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臨近戌時,趙與芮和顧瑧兩人悠閑地在城東和樂街上閑逛。
“顧兄,,你說今日之事會鬧到多大呢,?”
顧瑧說道:“這和樂街可是臨安的大街道,,來往行人稠密,,且臨近戌時,臨安不夜城中起碼有三萬余人能看到這等盛壯,?!?p> “呵呵,也是,,臨安商行共有四百四十余行,,五十多個外藩來往貿(mào)易,這和樂街上璀璨的放射絕對無法隱瞞下去,?!?p> “嗯,還有一刻鐘便要舉事了,,趙兄,,我們要不要避避風(fēng)頭?”
趙與芮搖搖頭:“不,,我們要親臨現(xiàn)場,,成為現(xiàn)場的第一見證者,否則很容易被其他人插手,?!?p> 顧瑧疑惑道:“趙兄,最近我們活動的太過頻繁了,,已然開始吸引京城中不少人的視線了,,強出頭恐非上策啊?!?p> “雖非上策,,但情勢所迫,,我們必須拿下將作監(jiān),雖然將作監(jiān)的職能被戶部,、工部瓜分了不少,,但仍然有重要的作用?!?p> 趙與芮笑道:“當(dāng)然了,,拿下將作監(jiān)后,,是該暫避鋒芒了,。”
“嗯,,那趙兄,,我們便趕往即將引爆的‘現(xiàn)場’吧?!?p> “請,。”
……
和樂街上有一處名為聚財莊的錢莊,,平時也不開張,,只有每月月末偶爾會有牛車馬車來往。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非常的好奇,,一個不做生意的錢莊開在這里是干嘛的,,難不成是來賠錢的么?
戌時初刻,,路上的行人一邊行走,,一邊嘆惋如此好的位置,卻沒有用來做正經(jīng)事,。
忽然,,路過的行人仿佛聽到了什么聲音。
“砰,,砰”
似乎是瓦罐摔破碎的聲音,。
“呲啦,呲啦,?!?p> 似乎是燃燒的聲音緩緩的傳來。
而后,,錢莊大門瞬間打開,,十幾個黑衣蒙面男子快速躥出了錢莊,四散而逃,,借助夜色快速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周圍的行人都大惑不解,。
賣炊餅的老王頭嘀咕道:
“今天刮得是什么風(fēng),怎么這錢莊突然開門了,?”
“曉不得,,指不定里面進賊了,你看不是跑出來不少人嗎,?!迸赃呝u梨的老太太插嘴道。
“估計是,,這錢莊平時也沒個人,,不來賊才奇怪了?!?p> “就是就是,。”
……
相似的聲音不絕于耳,,之后,,又傳來了響亮的聲音。
“轟隆,,轟?。 ?p> 眼尖的人看到躥升的火苗立刻大吼道:“著火了,,快跑?。?!”
“?。?!”
此刻,,不論是賣餅的也好,賣梨的也罷,,周邊的行人紛紛迅速向周圍逃竄,。
錢莊下面十幾壇酒被點燃后,流入到了煉銅用的爐子里,。
整個錢莊霎時間被沖天的火勢所覆蓋,。
“轟轟!”
爆炸放射的火焰瞬間閃起了熾白色的光亮,,璀璨的放射剎那間使得整個街道亮如白晝,。
光芒映照在了每個人的臉上,這一刻,,讓每個人的思緒都瞬間改變,。
門口的趙與芮和顧瑧,,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在切切實實的朝著自己走來。
萬歲巷的趙竑,,似乎看到了未來自己治下的盛世繁華,。
家中的趙與莒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宮內(nèi)值班的史彌遠只感到心思煩亂,,似有暗流涌動,。
噴涌而出的火舌吞沒了整個聚財莊,聚財莊地下的不少東西都被炸了出來,,數(shù)十萬錢幣四散而飛,。
火舌席卷著要向四周的民房蔓延,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話,,將會連累附近的百姓,。
但幸好趙與芮提前組織了人手,,備好水源,,呆在附近。
早有準(zhǔn)備的救火團隊趕了過來鎮(zhèn)壓火勢,,但火勢有些大,,一時間難以平息,只能暫時遏制,。
但是本來身處驚恐之中的民眾看到了地上的滿地銅錢,,頓時瞪大了雙眼。
貪念激發(fā)了每個人的原始欲望,,克服了火勢的恐懼,,許多人高呼了起來: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 ?p> “我的天啊,,這得多少錢?。 ?p> “搶,,搶,,搶啊,!”
