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酒啊,,來師兄,,我再給你添一杯,?!北R植說著給鄭玄添滿,,然后又給自己滿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師弟既然喜歡,,那就多喝點,?!编嵭捅R植滿上。
“呵呵,,多謝師兄,,來,師兄,,咱們更飲此杯,。”盧植端起酒杯相邀,。
“好,,滿飲此杯?!编嵭似鹁票嗪?。
就在二老剛要把這杯酒喝下的時候,突然從外面涌入十幾個佩刀武士,。
漢朝繼承古風(fēng),,好佩戴刀劍,所以佩戴刀劍的人非常常見,,在座的許多食客就有佩戴刀劍的,。
但是,,當(dāng)時的人對于出身很看重,身份高貴的人一般會佩劍,,而普通人只能佩刀,。
現(xiàn)在突然從外面涌入一群佩刀武士,個個神情嚴肅,,身上竟有一股血腥氣,,讓人不禁膽寒。
這些人進來后并沒有作出任何表示,,只是自覺的向兩側(cè)分開,。
一位身穿粗布長袍的半大老頭子緩緩走進來。
食客們心驚,,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美酒,、美食,把視線移到這不起眼的小老頭身上,。
“這人是誰?。俊?p> “不知道啊,,不過看這些武士的服飾,,像是劉家的人?!?p> “好可怕啊,,我敢肯定,這些人都見過血,,不是普通的家奴?!?p> 粗布老者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喪眉搭眼的往柜臺處掃視了一眼。
這老者樣貌普通,,穿著樸素,,行為也沒有什么威嚴,但是在十幾個鐵血武士的襯托下,,竟然被賦予了神奇的色彩,。
他的視線掃過的地方,所有人都心里一顫,,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柜臺后的老板,原本正在樂呵呵的數(shù)錢,,但是看到這位老者的目光,,肥胖的臉上,,肥肉一哆嗦,腿竟然有些發(fā)軟,。
“哎呀,,這不是韓掌柜嗎?韓掌柜今怎么有空到小店來,?”胖掌柜顫顫巍巍的從柜臺后,,走出來,努力把臉上的肥肉堆起個笑臉,。
“韓掌柜,?莫非是劉家的大掌柜韓觀?”
“是他,?他怎么來了,,他可是一般人想見都見不到的大人物啊?!?p> “安靜,,今天肯定有事,咱們且看下去吧,?!?p> 韓觀沒有再意其他人的議論,喪眉搭眼的看著胖老板,,臉上露出譏諷之色,,說道:“孫老板當(dāng)然不希望我來了?!?p> “那怎么會,,那怎么會,您老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啊,?!睂O老板唯唯諾諾的說道。
這家酒店的老板姓孫,,名叫孫德仁,,是眾多劉氏酒莊的供銷商之一。
想要成為劉氏酒莊的供銷商可不容易,,孫德仁也是經(jīng)過了激烈的角逐,,又走了不少門路,這才得到這個名額,。
雖然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經(jīng)銷商,,份額有限,但是他卻靠著這個經(jīng)銷商的名額,用半年的時間,,掙了之前半輩子掙得錢,,每天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
所以說韓觀是他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也沒有錯,。
“是嗎,?那你哆嗦什么?”韓觀冷哼一聲,,渾濁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像是能直接刺穿孫德仁的心臟。
孫德仁擦了擦額頭的汗,,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小的突然見到韓掌柜,,心情激動,不能自已,?!?p> “哼,孫德仁,,老夫不是來跟你逗悶子的,,咱們劉家的規(guī)矩,你應(yīng)該知道吧,?那就是誠信經(jīng)營,,童叟無欺?!表n觀說道這里,,聲音更加嚴厲,誰都能聽出他對孫德仁的不滿,。
“是是是,,小店一直也是誠信經(jīng)營,童叟無欺,?!睂O德仁連忙說道。
“孫德仁,,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韓觀直視著孫德仁,,過了一會繼續(xù)說道:“我們收到舉報,,說你孫德仁賣兌水的酒,你知道這可是犯了大忌,?!?p> “沒有啊,沒有啊,韓掌柜,,這是哪個挨千刀的亂嚼舌根啊,,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不活了~”孫德仁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哭帶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小周,,你去看看,。”這伙武士里,,帶隊的人是周景,。
周景算是劉和的心腹,一路上跟著劉和九死一生,,僥幸留下一條命,,他為人沉穩(wěn)干練,被劉和派給韓觀做助手,,幫助韓觀打理劉家的生意,。
周景抬腿就往后廚走,有幾個小二想要阻攔他,,被他一把推開,。
過了一會他從后廚出來,向韓觀搖搖頭,。
孫德仁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跟要死了似的。
“孫德仁,,你還有什么話說,?”韓觀看著孫德仁問道。
“韓掌柜的,,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您要是停了我家的貨,,那我們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風(fēng)?。∏笄竽銕臀覀兏鷦⒋笕饲笄笄?,劉大人是有名的大善人,,不會看著我們一家去死的?!睂O德仁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抱住韓觀的大腿,哀嚎道。
