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光的晚上,,因窗外的燈光太過明亮,,月亮的光芒無奈地收斂了,,只在沒有燈光的暗處,才顯出一點朦朧的斑駁。
毛玉成以為他是到了譚櫻素這里才知道,。
然而他顧不上這些,,他只知道他嘗到了人生的大幸福。
他在極端幸福的時候像所有男人一樣,,不假思索地對他身邊的這個女人許下諾言:“我一定要娶你,!一定要你做我的老婆!”
事過之后,,他便感覺事情有一點懸,,他不知道該拿婉秋怎么辦了!
那一晚毛玉成與婉秋一樣,,心里的疼痛也是分毫不減,,只不過這疼痛不是那疼痛,深淺與質(zhì)地不同罷了,。
打心眼里,,他承認婉秋是個好媳婦,如今像她這樣把公婆當成親生父母待的媳婦不多了,。雖然她自己表白,,說她并不是要用這種方式挽留他毛玉成,她只是憑著自己的那顆心做事待人,,然而對于婉秋的那顆心,,毛玉成如何不明白?知妻莫如夫,,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婉秋了,,他了解她是個善良到幾分傻氣的女子??蓯矍橥⒉唤o善良多一點傾斜,,他現(xiàn)在也是由不得自己了。
夫妻到了這一步,,就讓他對她說不出的隔膜,,脾氣也是一天天見長,但凡同她一說話,,便就忍不住想發(fā)火,,一心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掙脫她,就像她是他的枷鎖,,他的羈絆一樣,。
一邊是溫順賢淑的妻子,一邊是激情如火的情人,,遇到難題的毛玉成,,開始在兩個女人之間左右為難,,然而他信奉那句老話: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總會有個結(jié)果,,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吧,。
可那個叫譚櫻素的女人沒有讓他一天一天地拖下去,她不適時機地給他下了最后通諜:她的博士學位馬上就要到手了,,然后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此次離去,弄不好就是永遠,,他要她給他一個決斷——要么跟老婆離婚娶她,,要么讓她離開他去另嫁別人。
她對他說:“我想要有個家了,?!?p> 他記得他們最初相戀的時候,她對他說過她終身不嫁的話,,她說她來到這個世上,,不是為了給誰當妻子,更不想當母親,,她只為她自己活,。可是這話才說過不到兩年,,她就變卦了,。
她的這一變卦,讓毛玉成有一點失措了,。
這個周末,,毛玉成照例沒有回家,他以單位有事為名給婉秋打了電話之后,,便約那譚櫻素一起晚飯,。
譚櫻素的回答讓他感到意外,她說他約晚了,,她已經(jīng)另外有約,。
毛玉成問她:“是誰?”
她支吾了一下,,并沒有正面回答,。
毛玉成敏感到:這個女人,她另外有人了,?
毛玉成沒在再問什么,,他慢慢放了電話。
是的,,如果她真的另外有了人,,那也是她的自由,,他沒有權(quán)利過問她,直到目前,,她并不屬于他。
此前兩個人的關(guān)系介于情人與夫妻之間,,一直是模棱兩可,,他甚至一廂情愿地認為,這個女人除了他毛玉成不可能再有別的男人了,。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子未免不負責任,可他無法開口對婉秋說那兩個字,,也無法放棄這個女人,,忍不住一回一回給她打電話,一回一回朝她住的地方走,,他就像一個嗜賭的賭徒之于賭場,,簡直無法抵御她的巨大誘惑。
剛下過一場春雨,,天氣還有一點涼,,她穿了一件深紅的職業(yè)套裝走了走來。
毛玉成心里沉了一下:此前,,她是從不穿這種職業(yè)裝的,,因為毛玉成說過,職業(yè)裝最沒有女人味,,好好的女人一套進那里便就到處都是棱角,,一點不可愛了。過去還因為他說過,,他喜歡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穿的那身墨綠長裙,,以后每逢跟他來幽會,她總是一身綠色裝束,。夏天一襲綠裙,,就連頭上發(fā)卡、腳底下的涼鞋也都綠色,,一團綠云一般飄到他眼前,。冬天到了,她更像是剛從春天原野里摘下來的一團綠葉——綠大衣,,綠圍巾,,綠靴子,就連小小的手包也是綠的,,像一朵綻放在冬日下面的綠玫瑰,。
然而現(xiàn)在,,她把所有服飾都變成了一堆說不清的大紅朱紅深紅與淺紅,這讓毛玉成一見之下便心生煩躁,,就憑這服飾便讓他斷定,,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已經(jīng)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