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底風內,。
“溫畫師,,你徒弟今日不纏著你教她障眼法了?”藍淺看著安穩(wěn)坐在桌前畫扇面的溫言問道,。
要說這溫言也是盡職盡責,,工錢不多做要求便罷了,,還矜矜業(yè)業(yè),每日都在勤勤懇懇畫扇面,,很少見他去做別的,。
溫言將畫筆放進筆洗中,認真的清洗,,后又換了個顏色給畫繼續(xù)上色,,聽到藍淺問便開口:“聽你說再不去見沈淸章,沈淸章便要先一步去地府了,,昨晚就去了,。”
“你說你,,既救了姜盡夏,,何必不讓沈淸章知道,白白讓他難過幾日,?!彼朴窒氲绞裁窗?,藍淺一臉壞笑繼續(xù)問:“莫不是覺得他要搶你寶貝徒弟,你想讓他吃幾天苦頭,?”
“眾所周知,,沈淸章有多在意姜盡夏,若姜盡夏死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豈不是讓別人看出端倪,?只有讓沈淸章信了,別人才會信,?!鳖佫o鏡在樓上便聽到二人的對話,于是一邊下樓一邊給藍淺做解釋,。
藍淺覺得很是有道理,,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別的趕忙收拾,,開門營業(yè),。
沈將軍府的一眾人,都覺得沈淸章應該是瘋了,。
一直生病臥床的沈淸章,,一下子就能下床了,出了房門直接去了正院陳氏那里,,屏退了下人,,悄聲說:“母親,盡夏沒死,,盡夏回來了,。”
看到兒子這般,,陳氏直接嚇哭了,,姜盡夏的尸體是他親自拉回來的,全府的人看著在祖墳下葬,,怎么會沒死呢,?
她覺得兒子這是太過思念姜盡夏,已然胡言亂語了,,如今本已消瘦不堪不能下床的兒子,,突然精神大震,別是回光返照吧,,陳氏正欲喚人叫大夫,,便看到姜盡夏從門外踏了進來。
清晨一睜眼,,沈淸章確認姜盡夏確確實實回來后,,便顧不得其他,,直接去找陳氏了。姜盡夏見一直恭謙自持的沈淸章這樣,,不禁有些無奈,,于是追了出去,怕被府內其他下人見到她,,還施展輕功一路翻墻越瓦,。
姜盡夏說,以后世上再無姜盡夏,,只有溫夏,。
姜盡夏這個名字以后是不能再用了,因師傅自小將她養(yǎng)大,,如今又救了她一次,,給了她一個重生,所以姜盡夏覺得隨師傅的姓氏,。
后來,,在姜盡夏的建議下,沈淸章沒有辭官帶著姜盡夏去隱姓埋名的過日子,,姜盡夏說,,自己曾經所做皆是為了圓沈淸章的夢,如今既到了這一步,,沈淸章便更要一展抱負,不可離開朝堂,。
一年后沈淸章與姜盡夏成親,,只是妻子是誰一直成謎,時間長久后,,外界才漸漸傳開,,說是沈淸章難忘當初的姜盡夏,在外尋了一個模樣相似的女子成親,,對其很是疼愛,。而沈淸章確實做到自己心中所想,幾年內連續(xù)被提拔,,在大理寺卿調職后,,年紀輕輕的便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沈淸章鐵面無私的名聲在外,,官場確是清明許多,。
不過,這都是后話,。
再說另一邊,,藍淺早就想查溫言的身份了,,只不過扇底風近期熱鬧太多,藍淺顧不得回地府,,這次顏辭鏡提出來讓她去查,,她才算是上了心,但結果讓藍淺皺了眉頭,。
顏辭鏡在后院花架下的藤椅上搖著扇子,,層層疊疊的花枝將盛夏的陽光遮擋,有光斑影影綽綽的打下來,,顏辭鏡微瞇著眼睛,,那樣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一旁的石桌上放著各種瓜果,,隱隱約約有著花果香,笑塵一邊撿著葡萄往自己嘴里放,,一邊感嘆:“哎呀,,偷得浮生半日閑,這才是日子啊,,怪不得我們老大不愿意回地府,,這凡間的日子就是愜意,若是回去了,,老閻王還不將所有事物都扔給你,?”
那邊顏辭鏡斜看他一眼,懶洋洋的開口:“你懂什么,,無論在何處皆是修煉,,如今我在這此看凡間之事,了解凡間七情六欲之苦,,本身便是一種修煉,。”
成聿本在埋頭挑西瓜籽,,聽完顏辭鏡的話,,一邊將已經沒有籽的西瓜遞給她,一邊說:“老大說的是,?!?p> “慣會溜須拍馬?!毙m捏起一粒葡萄,,準確無誤的丟在了成聿頭上。
待藍淺從地府回來,踏進后院,,便看到笑塵和成聿在互丟葡萄,,晶亮剔透的葡萄滾的院子里到處都是,顏辭鏡搖著扇子,,淺淺開口:“若打出門打,,別浪費我這一盤好葡萄?!?p> “好呀,!我回地府忙正事,你們一個兩個三個的在此處躲懶,?!闭f著還一手一個扯著笑塵和成聿去了前面,讓他們好好看著店面,,復又回到后院找姜盡夏,。
“沒有記載?!彼{淺面色嚴肅,。
顏辭鏡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搖扇子的手停了下來,,慢慢在藤椅坐直身體:“這世間不在命薄記載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我所知的只有天上那位,還有兩個是魔界的兩個人,,不過一個在幾百年前因作亂被天界和地府聯(lián)手封印,,一位不理凡事,一直閉關沉睡已有上千年,?!?p> “如今不過幾十年內,怎么便能出現(xiàn)兩個,?”藍淺皺著眉頭,不在命薄記載算是大事了,,這便代表他們沒有生死輪回,,不生不死的人,總歸是凡間的異數(shù),。
“不在命薄之人,,怎的會有這么多,也有可能本就是一個人呢,?!鳖佫o鏡深思良久,然后抬眼看著藍淺認真的說道,。
藍淺一臉震驚,。
晚間突然起了悶雷,,雨在天空傾瀉而下。
溫言喜歡這樣的大雨,,他覺得這才樣才叫雨,,痛痛快快的沖刷世間萬物,此時他在后院的廊下負手而立,,瞧著院中桃樹被風雨打的微微傾斜,,而身后傳來了顏辭鏡的聲音。
“溫畫師好興致,,晚間不睡,,躲在此處觀雨?!?p> 溫言回首,,笑道:“顏老板不也不曾睡?”
“聽雨中大作,,擔心院中新移植來的桃樹罷了,。”顏辭鏡看著風雨中有些傾斜的桃樹,,回應著溫言,。
“這次顏老板真是給了一個大人情,在下該如何還呢,?”
顏辭鏡莞爾,,看著溫言緩緩開口:“聽聞溫畫師在秋水鎮(zhèn)待過一段時日,不若有時間幫我去秋水鎮(zhèn)走一遭,,看看鎮(zhèn)上西側的院子住的道人是否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