“晚了,,我家大公子,,最討厭為富不仁之輩?!表n觀絲毫沒有憐憫他,。
“這是一錠黃金,退給你,,”韓觀從袖口處拿出一塊馬蹄金,,扔給孫德仁,“所有從劉氏酒莊進來的酒,,我們今天都要收回,。”
說完這些,,韓觀擺脫孫德仁,,向周景示意了一下。
周景向那些武士一擺受,,說道:“動手,。”
十幾個武士魚貫而入,,進入孫德仁放酒的后廚,,把一壇壇二鍋頭搬出來,最后清點一下,,有三十多壇,,擺滿了這家店的門口。
這一舉動不僅讓店里的食客疑惑不解,,而且很快吸引了眾多路人駐足觀看,。
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很快路人也知道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在指指點點,,一邊咒罵孫德仁,一邊等著看劉家會怎么處理,。
“姓孫的豬頭,,竟然敢在酒里兌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p> “活該,大爺我還在他的店里喝過兩回酒呢,,這孫子!”
“今天非斬他算賬不可,讓他退錢,!”
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看的盧植端著那杯兌水的二鍋頭,,跟鄭玄說道:“師兄,這兌水的酒咱們該喝嗎,?”
“……”鄭玄也一陣無語,。
剛才這倆人可是把這酒一頓猛夸,喝的很開心,,怎么片刻之間,,這好酒就成了假酒了呢?
韓觀沒有馬上處理這件事,,兒是過了一會,,等到此處聚集了大量百姓。
這其中既有當(dāng)?shù)氐钠胀ò傩?,又有從外地專門過來跟劉家做生意的商人,。
看到事情發(fā)酵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輿論已經(jīng)開始沸騰,。
韓觀走到大路中央,,抬手虛放在半空,緩緩下壓,。
肢體語言也算是通用語言了,,所有人都明白了韓觀的意思,議論聲漸漸平息,。
“諸位,,事情的始末想必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
咱們劉家做生意的原則就是誠信,。
凡是跟劉家做生意的,,必須要童叟無欺,當(dāng)然,,劉家也會以誠相待,,不會讓大家吃虧。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劉家有責(zé)任,有義務(wù)給大伙一個交待,。
你們看到了,,這是我們回購的兌水酒,一共是三十五壇,,這些酒價值不菲,,但是我劉家寧愿破敗,,也不能讓這樣的酒流通到市面上。
今天就當(dāng)著大家的面,,把這些酒砸了,,以表示我們劉家的決心?!?p> 韓觀說完,,往后退了幾步,而十幾個佩刀武士卻齊刷刷抽出腰間佩刀,。
“別啊,,多浪費啊,雖然是兌水的,,也比普通的酒好喝啊,。”
“對啊,,不如便宜點賣給我們吧,,這樣劉家也能少受點損失?!?p> “我們都知道劉家講誠信,,不過這許多好酒就這么砸了,就太可惜了,?!?p> 韓觀一直在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yīng),這時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的微笑,。
“砸,!”韓觀大喊一聲。
十幾個武士同時舉起手中的刀,,用力揮砍,。
“砰砰砰~”
一壇壇酒炸開一篷篷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動人的光芒,。
酒香瞬間擴散,,整條街上都是濃郁的酒香,路人聞之竟有醺醺然之感,。
這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許多人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恍惚中他們覺著有些不像真事,,不過滿地的陶片卻提醒了他們,。
“諸位,我們劉家絕不跟這樣的無良商家做生意,,我在這里宣布,,取消孫德仁的經(jīng)銷權(quán),,凡有同犯者,一經(jīng)查獲,,絕不姑息,。
同時我們歡迎大家監(jiān)督,凡舉報有功者,,劉家必有重謝!”韓觀趁熱打鐵道,。
說完這些,,韓觀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留下兩個人清理現(xiàn)場,,然后揚長而去,,只留下無數(shù)欽佩的目光在風(fēng)中搖曳。
盧植最終還是沒忍住,,把那一杯兌水的二鍋頭喝了,。
這兩個老頭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韓觀的那點小把戲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不過他們不但沒有反感,,反而微微點頭,對劉家的經(jīng)營之道大加肯定,。
對于高密發(fā)生的這一點小插曲,,劉和是一無所知的。
因為他現(xiàn)在不在高密,,而是在前往穎川的路上,。
在高密發(fā)展的這一年,雖然沒有成功拜到鄭玄門下,,但是他也沒閑著,。
不但把生意做的風(fēng)生水起,日進斗金,,而且結(jié)交了不少朋友,。
其中一位就是下邳人陳登。
陳登字元龍,,下邳淮浦人,,為人爽朗,性格沈靜,,智謀過人,。
古人評價他是湖海之士,有豪氣,。
陳壽《三國志》中記載:陳登,、臧洪并有雄氣壯節(jié),,登降年夙隕,功業(yè)未遂,,洪以兵弱敵強,,烈志不立,惜哉,!
