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座,我可不可以找?guī)讉€幫手,?”沉默了好一會兒,耿朝忠再次開口問道,。
“不行,。”處座嘴里迸出兩個字,,“這次的任務是絕密,,你這次,一個人去,,一個人回,,除了人員,別的要求都可以提,?!?p> 耿朝忠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處座是不打算讓自己繼續(xù)接管行動六科了,。
“你也別怨尤,”處座看了耿朝忠一眼,,馬上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六組雖然是你一手組建,但這一年來變化很大,,再說,,沈醉干的好好的,我不可能毫無情由的把他調走?!?p> “我懂,,”耿朝忠點了點頭,“處座放心,,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自己入獄之后,行動六科由沈醉接管,,處座不愿意自己插手也是情理之中,,此事只可徐圖,現(xiàn)在多言無益,。
“行,,你去吧!不要在處里多待,,盡快前往北平,。”處座揮了揮手,。
出了辦公室,,耿朝忠邁步往器械室走去——雖然處座叮囑自己不要多呆,但槍支彈藥還是要領的,。
剛走到器械室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聲音:
“我聽說,昔年咸豐重用曾國藩之前,,曾把他貶斥到江西做團練,,歐陽修升任宰相之前,也曾被宋神宗貶斥出京,,依我看,,方科長這回出來,一定能東山再起,!”
耿朝忠一笑,,這是器械室科長周有光的聲音,這掌管器械是個閑職,,周有光閑著沒事,,成天就是看這些玩意兒。
“科長,,要照您這么說,,那這回方組長要高升了?要不我們.......”聲音低了下去,,也有些耳熟,,應該是器械室的另一位科員小趙,。
“咳,”耿朝忠咳嗽了一聲,,里面頓時雅雀無聲,,敲了幾下門,馬上就有周有光嚴肅的聲音傳來:“請進,!”
推開門,,走進去,那周有光看到耿朝忠,,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道:“是方組長啊,,我剛剛還和小趙說,,方組長這回復出,一定能再立新功,,東山再起那是遲早的事情,。“
“那你還不趕緊燒燒冷灶,?”耿朝忠呵呵一笑,,從懷里拿出處座親批的條子,遞了過去,,“拿點家伙事,。”
周有光滿臉堆笑的接過條子,,看了一眼后,吩咐旁邊的小趙道:
“兩把大紅九,,彈藥三十發(fā),,手雷兩顆,匕首一把,,長衫一套,,皮鞋一雙,禮帽一頂,,止血藥兩瓶,,繃帶一卷.......”
那小趙應了一聲,對方途略帶恭維的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器械室,。
“方組長,您這是要外出公干,?”看小趙進去,,周有光試探著問道。
“都是些常用物件,有備無患嘛,!”耿朝忠不動聲色,。
“內部保密,我懂,,我懂,,”周有光目光閃爍,神秘兮兮的從抽屜里拿出兩個青瓷小瓶,,遞過去低聲說道:“方組長,,這是處里特批的百寶丹,緊俏的很,,現(xiàn)在還是戰(zhàn)備物資,,我這里做主給方組長兩瓶,”說完又擺了擺手,,“我知道,,以方組長的身手肯定用不著,但隨身攜帶,,救個親朋好友也是不錯的,。”
這百寶丹,,就是云南白藥,,是云南人曲煥章發(fā)明,此時是1933年,,青霉素尚未發(fā)明,,磺胺也只是剛剛問世,這百寶丹說是療傷圣藥也并不為過,,現(xiàn)在黑市上一瓶就得兩塊大洋,,頂?shù)蒙掀胀ㄈ艘粋€月的收入。
這周有光,,還真是肯下血本,!
“那就多謝周科長了?!惫⒊医舆^瓷瓶,,掂了幾下,微笑著說道,。
“哪里哪里,,份內之事?!?p> 周有光看耿朝忠拿了瓷瓶,,心下也頗為開心,,回過頭,那小趙已經捧著一個大包袱走回來,,面帶恭維的說道:“方組長,,東西配好了,都是最新入庫的貨色,,絕對沒有啞彈,。”
“好,,”耿朝忠接過包袱,,也不查點,“多謝兩位,,有空咱們一塊喝酒樂子,,我剛出來還有些雜事,就不多叨擾了,,再見,。”
說罷,,轉身就往外走,,周有光和小趙連忙起身相送,直到送出門口才算完事,。
“這方組長回來,,處里面估計又有得熱鬧了?!?p> 看著耿朝忠離去的背影,,周有光不由得喃喃自語。
.......
耿朝忠卻不在乎周有光怎么想,,他拿了東西,,也不和人打招呼,快步走出了雞鵝巷,。
這一年過去,處里面人事變動不小,,沈醉來南京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王天木在上海主持大局,鄭季民負責北平,,唯一沒變的,,就是陳恭樹依然呆在天津那一畝三分地上。
只是,,平津寧滬,,卻都沒了自己的位置,。
耿朝忠自失的一笑,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住處——去北平之前,,自己還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
.......
二樓處長辦公室的窗口,處座同樣背負雙手,,看著耿朝忠離去的背影,,旁邊恭謹肅立著的,則是一名身穿中山裝,,梳著七分背頭的年輕人,。
“沈醉,那個赤黨槍手的案子,,你查的怎么樣了,?”沉默了好久之后,處座終于開口了,。
一年前,,一名神秘赤黨槍手身攜五把長槍,單槍匹馬血洗了上海特務處秘密據(jù)點,,救走了數(shù)名紅黨,,這件事,成為了處座的一塊心病,,這一年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派人調查此事,但始終沒有結果,。
“有點眉目了,,這人應該是一個外國人,南京這邊,,英國領事館丟失了一輛轎車,,上海貝當路也傳出風聲,當日有一名外國人在路易洋行購買了大量槍支彈藥,,但此人自從干了那件事后,,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做出任何行動,?!迸赃叺哪贻p人沈醉回答道。
“嗯,,繼續(xù)調查,,這個人身手異常可怕,,如果他躲在暗處,,處心積慮的暗算我們,,恐怕我們誰都難逃毒手?!碧幾嫒蓐廁v,。
“卑職明白,”沈醉答應了一聲,,“不過方組長回來了,,有了他的幫忙,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線索,?!?p> “不要指望他,他另有任務,,”處座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沈醉一眼,“沈醉,,你在南京的這一年,,我很滿意,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方途,,是一把利刃,我會把他派往該去的地方,?!?p> 沈醉臉色一紅,微羞道:“處座,,卑職不是嫉賢妒能的小人,,方組長是我佩服的人,我是真的希望能跟他學點東西,?!?p> “那就好,”處座微微一笑,,也不揭破,,“現(xiàn)在四次圍剿剛過,雖然未竟全功,,但紅軍也深受重挫,,我估計,最遲年底,,校長還會再次發(fā)動圍剿,,這回,,一定要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消滅紅黨之患,!”
“卑職明白!”沈醉雙腿一并,,昂然肅立,,“攘外必先安內,此乃國策,!卑職必定恪盡職守,,再立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