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覺得這里面沒鬼?”
書房里,玉符離躺在貴妃榻上毫無規(guī)矩地翹著二郎腿,,頭發(fā)也沒扎,,就那么散了一榻。
“凌霄和滄瀾實力差不多,,凌霄新皇有野心沒能力又傲氣也是出了名的,,早就想稱九州之帝,派丞相來,,這哪里符合凌霄新皇眼珠子長在頭頂上的性格,?”
鳳九正在拿著一帶羽毛的竹藤打理書架,聞言頭也沒回地道:“我又不傻,?!?p> “那可不一定?!?p> “切——”鳳九聞言翻了個白眼,,把那竹藤丟向了玉符離。
“哎呀,,臟不臟啊你,,剛打理的書架,這玩意上面全是灰,?!庇穹x忙起身撲了撲衣服,一臉嫌棄地把那“羽毛撣子”丟到了一邊,。
“你能不能別老做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能,”鳳九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看到玉符離吃癟后大為舒心,,“有潔癖的人就是事多?!?p> “我可不和你一樣,,千年的古墓不放放氣就敢進,出來身上一股子腐尸味還活蹦亂跳地嚷嚷餓,?!?p> 鳳九怒道:“還說那次,要不是你把墓門骨匙弄丟了我能在里面困上三天三夜嗎,,出來還能聞見什么,,嗅覺都麻木了!”
“行行行,,你有理,,公主殿下全是理,。”
玉符離讓步都要損鳳九一句,,接著道:“對,,千機閣那事你可小心準(zhǔn)備著,,以‘逍遙子’的身份去少不了一番比試,,你那東西快到時候醒了,,要注意分寸……嘿,鳳九,,你那么大個白眼是幾個意思,,就你眼白是吧,!”
“知——道——了——”
鳳九抓了一把瓜子,,拉長聲音回答完又小聲嘀咕,,“每次都說,學(xué)個武功還不讓玩痛快,,嘮嘮叨叨和小老頭似的?!?p> “說什么?”玉符離長眉一挑,,把鳳九放在桌上的扇子抄了過來,,“再說一遍,?!?p> 某人看了一眼玉符離手中的玉骨扇,,果斷拋棄志氣這狗東西選擇保命,,連忙擺出笑來,有幾分討?zhàn)埖囊馑?,“沒,,就說小符你天下第一好醫(yī)師,,不不不,,好毒師?!?p> 玉符離敲敲鳳九腦袋,,無奈又情愿,,“你也知道我是玩毒的,為了你我都現(xiàn)在成治病救人的了,。”
“小符最好了,。”鳳九捧他,。
“不好,,可不好了,,”玉符離道,,“去,躺床上我給你扎幾針,?!?p> “干嘛,?”
“你說呢,?”玉符離睨她一眼,“一打起來你就沒把門,,我給你提前壓一壓,,這幾天每天施針一次,防止你吐血臟了千機閣的門庭,,人家找咱們賠錢,,多晦氣?!?p> 鳳九:“……”
嘶——
還能不能說句人話了!
?。?p> *
滄瀾重視外交,,接待使臣從不怠慢,,更別說是凌霄這么一個大國的左相。
大殿里珠縵羅麗,,鵝毛紅毯鋪地,,俏美迷人的舞女光著潔白小巧的腳踩在上面,晃動時腳踝上的銀鈴鐺霖霖作響,,水袖飄臨,,琵琶玉笛古琴響。
大殿兩側(cè),,重臣皇親坐于紅木桌后,,面前是佳肴玉食,。
可是眾人不敢過于放肆,都暗暗地對那凌霄使臣投去打探或贊賞的目光,。
那是一個白衣廣袖的男子,,微微傾身,,手中輕晃著一白玉酒杯,渾身氣質(zhì)從容優(yōu)雅,,也沒有那么濃重的儒生氣息,更像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大殿的龍椅空著,,昨日陛下著了風(fēng)寒,,今日露了個臉和凌霄左相寒暄了幾句就回了龍祈殿,說是九殿下一會兒來主持此宴,。
要是其他國君這么做就是輕蔑了,,但是滄瀾九公主身份不一樣,,她主持的宴會比皇帝主持的更有意味。
眾人正想著,,一微啞又不失從容的聲音忽然從后殿通路中響起,。
“諸位久等了,?!?p> 說時,,一紅衣人緩緩走出,,樂聲舞聲剎那云散。
來人正是鳳九,。
眾人見她簡直比見到皇帝還謹慎,忙要起身行禮,。
鳳九卻揮揮手,,示意免禮,,眾人想都不想立馬遵從不動了。
“早聞殿下圣名,,今日一見果然氣質(zhì)非凡,。”
鳳九心道這聲音聽著耳熟啊,。
直到轉(zhuǎn)身見到人,鳳九心里才實實在在的“咯噔”了一聲,。
大爺,,還真是熟人??!