孫策用兵所向無敵,,唯獨兩次攻打陳登,都以失敗告終,,可見陳登之才絕對算得上一流之列,。
只可惜他英年早逝,還沒有發(fā)揮才能,,就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陳登、劉和同屬于徐州年輕一代的風(fēng)云人物,,想要結(jié)識,,自然不難。
陳登為人豪爽,,加上劉和刻意結(jié)交,,沒過多久兩人就已經(jīng)是同進同出的好友。
只不過陳登為人高傲,,從來不假辭色,,所以劉和也從未流露出招攬之意,只以朋友論交,。
這次前往穎川就是陳登相邀,,說是他穎川的好友,有一個游園雅會,,約他前往小聚,,他便拉上劉和前往。
劉和也沒拒絕,,穎川這個地方地位很特殊,,它既不是權(quán)利中心。也不是經(jīng)濟中心,,但是這里的人卻可以操控天下的權(quán)利和經(jīng)濟,。
上一次短暫的穎川之行,因為有公務(wù)在身,,所以不能盡興,,而穎川的名人,他也沒認識幾個,,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機會,,他當(dāng)然不會錯過,。
這次去穎川劉和只帶了裴元紹和幾個護衛(wèi)。
現(xiàn)在不比之前,,由于攤子已經(jīng)支起來了,,人手短缺問題也顯現(xiàn)出來。
雖然開了招賢館,,說實話有能力的人沒招到幾個,,倒是魯班工坊那邊但是招收到不少木匠和鐵匠。
劉和來者不拒,,只要是專業(yè)能力過硬,,他都給予優(yōu)厚待遇,并且讓他們幫忙招人,,只要是木匠和鐵匠,有多少要多少,,每介紹一個人都可以領(lǐng)取介紹費,。
從郯縣到穎川路程可不近,一行人坐著馬車,,接連走了十余日,,這才進了穎川城。
如今黃巾平定,,穎川沒有了威脅,,又恢復(fù)了昔日的繁華。
眾人前腳剛踏入穎川地界,,陳登的好友陳矯就前來迎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計算的這么準。
陳矯雖然也姓陳,,到是跟陳登可沒有血緣關(guān)系,,二人只是好友。
陳矯也不是地道的穎川人,,他在穎川擔(dān)任不起眼的曹吏,,也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就是個普通公務(wù)員,,勉強能夠糊口,。
經(jīng)過陳登的介紹,劉和跟陳矯很快也熟絡(luò)起來,。
“元龍,、伯臺既然來到穎川,小弟當(dāng)盡地主之誼,,請大家到我的府上做客,,小弟雖然家中不富裕,,不過賤內(nèi)倒是做的一手好菜?!标惓C極力邀請,。
“如此甚好,一路走來甚是疲憊,,正要大吃一頓,。”陳登跟陳矯關(guān)系很好,,也不推辭,。
“那就叨擾陳兄了?!眲⒑涂蜌獾?。
“唉~說的哪里話,實不相瞞,,我本是廣陵人,,只不過后來過繼與母族,這才離開廣陵,,咱們說起來都是徐州老鄉(xiāng),,伯臺無需客氣,既然到了穎川,,入鄉(xiāng)隨俗,,客隨主便,一切就聽我的安排吧,?!标惓C說道。
“季弼可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就你那點微薄俸祿,,還不夠吃一頓酒的?!标惖钦{(diào)侃道,。
“元龍忒能笑話人,不就是一頓酒嗎,?我家旁邊就有一戶酒家,,今日咱們便疼疼快快暢飲一番?!标惓C假作生氣,。
“嘿嘿,我可要喝二鍋頭啊,!”陳登一臉壞笑,。
“二鍋頭?”陳矯搖頭,,“那可是稀罕貨,,貴的離譜不說,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真不明白怎么有人會花那么多錢去買一瓶酒,。
不過元龍要實在想喝,小弟豁出去了,,借債也要買來一瓶,,讓元龍和伯臺嘗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