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笑:“我姓離,,來自黍離天,,修習出形拳,,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挫折,?!?p> 看到老人慈祥的笑容,,楊舒柳沒來由地感到溫暖,。
盡管老人離開黍離天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但是他們跟同一個世界有著聯(lián)系,。楊舒柳在兩年多的時間里,穿越數(shù)重天,,經(jīng)歷一次次別離,,仿佛隨風飄蕩的蒲公英。這樣一種聯(lián)系,,讓他有種抓住了什么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知道,,這家伙的天賦有多厲害了吧,。”
老人點了點頭:“他既然能學會顏鎮(zhèn)前輩的出形拳,,那修習妙法蓮心,,恐怕也不難了,。”
楊舒柳嘻嘻一笑:“他叫李輕年,,老先生,,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他,?!?p> 出賣起李輕年,楊舒柳可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他甚至開始打算,,等李輕年學會了,再把妙法蓮心偷過來,。
老人望了赤紅蓮藕一眼,,似乎飽含深情,片刻之后,,他又輕輕一擺手:“歸你了,。”
楊舒柳一嘆,,老人不愧是飽經(jīng)風霜,,一瞬間便云淡風輕了。
楊舒柳想了想說:“我好像也沒做什么,,有點慚愧,。老先生,你離開黍離天肯定很多年了吧,,要不我給你講講它最近如何,?”
老人的目光微微一晃,仿佛有幾分興致,。不過,,他又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不必了,?!?p> 楊舒柳點點頭,也不多話:“那我去取蓮藕了,?!?p> 當著老人的面,楊舒柳伸手抓住了泉眼中的蓮藕,,泉水冰涼,,讓楊舒柳想起了靠近這荷花叢時的感覺。
他一用力,就將蓮藕拔了出來,,實在是輕而易舉,。
這蓮藕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卻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拔起,,楊舒柳的心中,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驚詫,。
“老先生,,這蓮藕我?guī)ё吡恕,!?p> 老先生微微點頭,,卻見楊舒柳一翻手,赤紅蓮藕就消失不見了,。
“好本領,。”
楊舒柳一笑:“沒事那我就走了,。老先生,,你也別老待在這里練功,蚊子多,?!?p> “再多留片刻吧,你帶走了蓮藕,,也應當見證這片荷花叢的終結(jié),?!?p> 楊舒柳一怔,,忽然感覺,眼前的世界動蕩了起來,。
他和老先生站在一個小小的沙洲上,,四周被巨大的荷葉團團圍住,這巨大的荷葉,,似乎構建了一個獨一無二的世界,。
現(xiàn)在,這個世界正在崩塌,。那些高大的荷莖正在縮短,,荷葉也在縮小,生命倒流一般的景象在眼前上演,,楊舒柳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之后,一個巨大的荷葉世界消失了,
沒有什么,,比一個世界在眼前消失,,更讓人震撼的了。
老人輕輕嘆了一聲,,說道:“多謝公子,,讓老朽有機會看到這番景象?!?p> 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荷花叢,,楊舒柳不知道該說什么,心中也有些失落,。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回味這種情緒,就有外來者,,闖進了他的視野中,。
幾十個身影,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他們是被荷花叢的消失而吸引過來的,。
他們也很快看到了老人、楊舒柳,,還有沙洲上的雕像,。
然后看到了泉眼。
他們很快就理解了狀況,。
立刻有人怒吼道:“楊舒柳,,你竟然敢盜取赤紅蓮藕!”
理解了狀況的人,,立刻就把楊舒柳當成了真正的敵人,。
而且圍觀者的數(shù)量還在不斷增加,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里趕來,。
楊舒柳苦笑了一下,看向老人:“老先生,,要不你幫我解釋一下,,就說你同意我采蓮藕了?”
老先生微微一笑:“這赤紅蓮藕并非我的持有物,,我哪有同意的資格,。我若是說同意了,他們恐怕也會怪罪我,,說我老糊涂了,?!?p> “老先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取走蓮藕,,毀壞了他們心中的武學圣地,他們肯定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他們?nèi)硕?,厲害的人也不少,我說什么也逃不掉,!”
老先生望著楊舒柳,,目光微微晃動,說道:“你說,,你是來自蠻荒天的,?”
“是啊?!睏钍媪悬c緊張地點了點頭,,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老先生身上。
老先生道:“從蠻荒天到翠迷天,,你必定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考驗,。正因為你戰(zhàn)勝了他們,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你能一直戰(zhàn)勝下去,,必定前途無量啊?!?p> “老先生……”
“我要練功了,,你就把我當成雕塑吧,哈哈哈哈,?!?p> 老先生長笑一聲,坐在地上去,,立刻就變成了石頭人,。
楊舒柳也在原地石化。
“楊舒柳,,交出赤紅蓮藕,還能饒你不死,!”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怒斥道,,神情十分憤怒。
“要蓮藕沒有,,要命一條,!”楊舒柳抱緊自己,,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男人怒發(fā)沖冠,,視線投到了老人身上,,說道:“離前輩,您在這里看著,,為什么讓這小子盜取了蓮藕,?”
“賀掌門,注意你的態(tài)度,!”