“熟人”拱手一禮,道:“凌霄使臣鳳止拜見公主殿下,?!?p> 鳳九輕輕一笑,微微頷首:“使臣多禮了,皇兄龍體微恙,,吩咐本宮主持此宴,如有招待不周,,還請多多包涵,?!?p> “公主言重,?!?p> “請坐,,”鳳九言罷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對恭敬低頭噤聲的樂師舞女們笑道,“愣著作甚,,還不快為友國使臣獻上最美妙的舞曲,?”
“是?!北娕R應(yīng),樂聲舞聲又一次縈繞殿中,。
鳳九看了眼便沒了欣賞的心思,,她暗暗打量著鳳止的表現(xiàn),,心里活像吃了二十斤砒霜,。
“作孽啊,,”鳳九心道:“他認沒認出我來?不能吧,,本公主的易容向來天衣無縫,這性格也大相徑庭的,,只見過一面,認出來有點扯啊,?!?p> “不過,,凌霄使臣幾日前就到了京城,,為什么不來宮中見滄瀾新皇而在街上晃?難道是為了勾引大姑娘小媳婦……哦……好像只有我是這么個德行,?!?p> 想了想,,鳳九看向鳳止,。
“聽聞使臣大人是凌霄新任左相,,還以為是一……沒想到如此年輕俊美,。”
“公主言重,,”鳳止也看向她,,眸中依舊是從容溫和的笑意,倒不像是認識的,,“在下只是好運罷了,,遠不及滄瀾左相?!?p> “可惜蘇卿今日要務(wù)在身,,不能親至,承蒙使臣贊美,,本宮替蘇卿謝過,。”
鳳九舉杯,,“敬使臣一杯,,愿滄瀾凌霄二國長久和平與臨?!?p> 鳳止拿起酒杯,,與鳳九遙遙相碰,飲盡,。
“使臣幾日來回,?”
“吾王給在下十日期限?!?p> “十日……”鳳九笑笑,,心道這應(yīng)該是去了前些日子的:“左相大人剛剛上任,想來凌霄國內(nèi)事宜也離不開大人,。
“嗯……來回路程寬松些便是四天,,使臣可在我滄瀾京城六天,不用擔(dān)心,,大體協(xié)議蘇卿已經(jīng)擬好,,敝國其他登不上臺面,但通商貿(mào)易這種事,,效率還是能看過去的,。
“所以除了通商一事外,使臣可要好好游玩一番,,若是款待使臣不周,,便是我滄瀾的無禮了?!?p> “滄瀾皇城盛景天下聞名,,在下若能游歷一番,怎可不滿,?”
鳳九笑笑,,接著說道:“哦,對,,旅館哪有我公主府舒服,,這樣,委屈使臣這幾日住在公主府……可好,?”
“談不上委屈,,只是……”
鳳止微微垂眸,,好像思量什么。
“不必擔(dān)心禮法一事,,”鳳九道,,“公主府有專門為來使建造的居處,滄瀾和凌霄還是不一樣的,?!?p> 怪不得沒有大臣出言反對。
鳳止眸色微變,,隨即正常,,依舊禮法周全:“那便叨擾公主了?!?p> “不必客氣,。”鳳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