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協(xié)會任務(wù)大廳門口,,揮手和何老師和她的的學(xué)生們告別,,目送越野車消失在視線之外,南軻從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信封,抽出30張百元大鈔遞給薛虎,。
后者連忙伸手推開:“魚人都是你釣起來的,,干嘛給我這么多錢,?”
“要不是你關(guān)鍵時候記得把那些魚人的棘刺帶上車,,這些賞金我們一分也拿不到。還是說你覺得太少了,,7000塊錢你要分一半,?”南軻故意說道。
薛虎一臉無奈:“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那你就拿著,。”南軻把錢塞進他手里,,揶揄道,,“我在車上都聽到了,你和那個女生約了明天見面,。去約會手上沒點錢怎么行,,雖然人家有錢,你總不能一分錢都不花吧,?!?p> 薛虎目瞪口呆:“你小子居然偷聽我們說話?”
“還用得著偷聽,?”南軻不以為意地說道,,“你們倆那么大的聲音,坐在車里的人只要耳朵不聾,,都聽到了好吧,。”
兩人邊走邊聊,,想起一行人獲救的情景,,薛虎問道:“你說那位黃崇浩大人是幾階異血者?剛剛我問那些工作人員他們竟然都不清楚,。”
“你又不是不知道,,高階獵魔人的信息都是嚴格保密的,,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告訴你?!蹦陷V隨口說道,。
“我就覺得他至少有五階,說不定六階也有可能,?!毖⒉聹y道,。
正好看到街邊一個賣報紙的小男孩,南軻對他招招手:“最新的《城市日報》,、《市民報》,、《第九區(qū)消息報》《獵魔人周報》一樣給我來一份?!?p> 因為技術(shù)和原材料方面的原因,,第九區(qū)的造紙和印刷行業(yè)并不發(fā)達,書籍和報紙的成本居高不下,,價格自然也不便宜,。
四份報紙加起來要十多塊錢,外城區(qū)大部分人一天的收入都沒有這么多,,對小男孩來說已經(jīng)是一筆大生意了,。他一路小跑來到南軻身邊,麻利地抽出四份報紙遞過來,。接過錢之后,,又連連鞠躬感謝。
“最近有什么大新聞嗎,?”南軻問道,。
“大新聞?”小男孩低頭想了想答道,,“鐘塔市的蟻災(zāi)算嗎,?聽說鬧得很厲害,死了很多人,?!?p> “你說鐘塔市?”薛虎驚呼出聲,,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領(lǐng),。他剛剛還想問南軻買這么多報紙干嘛,沒想到竟得到了這樣一個意外的消息,。
看小孩一副又驚又怕的樣子,,南軻在薛虎手臂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松開手,,然后和顏悅色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有點激動,你能詳細說說鐘塔市的蟻災(zāi)是什么情況嗎,?”
“報紙上應(yīng)該都有寫,,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也是聽別人說,?!奔幢阊⑺砷_了手,,小男孩還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南軻,,你趕快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薛虎心急如焚,。如果不是他不識字,,只怕已經(jīng)把報紙搶過來了。
事實上也由不得他不著急,,他簽的是六年的學(xué)徒契約,。萬一老師出了狀況,他六年之內(nèi)都不能和別的獵魔人簽訂契約,,又沒辦法自主接受委托,。要知道公開任務(wù)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這相當(dāng)于他成為正式獵魔人進入內(nèi)城區(qū)的希望就此落空,。
以他經(jīng)過血脈調(diào)制的身體素質(zhì),,如果回到外城區(qū),最大的可能性恐怕是淪落為幫派打手,。
擺擺手示意小男孩離開,,南軻摟住薛虎的脖子把他拉到街邊一角,沉聲道:“冷靜一點,,我知道你老師就在鐘塔市,,但你現(xiàn)在再著急也沒用,說不定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呢,?”
見薛虎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南軻拿出幾份報紙,很快在《第九區(qū)消息報》第三版找到了小男孩說的消息,。加大加粗的標(biāo)題頓時印入眼簾:百年未見之慘?。$娝袦S為蟻巢,!