一個身影在水上一閃,,來到了沙洲上。
看到這個身影,,楊舒柳的眼睛不由一亮,,笑嘻嘻道:“吹云,你怎么來了,,你來救我了,?”
先前有那樣的尷尬,此刻楊舒柳危在旦夕,,立刻拋之腦后了,。
吹云卻沒有看楊舒柳一眼,轉(zhuǎn)身對老人恭敬行禮:“師父,?!?p> 楊舒柳睜大眼睛,沒想到,,老頭跟吹云竟然是師徒關系,。
老頭繼續(xù)當石頭,只有嘴角微微一動,,說道:“我在練功,,什么都不知道?!?p> 看到老頭這置身事外的樣子,,楊舒柳差點吐血。
吹云則領悟了什么一樣,,轉(zhuǎn)頭對著眾人說道:“我?guī)煾刚谛逕捗罘ㄉ徯?,對外界一無所知,竊取蓮藕之事,,怪只怪此人,!”
“吹云,你不是來救我的??!”
那位賀掌門卻不依不饒:“離前輩常年在此,,應當對赤紅蓮藕負起責任!”
“賀兄,,此言差矣,。”
一個臉色冷漠的中年男人,,踩著河水,,一步步走了過來??吹剿?,周圍的人全都色變,紛紛讓路,。
這便是擁有天羅地網(wǎng)的白先生,。
吹云也恭敬叫了聲“師兄”,白先生微微點頭,,又道:“論對赤紅蓮藕的感情,,沒有人超過我?guī)煾浮3嗉t蓮藕不見了,,最傷心的,,自然是我?guī)煾浮VT位對此有異議嗎,?”
無論是老先生的聲望,,還是白先生的實力,都足以讓眾人避開視線,。
白先生滿意地點點頭:“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回赤紅蓮藕,,懲罰兇手,,亡羊補牢?!?p> 楊舒柳默默流汗:“你們這師徒三人,,跟我有仇嗎,非要把罪名丟給我,!”
賀掌門道:“楊舒柳,,你私闖圣地已是重罪,還竊取蓮藕,,將圣地毀壞,,已是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楊舒柳目瞪口呆:“這么嚴重嗎?我不知道赤紅蓮藕這么重要,,能不能不知者無罪,?”
看到楊舒柳不知懺悔,賀掌門暴跳如雷:“你犯下如此罪行,,卻還沒有懺悔之心,,還不束手就擒!”
“慢著慢著,,我對赤紅蓮藕一無所知,,卻來盜取赤紅蓮藕,你們就不想知道,,是誰告訴我赤紅蓮藕的,,我又為什么盜取赤紅蓮藕?”
楊舒柳說完,,視線有意無意瞥向了吹云,,吹云正看向這里。
賀掌門問道:“那你說,,是你讓你來盜取蓮藕的,?”
楊舒柳卻陷入了沉思。
是荷姑娘告訴他赤紅蓮藕存在的,,也是荷姑娘讓他來竊取赤紅蓮藕的,。
以荷姑娘的性格,加上金丫頭在一旁煽風點火,,會想到這么可怕的主意,,倒是不奇怪。
但是,,楊舒柳卻不能將荷姑娘說出來,。
眾人肯定不會相信,就算眾人相信,,他們也沒辦法怪罪荷姑娘,,到最后倒霉的還是他。
楊舒柳不禁苦笑,,他竟然被逼的無路可走了,。
“你這番遲疑,是無話可說了,?,!”
楊舒柳硬著頭皮道:“這荷花池,也算是荷姑娘的領地吧,?要不,,交給荷姑娘處理這件事,?”
楊舒柳心想,荷姑娘知道前因后果,,必定不會太怪罪于他,。
賀掌門身旁有一個青年,冷笑道:“你犯下如此重罪,,還想勞煩荷姑娘嗎,?荷姑娘早就說了,荷花池中,,無論產(chǎn)生什么糾紛,,可以自行解決!”
楊舒柳雙腿一軟,,站立不穩(wěn),。
他不禁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圈套,,所有的退路,,都被設計者預料到并且斬斷了。
楊舒柳平靜心態(tài),,望著眼前的人群,。
四周已經(jīng)聚集了上百人,他們臉上的憤怒,,可不是假的,。
楊舒柳的視線在眾人身上快速掠過,發(fā)現(xiàn)了不少高手,,那位能施展羽蹤步的男人也在其中,。
荷花池已經(jīng)被圍得水泄不通,他就算跳到水中,,也沒有溜走的機會,。
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
就算逃掉了,,他恐怕也會成為全天下通緝的對象。
“如果真有一個設局的人,,那這一計,,還真是厲害啊?!?p> 楊舒柳長嘆了一聲,,神色變換不定,視線最后落在雕像身上。
他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倘若遇到這種情況,,想必也能輕而易舉就化解吧。
楊舒柳的眼睛忽然一亮,,想起了老先生的一句話,。
“他既然學會了顏鎮(zhèn)前輩創(chuàng)造的出形拳,,那修習妙法蓮心也不是難事——這句話并不是說,,妙法蓮心比出形拳簡單,而是說,,出形拳和妙法蓮心都是顏鎮(zhèn)前輩創(chuàng)造的,!這個雕塑,就是顏鎮(zhèn)前輩,,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