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柱石衰,
憂來學(xué)丘禱。
——李昂《上巳日賜裴度》
年后,,洪曉楠想蓋新房的欲望更加強烈了,隔三差五地和安銘嘮叨蓋房的事情,,和安家父母說話也是句句暗含著蓋房的心思,再加上洪母的旁敲側(cè)擊,,安銘和安家父母的心理防線有即將崩塌的預(yù)示,。
春天,乍暖還寒,,最容易感冒,安母因為照顧孫子,,勞累不堪,,患上了感冒,進(jìn)而把孫子給傳染了,,洪曉楠看到兒子咳得通紅的小臉,,又心疼又焦急,轉(zhuǎn)而把氣撒到安銘身上:“就是因為房子太小,,住那么多人,,通風(fēng)也不好,所以才把寶寶傳染了感冒,?!?p> 安銘也生氣了:“你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聯(lián)系到蓋房子,是不是蓋了新房的人都不會得感冒了還是咋的,?”
洪曉楠急了:“房子大,,通風(fēng)好,自然就不會那么容易生病,,身體也會好很多,。”
“大家都是住一樣的房子,,為什么就是你住不得,,都是勞動人民出來的,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怎么那么矯情,?”安銘氣急了。
洪曉楠委屈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哽咽地說:“我想我們的兒子住得好點,,這樣有錯嗎?那么多人在鎮(zhèn)上蓋新房,,又不是我一個人要蓋,!”
安銘不說話了,,走出房門,在門外吸起煙來,。
安家老兩口看到小夫妻整天因為這事吵架,,也覺得不舒服,就商量說干脆咬咬牙把房子蓋了,,免得鬧得家里雞犬不寧的,。
洪曉楠興奮地找來一支泥瓦匠隊伍,去鎮(zhèn)上的安家老宅看現(xiàn)場,,看看拆掉老宅再重新蓋一棟的成本大概要多少,。
洪曉楠是這樣設(shè)想的,總共蓋三層,,第一層蓋三房一廳,,廳盡可能大一些,安家靠近馬路,,現(xiàn)在很多靠馬路的房子都把一樓前面的一間房用作商鋪,,如果以后發(fā)展起來,一樓的大廳就可以用作商鋪,,既可以自己做生意,,也可以租給別人收租金。
第二層也是三房一廳,,與一樓不同的是,,做多兩個陽臺,方便晾衣服,,二樓是自家人的臥室,。
第三層和第二層的格局一樣,可以作為客臥,,如果有客人或兄弟姐妹過來就可以住在三樓,,這種格局再算再多的客人過來都可以住得下。
因為一樓大廳要用作商鋪,,所以把外面的小院子拆了,,做成開放式的,方便放車和以后的進(jìn)貨,。
洪曉楠估計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構(gòu)思好了,,所以和師傅講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一氣呵成,,連想都不帶想的,。
幾天后,師傅估好價了,,總共要花三萬多塊錢,,晚上洪曉楠把家人召集在一起打算開一個家庭會議,。
晚飯后,大家圍坐在餐桌旁,,洪曉楠發(fā)話了:“今天蓋房的師傅把蓋房的成本算出來了,,要三萬多塊錢,我們大家商量商量看要怎么籌這筆錢,?”
大家聽了,,驚訝得嘴巴都張大了,安銘不淡定地說:“三萬多塊錢,,我沒有聽錯吧,,我們家總共家底才幾千塊錢,三萬塊錢怎么籌???”
洪曉楠冷靜地說:“那我們就向兄弟姐妹借借嘛,又不是不還的,。”
安母說話了:“曉楠,,我覺得要不蓋兩層就可以了,,兩層那么多房間已經(jīng)夠住了,萬一不夠住,,以后還可以再加蓋嘛,!”
洪曉楠立刻反對說:“蓋兩層和蓋三層價格也差不了多少,到時候如果客人多也住不了,,還不如一次到位,。”
安強在一旁“吧嗒吧嗒”地吸著煙,,慢悠悠地說:“我們老兩口算上安琪,、安靜結(jié)婚時收到的禮金,總共存了不到一萬塊錢,,一起給你們吧,,這次算是掏空了,以后你們有什么要錢的事就不要惦記我們了,,一分錢都沒有了,。”
洪曉楠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這也不夠??!”
安銘呵斥了一聲:“不夠我們自己想辦法?!?p> 嚇得洪曉楠不敢說話了,。
安母心疼兒子,,她說:“這樣吧,我向你幾個姐姐借借,,看能不能借到一些,。”
第二天,,安母就輪番給幾個女兒打電話,,大姐二姐家庭比較困難,才剛剛夠自己吃,,哪里還有閑錢借給弟弟蓋房,,所以安母直接跳過兩個大女兒給三女兒打電話。
安心一聽弟弟要借錢蓋房,,火爆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媽,,你們同意他們兩個蓋新房啦?這錢沒賺多少,,排場倒要得足,。他們又搜刮你們老兩口的錢了吧?我都說你們要留點錢防身的,,不能這樣慣著安銘和曉楠,,他們都長那么大了,連孩子都有了,,自己要的生活自己動手賺,,怎么還想依賴著爸媽和姐姐?!?p> 安母弱弱地說:“蓋新房也可以讓我們老兩口住得好點嘛,!這也不怪他們?!?p> 安心苦口婆心地說:“媽,,你還在慣著他們,安銘就是被你慣壞了,,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找父母,,找姐姐,都不愿意自己承擔(dān)一些事情,。媽,,這樣吧,你讓他們自己找我來借,,不要老通過你們,。”
安母答應(yīng)著,便掛了電話,。
接著安母又打給四女兒安琪,,安琪也埋怨了母親:“您真的答應(yīng)他們蓋房啦?您就是這樣,,總是慣著安銘,,有求必應(yīng)的,這樣他們總也長不大,,老想著依靠父母,,您也知道我和建國也是靠著死工資吃飯,也沒存多少錢,,就是在我結(jié)婚的時候收了一些禮金,,總共三千塊,就先借給安銘吧,!”
安母感激地說:“安琪,,那我替你弟弟先謝謝你了啊,!”
安母接著又打給小女兒安靜,,安靜倒沒有說什么,她剛剛和譚棟梁結(jié)婚,,手頭上也沒存多少錢,,但也愿意拿出兩千塊錢表表心意。
借了一圈錢,,安母偷偷把安銘和洪曉楠叫到一邊說:“我剛給你幾個姐姐打電話了,在安琪那借了三千,,安靜那借了兩千,,她們兩個也沒什么錢,都是吃死工資的,,你三姐說你們?nèi)绻虢桢X,,就自己親自向她借,她不想通過我借錢給你們,,事情都和你們說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安銘一想到自己要向強悍的三姐借錢,,就心里緊張,,手心發(fā)汗,他從小就最怕三姐,,因為三姐總看不慣母親慣著他,,對他特別嚴(yán)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