“欸,?這是什么東西,中間還有孔,?算了破銅爛鐵,,扔了扔了,。”
瞬時間,,數(shù)百民眾蜂擁而上,,瘋狂的拾取地上的銅板,這么多錢,,賺幾年都賺不了啊,。
雖然大宋極為富庶,但一般的民眾一年收入也就三四十貫錢左右,。
而現(xiàn)在面前灑落的錢幣是你好幾年都賺不到的,,誰人能不心動?
錢莊門口的秩序瞬間大亂,,連救火工作都遭受到了一定的阻礙,。
直到京兆尹帶著府兵聞訊而來,里三圈外三圈,,團團包圍,,水泄不通。
民眾也被圍住了,,許多人手上還有著數(shù)千錢攥在手里,,死死不肯交出去。
直到府兵亮出了閃亮的鋼刀,,民眾才乖乖就范,。
京兆尹包嘉良迅速控制住了局面,并且派手下協(xié)助救火,。
兩刻鐘之后,,火勢漸漸被平息了。
包嘉良問道:“有誰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嗎,?”
這時,,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從人群中慢慢走出,說道:“稟大人,,草民大致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包嘉良定睛一看:“你,?你是…你是右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趙與莒的弟弟趙與芮,?”
趙與芮拱手作揖道:“正是草民?!?p> “你可愿隨本官一同回府調(diào)查,?”
“遵紀(jì)守法,協(xié)助調(diào)查,是每個大宋臣民應(yīng)盡的責(zé)任,,草民愿往,!”
包嘉良揮揮手道:“嗯,將這群人帶上,,回府,!”
官兵們帶著涉事民眾一起回到了京兆府當(dāng)中,開始了連夜審判,。
……
此時,,正在夢蝶閣喝的花天酒地的韓封和霍思邈對此事全然不知。
“來來來,,霍兄,,滿上,滿上,?!?p> “呵呵,韓兄,,來干了,!”
兩人碰杯飲盡。
“呵呵,,霍兄啊,,我們的‘錢莊’生意可真是越來越興隆了?!?p> “哦?莫非產(chǎn)量又往上升了么,?”
“嗯,,今年才八個月不到,便得錢近九萬貫,,年底怕是能突破十二萬了,。”
霍思邈也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意:“當(dāng)初韓兄的提議真是妙??!”
但轉(zhuǎn)而又問道:“那,不會有危險吧,?這被查到可是…大罪啊,。”說完霍思邈往脖子上用手刀輕輕一劃,。
韓封笑道:“怎么會,,就算被查到了,我們每年白往丞相府內(nèi)送錢了么?史相會幫我們壓下來的,?!?p> 霍思邈想了想笑道:“也是,還是韓兄高瞻遠矚啊,?!?p> 霍思邈對著身旁的美人說道:“小玲啊,明天我就幫你贖身,,到時來我府里唱曲吧,,你的嗓音那么甜美?!?p> “好啊~霍大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喝醉后,醉醺醺的躺在榻上,。
此時幾位官兵打扮的人用一盆水將二人潑醒,。
韓封怒罵道:“誰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霍思邈也怒道:“好膽,不怕我明日將爾等送去面官,?”
兩人便擦眼便模糊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包嘉良面帶笑意低下頭輕聲說道:“韓封,霍思邈,,聚財莊被人燒了,,你二人,攤上事了,!”
剎那間,,韓、霍二人的心沉入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