,你也別攔著了,,這小子話說得如此漂亮,我還真想看看他的拳頭夠不夠硬?!蔽淇招袥]有說話,,倒是他身旁的赤炎營狩將鐵橫哈哈地開口了。
既然鐵橫開口,,武空行便不好再阻止,,他將目光看向了黃云鶴,輕聲道:“黃云鶴,,接下來的決斗,,無關狩目之位,是否應戰(zhàn),,你自行決定,。”
“柳風,,你能加入鎮(zhèn)荒司,,這是我們第九目的榮耀。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比試切磋日后有的是機會,,我們同袍一場,當務之急是趕緊到雄陽城去定個好位置,,由我來做東,,讓第九目的兄弟們?yōu)槟銘c賀一番,一定要來一場不醉不休,!”黃云鶴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堆滿了笑容,,滿眼喜悅地看著柳風,仿佛是真心替柳風能加入鎮(zhèn)荒司而高興,。
剛剛見識了柳風的戰(zhàn)力,,尤其是那不惜命的打法,黃云鶴有些心虛了,。如今既然保住了狩目之位,,他自然是不愿再和柳風打生打死的。
“黃狩目請酒,,好意我心領了,!但你請的酒,必定不會是什么好酒,,我真不敢喝,,誰知道會不會再喝死人,!”柳風言有所指,,最后沉聲道:“不要廢話了,不敢打就麻溜地下去!”
柳風的聲音很輕,,但卻很清晰地落到了場中眾人的耳中,。
“這小子明顯是個刺頭呢?!币恢睕]有開口的黑牙營狩將陰七藏說話了,。
“可不,這小子剛從寒潭牢獄出來,,便又犯事被罰去了三月的俸錢,。”武空行扁了扁嘴巴,。
“刺頭,?等去了鎮(zhèn)荒司,這小子便有得苦頭吃了,!”鐵橫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看臺之上,武空行三人有說有笑,,但第九目擂臺上的黃云鶴便有些難堪了,,他降低姿態(tài)向柳風示好,但卻被柳風奚落,。
如今站在臺上,,眾目睽睽之下,黃云鶴不戰(zhàn)也得戰(zhàn),。
“因為你有傷在身,,我不想占你便宜,不成想你卻是不識好歹,!既然如此,,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觀海打濤拳!”黃云鶴臉色一沉,,單腳在身前劃出一個半圈,,雙手結出拳印,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觀海打濤拳,?就憑你,還不配,!”柳風臉上盡是濃濃的不屑之意,。
“狂妄!”黃云鶴被徹底激怒,,三境武者的戰(zhàn)力毫無保留地爆發(fā),,雙腳將擂臺踩踏得一陣搖晃,,雙手更是在瞬間結出數(shù)個拳印,重重地轟向了柳風,。
黃云鶴率先發(fā)起進攻,,但柳風卻是后發(fā)先至,只見他輕輕一晃身,,人便已來到了黃云鶴身前,,身體速度遠超黃云鶴。
“啪,!”的一聲脆響在第九目的擂臺上響起,,臺下更是一片嘩然。
黃云鶴呆如木雞地站在擂臺上,,臉上赫然現(xiàn)出一個深紅的巴掌印,。柳風盡管右手白骨森森,但他的速度太快,,左手出掌之時,,黃云鶴根本避不開。直到此時,,黃云鶴才知曉柳風隱藏了實力,,自己遠非他的對手。
“打人不打臉,,只是擂臺比試而已,,柳風做得有點過了?!标幤卟匕櫰鹆嗣碱^,。
“黃云鶴和柳風兩人一直不對付,柳風如此行事,,必然是有原因的,。”武空行身為長風營狩將,,自然比陰七藏更了解荒狩第九目中的情況,。
“柳風這小子有些不簡單哩,換做我們當年在第三境的時候,,怕是沒有這份速度吧,?”鐵橫嘖嘖出聲。
“何止是沒有,?若是將境界壓在第三境,,柳風使出觀海打濤拳,我都不敢打包票能全身而退,?!蔽淇招邪蜒劭聪蛄髓F橫和陰七藏,,未嘗沒有炫耀的意思,畢竟柳風現(xiàn)在還是長風營的人,。
擂臺之上,黃云鶴盡管知曉遠非柳風的對手,,但當眾被柳風扇一記大耳光,,羞怒瞬間壓過了理智,他怒吼一聲,,揮動拳頭再其次攻向了柳風,。
柳風冷笑,身形再晃,,瞬間便來到了黃云鶴身后,,一記鞭腿抽在了黃云鶴腰際。不待黃云鶴落地,,柳風欺身再進,,一連數(shù)拳打在了黃云鶴身上,拳拳到肉,,打得黃云鶴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儼然一個人肉沙包。
同時,,柳風盡量避開黃云鶴身上的要害,。因為黃云鶴背后的黃家在雄陽城頗有勢力,若是當眾將黃云鶴給打殺,,或者重傷,,黃家勢必會追究。柳風不擔心自己,,卻擔心黃家會傷害西柳部,。
故而,今日擂臺之戰(zhàn),,柳風存了心思要狠狠地羞辱黃云鶴一番,。
“武空行,讓柳風差不多就行了,,黃家在雄陽城可是名門大族,。”陰七藏的聲音微冷,,臉色有些難看,。
“咳咳!”武空行也覺得這一邊倒的打斗沒幾個意思,,于是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柳風自然知曉武空行咳嗽的意思,,當即冷喝一聲:“滾下去吧!”
接著,,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黃云鶴被當頭一巴掌扇下了擂臺,顏面盡失,。
今日一戰(zhàn),,黃云鶴雖保住了狩目之位,卻從此在荒狩當中再難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