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臨街的酒樓、一個二樓的包間,、一扇開著的窗戶,、一個咿咿呀呀的歌伎。
還有幾支蠟燭,。
陳亮亮表示……你唱的什么我聽不懂也不想聽啊,。
此時已經(jīng)入夜,這個時節(jié)的氣候很是愜意,,不過不透氣的包間里有些悶,,所以窗戶打開著。
微風(fēng)間或輕搖燭火,,偶有車轱轆聲入耳,,杯中酒味凜洌。
“停停停,!”他一手撫著額頭,,一手不耐煩地?cái)[著。
“換換換,,不唱這個,。就唱……唱那首新出來的雨霖鈴?!?p> 歌聲琴聲戛然而止,。
“敢問公子,是哪首雨霖鈴,?”
“有鳳閣中沁兒姑娘唱的雨霖鈴啊,,劉候爺家的三公子劉坤寫給沁兒姑娘的,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這個……抱歉公子,,奴家孤陋寡聞了,的確還不知曉,?!?p> “沒事,這詞兒這兩天老流行了,,不懂就要學(xué),,總要學(xué)的對不對?去問吧,,你家酒樓里肯定有人會,,學(xué)好了本公子有賞?!?p> ……
“公子,,是那首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嗎,?”
“正是正是,循環(huán)播放吧,?!?p> ……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jiān)?。此去?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
……
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能忘了喂自己的生意袋鹽,是吧,?
這是根,,這是本,我是客戶和沁兒的腦殘粉……
……
“亮亮老弟很是風(fēng)雅嘛,?!?p> “自在老哥說笑了,可不是風(fēng)雅,,而是附庸風(fēng)雅哈,。”
……
很奇怪的稱呼,,方自在稱他為老弟,,他便只能稱對方為自在老哥??煞阶栽谶€與錢儀兄弟相稱,,錢照稱方自在為自在叔叔,卻又與他平輩相交,,這里外里……有夠亂七八糟的,。
不過方自在不在乎,言稱都沒有血緣關(guān)系,,想怎么稱呼由著性子來便可,,各論各的。
那就由著性子來吧,。
……
“附庸風(fēng)雅,?哼哼,附庸未見得是附庸,,風(fēng)雅卻一定不是真風(fēng)雅,。”
“自在兄此話怎講,?”
方自在哼了一聲,。
“劉坤前兩天被他勞資趕到北方去了,你說他走就走吧,,竟還有那閑心在臨走前跑到有鳳閣扔出來這么個玩意兒,。
他是個什么貨色我還不知道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大草包一個,,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竟敢拿這等能傳誦千古的雨霖鈴出來顯擺……真是無知者無畏,。
還寒蟬凄切……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春暖花開??!”
方自在邊說邊拍著桌子。
看著一臉痛心疾首的方自在,,陳亮亮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自在兄的意思是……?”
“哼,,還能什么意思,?反正打死我一百遍也不會相信劉坤這蠢貨能寫出來這等玩意兒。那捉刀的更不是好東西,,竟然用這等才情去換錢,,簡直是把讀書人的臉都丟光了。若讓我知道他是誰,,非逼著他在圣人像前跪上三天三夜不可,!”
陳亮亮微笑著斟了一杯酒。
“那就一百零一遍吧,?!?p> ……
話題漸漸移向了保羅傳教一事,畢竟這才是方自在今晚請客吃飯的主要目的,,劉坤沁兒雨霖鈴這些充其量只是談資而已,。
談?wù)铝耍杓勘粫簳r支了出去,。
……
“亮亮老弟啊,,感謝你那天你給了老哥當(dāng)頭一棒,沒啥好說的,,這杯我干了,。”
陳亮亮笑了笑,,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方自在。
“自在老哥言重了,,小弟事后細(xì)想想,,覺得其實(shí)老哥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即便是沒有我站出來,,傳教之事也不可能拿到朝堂上去議的,,對不對?”
“這個……”方自在抿著唇舉著空杯子,,沉默片刻后灑然一笑,。
“你說的不錯,,確實(shí)是早就決定好了的,去儀兄那邊不過是走個過場,。但你站出來仍舊非常重要,,因?yàn)槟愀嬖V了我,在這等事上絕對不能打馬虎眼,,任何理由都不行,,就該第一時間義正辭嚴(yán)地拒絕掉,否則愧對天下蒼生以及列祖列宗,?!?p> 陳亮亮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最初覺得是保羅開出的對價太高,,高到讓你有了僥幸心理以致于搖擺不定,。但事后覺得不對,到了此時才算徹底明白,,應(yīng)該是保羅確實(shí)開出了極高的對價,,不過其中應(yīng)該還摻雜著第三方。
這第三方估計(jì)有些棘手,,讓你雖然明知此事不可行,,但沖著這第三方的面子,你也得去國公府走個過場做做樣子,,以此來堵住這些人的嘴,,不知小弟猜得是否正確?”
方自在臉上的灑然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慎重和正視,,手中的杯子在不停的翻轉(zhuǎn)。
“亮亮老弟啊……沒想到老哥我仍是低估了你,?!?p> 陳亮亮無奈笑了笑,臉色有些陰沉,。
他本不該對這些朝堂上的事多嘴的,,畢竟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知道的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但既然已經(jīng)猜到此處,,又怎能不想著去證實(shí)?
如今方自在雖未明確回答,,但也等若是告訴了他的確有這幫人存在,。
在后世,這種人被人稱作……帶路黨,!
敗類,!
可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他搖了搖頭,。
“不說這個了,,不知自在老哥能否透露,安南那邊是什么情況,?”
方自在斟酌了片刻,,然后說道:“安南本是我華夏的藩屬國,五十年前我朝國殤時,,安南也發(fā)生了內(nèi)亂,,一撥人推翻了原先的王。
那時我們無暇顧及,,后來兩任皇上接連駕崩,仍是無暇顧及,,再之后……唉,,更是沒人把心思放在那邊了。
然后撒克遜人出現(xiàn),,也不知怎地就與安南人結(jié)成了兄弟之盟,,現(xiàn)在再想著將撒克遜人趕走、將安南恢復(fù)到與我朝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完全不可能,?!?p> “就是說……安南現(xiàn)在的皇室確實(shí)已是撒克遜人的傀儡?”
“可以這么理解,,這也正是老哥今晚請你來的另一部分原因,。”
“哦,?愿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