情況比南軻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他越看越心驚,按照報紙上的說法,,就在兩天前,,擁有三十萬人口的鐘塔市一夜之間被蟻群攻陷,只有少數(shù)幾個獵魔人僥幸逃脫,,現(xiàn)在整個城市已經(jīng)成為了螞蟻的巢穴,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你老師是什么時候出發(fā)去鐘塔市的,?乘坐的什么交通工具,?”南軻表情凝重。
“三天前一大早,,乘坐協(xié)會的飛艇走的,。”薛虎看著南軻,,語氣忐忑,。
以起航城到鐘塔市的距離,乘坐飛艇大概只需要幾個小時,。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薛虎的老師在蟻群發(fā)動攻擊之前就進入了鐘塔市。
南軻放下報紙,,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轉(zhuǎn)向薛虎,,語氣沉重地說,“恐怕你要做最壞的打算了,?!?p> 薛虎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屁股坐到地上,表情木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南軻原本想說借錢給薛虎付違約金,但一想到他談起自己老師時的神態(tài)和語氣,,才醒悟他不僅僅在擔(dān)心自己未來,,同時也是在憂心老師的安危。
于是他只是拍了拍薛虎的肩膀,,然后在他身邊蹲了下去,。
……
等把薛虎送回家,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走進自家的棚子,,正好遇到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
所謂的桌子,,是一塊掉了漆的方形木板,。本來已經(jīng)裂成了兩半,父親又用木條從下面釘起來,。吃飯的時候就從角落里拿出來,,再在下面墊上幾塊石磚。
桌邊除了他們一家四口,還有隔壁的劉叔,。他沒有上桌,,而是一個勁地對父親道謝。
南軻進門時他正好轉(zhuǎn)身要走,,見到南軻,,他只是說了一句“小南你回來了?!本蜕裆掖业爻隽碎T,,從始至終臉上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
得知南軻還沒吃晚飯,,母親又跑去給南軻添了一副碗筷,。
端著碗在桌邊坐下,南軻隨口問道:“爸,,劉叔找你有什么事嗎,?”
不等南景回答,母親張琴開口道:“你劉叔是來借錢的,。他家老三讓人在肚子上捅了個窟窿,,腸子都漏出來了。運氣好暫時保住了命,,但接下來還需要一大筆治療費,,半個月以后才算真正脫離危險?!?p> “我記得劉叔家的老三才十七歲吧,?”南軻意外地說。
“是啊,?!蹦暇俺聊似蹋f道,,“那孩子上個月滿的十七歲,。他不喜歡幫他爸侍弄那幾塊地,介紹他去城里的餐館幫忙他也沒興趣,。聽說前陣子他自己在蜻蜓街那邊認識了幾個朋友,,說是要一起做生意,經(jīng)常好幾天不回家,,他爹也管不了他,。這次回來就成這樣了,你劉叔這才知道他加入了幫派,,和人家搶地盤的時候給捅了一刀,?!?p>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南景有些感慨:“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什么東西都在漲價,,工作卻越來越不好找了,咱們這片好幾個孩子都加入了幫派,。要是有份合適的工作,劉家老三也不至于變成這樣,?!?p> 南軻平時吃住都在學(xué)院,對物價變化不太敏感,,他隱約知道物價有所上漲,,聽父親一說,才知道短短三個月時間,,糧食的價格竟然翻了兩倍,。
除了糧食以外,鐵器和藥品的價格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升高,。如果放在地球古代甚至近代,,這妥妥就是要打仗的節(jié)奏。
但是這個世界的各個大區(qū)之間雖然互不統(tǒng)屬,,但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還算和睦,,又有獵魔人協(xié)會這個龐然大物壓在上面,歷史上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爭,。
聯(lián)想到自己這幾天的經(jīng)歷,,以及報紙上日漸頻繁的魔物傷人甚至攻城的事件,南軻若有所思,,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可惜他的地位太低,所能掌握的信息太少,,不足以讓他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
如果不是要把薛虎送回家的話,南軻今天就直接回學(xué)院了,,在學(xué)院里肯定能打聽到更多消息,。他宿舍的床位還留著,也不用擔(dān)心沒地方睡,。
“愣什么神,?吃飯啊,!”張琴用筷子在南軻碗上敲了一下,。
“哦哦,,好的?!蹦陷V回過神來,,抬起筷子正準(zhǔn)備夾菜。才卻發(fā)現(xiàn)桌子上一點油腥都沒有,,只有一疊豆苗,、一疊咸菜和一疊豆干。弟弟妹妹還都吃津津有味,,像是什么美味佳肴一樣,,一點點菜就能吞下一大口米飯。
看到這一幕,,南軻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堵在胸口,,讓他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突然意識到,,前段時間因為忙著復(fù)習(xí)和考試幾乎,,自己都沒怎么回家,難得回家一次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上次在家吃飯似乎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很顯然,家里的財政狀況早就陷入了危機,,只有自己還一直蒙在鼓里,。
“不知道你要回來,隨便做了幾個菜,?!蹦赣H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飯桌上的氣氛有點沉悶,,南軻只是隨便夾了兩筷子菜,,三兩下把米飯全給扒進嘴里,便放下空碗跑去了后面棚子,。
十分鐘后,,棚后水缸邊,南軻走到正準(zhǔn)備清洗碗筷的張琴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媽,,我在你的枕頭下面放了一千塊錢,小慧和小杰都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和老爸身體一直也不好,,吃的上面別太省了?!?p> “小軻……”
張琴剛要開口,,南軻又掏出剩下的3000塊在母親面前亮了亮,,接著說道:“媽,你放心吧,,我這還留了好幾千塊呢,!我現(xiàn)在掙錢很容易,隨便一個任務(wù)都能有幾千塊的賞金,。以后我每個月都會給你留一千塊,,就這么定了?!?p> 說完,,也不給母親推辭的機會,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