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亮不知道錢照有沒有把沁兒供出去,，雖然錢照看起來對沁兒很是在乎,，他不懷疑錢照保護沁兒的決心，但昨晚跟著錢照一起去的還有一個書童一個護衛(wèi)……所以此時錢儀應(yīng)該知道那家青樓的名字,，也知道錢照去找的是一個名叫沁兒的清倌人,。
但他覺得，錢儀可以知道沁兒的存在,，但一定不會知道錢照昨晚去找沁兒的真實目的,。
因為錢照不會把這件事供出去。
那書童和護衛(wèi)雖然跟著錢照一起,，但錢照對這事的防范非常嚴(yán)密,，即使是一直跟著他的書童都被瞞著。
與逛青樓找女人相比,，販賣詩詞與其的嚴(yán)重性根本不在一個等級,。
這時的大多數(shù)人并不會在乎你逛不逛青樓，因為這是一個風(fēng)氣,，不會像后世大保健要藏著掖著,。但絕對會唾棄你販賣詩詞，因為你這是玷辱了“神圣高尚”的讀書事業(yè),。
若是此事曝光,，那么沒有哪個讀書人不會痛罵你幾句。到那時,，你可以算得上身敗名裂了,。
其中的嚴(yán)重性，錢照非常清楚,。
所以,，既然只有他二人以及沁兒知道……沁兒可以排除掉,，因為錢家就算家大勢大，又有什么理由去找人家沁兒,、還把人家抓起來逼供,？
錢儀夫妻只要還要臉，就不敢把事情鬧大,。
那只剩下自己二人,，錢照會認為他陳亮亮同樣知道嚴(yán)重性,，當(dāng)然也是能瞞則瞞,。所以不到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錢照不會主動把這事供出來,。否則若讓他爹知曉,，后果會比現(xiàn)在嚴(yán)重得多。
連兒子去趟青樓都能如此大動干戈,，可想而知販賣詩詞加上捧清倌人,、會讓錢儀如何怒不可遏。
可惜陳亮亮打得就是讓錢儀知道的主意,。
不僅要讓錢儀知道,，他還要拿此事大書特書！
如果說從他進入書房是戲肉的開始,，那么接下來便是戲肉中的精華,。
為什么要把他而不是二柱乃至?xí)o衛(wèi)帶過來？
很簡單,，因為他與這三人不一樣,。
雖然同樣是下人，但在錢家人心里,，都知道無法把他與真正的下人劃等號,。
父母總是認為自己孩子是優(yōu)秀的，一般也都會認為自己的教育方式?jīng)]有問題,。那么錢照之前一直表現(xiàn)那么乖,，若沒有外力推一把，怎么可能突然就膽大包天到忘了所有教導(dǎo)去逛青樓,？
肯定是別人帶壞的是不是,。
一起去了四個人，與另外三個人比,，顯然他陳亮亮是罪魁禍?zhǔn)住?p> 直到此時,，他的所有推導(dǎo)都沒出現(xiàn)意外。
……
“請老爺知曉,，昨晚少爺去青樓,，確實與小的有關(guān),。不過想來老爺是誤會了，昨夜之行與男女之事無關(guān),?！?p> 他話音剛落，伏在地上的錢照陡然抬起頭,，指著陳亮亮驚駭?shù)溃骸澳恪惘偭嗣?！?p> 用的是驚嘆句，而不是疑問句,，可想而知錢照心中的驚恐,。
陳亮亮對著錢照搖頭笑了笑。
錢儀哼了一聲,，緊緊盯著陳亮亮,。
“繼續(xù)說，柳公說你巧舌如簧,，我倒要看你如何說出個花來,！”
陳亮亮不再看錢照，而是對著錢儀拱了拱手,。
盡管這根本不是一個仆人對主家的禮節(jié),，放在此處總有不倫不類的感覺。
“陳某不才,，自幼便有幾分詩才……
……
錢照昨夜的主要目的是要與沁兒談一樁生意,，確實與男女之情無關(guān)。
……
這樁生意與我那所謂詩才有關(guān),，便是我負責(zé)寫,、錢照負責(zé)運作。開始打算的是以此賺錢,，后來又決定不止要賺錢,，我二人還要聯(lián)手將那沁兒捧紅，最終助其拿到未來的花魁身份,。
……
目前已經(jīng)與沁兒談的差不多了,。
……”
隨著陳亮亮的一句句，錢儀的臉色已不再鐵青,，而是變得慘白,，甚至還可隱約見到數(shù)滴汗珠從額頭上滲出。
其身后的劉蓉與錢盼盼的神情也好不了多少,。
這番話的沖擊力很大,，似乎被忽略掉了稱呼上的變化，什么陳某什么在下什么我的……
“為……為何？”沉默了好一會后,，錢儀終于咬牙切齒地問了起來,。
陳亮亮向后看了一眼。
他的身后是錢清,。
“讓錢清出去吧,。”
錢儀陰沉著臉向錢清揮了揮手,。
目送著錢清離開,、又帶起那扇門后，陳亮亮重新看向錢儀,。
“為何,？很簡單啊，因為我覺得你……”
他拿手指著錢儀,，又緩緩移向劉蓉與錢盼盼,，風(fēng)清云淡般的繼續(xù)道：“……包括你們，都是錯的,，甚至是愚不可及?！?p> 錢儀震驚地張開了嘴巴,。
如果說先前讓錢清離開，是讓錢儀感覺到陳亮亮可能要觸碰到某些事,。那么接下來的這番張狂之及的話便已經(jīng)證實,，陳亮亮確實是觸碰到了這些事。
什么事,？
一個下人,，哪怕再驚才絕艷也是下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去張狂放肆地指責(zé)主家一家人既錯還愚不可及,？
還繼續(xù)我你你們的……
所以必定話出有因,。
所以，雖然陳亮亮還未明說,，但結(jié)合錢照逛青樓之事的“蹊蹺”,，錢儀已經(jīng)能很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在爭繼承權(quán)一事上,，你們的做法是錯的,、是不合格的！
愚蠢,，這便是我對你們的評價,。
在這一事上，我是來給你們指路的,，不是以你家下人的身份,、而是我與你,。
你不是老爺、只是“你”及“你們”而已,。
陳亮亮說完之后便閉嘴了,，很長時間都沒有開口。于是錢儀明白了,，陳亮亮是在借稱呼開條件,，一個關(guān)于下人幫主家爭繼承權(quán)能得到什么好處的條件。
這個好處與身份有關(guān),。
愿意,、還是不愿意？
若真能有效果,，想必沒幾個人不會愿意,，因為這近乎是空手套白狼。
但……有這么簡單這么兒戲嗎,？
不過他不是個沒有容人之量的人,，雖然陳亮亮的態(tài)度著實張狂到令他無比不喜，所言所行也讓他很不認可,，但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聽一聽,，未嘗不可,。
“繼續(xù)！”
陳亮亮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我說你們錯了，并不僅是單指這一事錯了,，而是你選擇的路錯了,，否則為何要說你們愚不可及？
如果走錯了路,，那么無論你怎么努力,，都是南轅北轍，離終點越來越遠,。
你是怎么做的,？
據(jù)我所見，你選擇的路是嚴(yán)格要求自己,，再以對自己的要求嚴(yán)格要求錢照,，試圖把錢照培養(yǎng)成另一個你。
你對自己的要求是做一個中正之人，凡事追求持身以正,。
然而,，中正者，庸德之行,、庸言之謹,，若稟此去為官或為人，自是無可挑剔的典范,?？赡阋溃氵@是在爭國公之位的繼承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