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紅珠還在睡夢中就被吵醒,,阿元站在兩個院子中間的墻頭上,,大喊著:“紅珠,,起床吃早飯了,!”
“哦,來了,!”紅珠一轱轆爬起來,,衣服簡單一套,草草洗了把臉就出了門,看見阿元正站在墻那頭沖自己招手,。
“干嘛,?有門不走,又翻墻,!”阿元看著紅珠和自己一墻之隔,,正要往墻上爬。
“哎,,何必繞遠,!快,拉我一把,!”紅珠踩著墻縫,,上半身已經(jīng)露了出來,阿元趕緊伸手給拽了過來,。
紅珠穩(wěn)穩(wěn)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看見姑母已經(jīng)把飯桌擺好了,,白白的大包子看著實在誘人,。紅珠趕緊就要往飯桌前躥,被阿元一把揪住后衣領子:“去,,先把你的臟手洗洗,!”紅珠回頭瞪了一眼有潔癖的阿元,乖乖的洗手去了,。
待三人都到了飯桌前,,紅珠的肚子已經(jīng)叫上了,于是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了個大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果然是韭菜鲅魚餡的,鮮得無敵了,,紅珠三口兩口一個大包子下了肚,。
“你慢點吃,先喝口粥,!”姑母在一旁寵溺的道,。
“知道了,姑母,!下一個包子我慢些吃,!”紅珠說完又拿了一個,這個包子吃得倒是斯文,,姑母看著甚是滿意,。
“姑爹吃過了么?”紅珠口齒不清的問。
“吃過了,!我用你昨天拿回來的螃蟹給你姑爹熬了些蟹肉粥,,很和你姑爹胃口,竟吃下去兩碗,!”姑母笑著說道,。
“姑爹喜歡吃就好,我今天還去捉螃蟹,,這次一定捉幾只大的,,給姑爹清蒸著吃!”紅珠一邊說話一邊吃包子,,一下子噎到了,,趕緊喝了兩口粥順順,阿元在一旁“哈哈”笑了起來,。
“好好吃你的飯,!”靜蘭敲敲自己兒子的飯碗。
“娘,,我吃好了,,先過去了!”阿元拿起幾個包子裝在碗里,,起身就要走,。
“哎~阿元哥,你去哪,?”紅珠將阿元攔下來,,手里還不忘拿著半個包子。
“舅舅今天答應帶我出海,,我得早點去,!”阿元將紅珠拔嘍到一邊,抬腳就走,。
“我爹答應帶你出海,,為什么我不知道?我也要去,!”紅珠拽住阿元不撒手,。
“娘,你看紅珠,!”阿元喊救兵,。
“紅珠,乖,,哪有女孩子出海的,,老實在家待著,!”靜蘭要過來拉紅珠,,紅珠一下子躥出去老遠,。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這就去找我爹,!”
紅珠撒丫子就往海邊跑,阿元在后邊緊追,,沒一會兒功夫,,倆人都氣喘吁吁的來到了辛永的漁船前。辛永已經(jīng)將漁具都裝好了船,,就等著阿元上船了,。
“舅舅,給,,包子,,還熱乎的!”阿元利落的爬上船將包子遞給辛永,,辛永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里,,看看站在一邊的女兒,低聲道:“回家去吧,,要開船了,!”
“爹,我也要去,!”紅珠眨巴著一雙水盈盈的杏眼,,撒嬌道。
“女孩子家,,不許去,!趕緊回家去!”辛永又降低了音調,,生怕聲大了嚇著閨女,。
“為什么女孩子不許去?不公平,!”紅珠嘟著嘴抗議道,。
“什么公不公平的!再胡鬧,,我真生氣了,!”辛永板起臉嚇唬女兒。
“爹……”紅珠還要哀求,,辛永干脆一甩袖子端著一碗包子進船艙里了,,阿元怕紅珠再求,,也趕緊跟著舅舅進了船艙。
“回就回,,哼,!”紅珠一跺腳,轉身下了船,?;仡^看看船艙里沒動靜,便眼珠子一轉,,悄悄溜到了船的另一側,,偷偷的爬了上來,躲到兩個大水桶后頭去了,。
船如愿的動起來,,紅珠躲在水桶后,聽著爹爹教阿元如何用船槳掌握方向,,阿元聰明又認真,,學得很快,辛永很是欣慰,,不住的夸贊,。紅珠聽得直著急,恨不得也讓爹爹教教自己,。船在水上晃晃悠悠的行進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紅珠慢慢困意上來了,,就倚在水桶上睡著了,。
阿元劃了一上午的槳,有些口渴,,便拿舀子去盛水,,一下子看見了睡倒在船上的紅珠,手上一抖,,半舀子水都灑在了紅珠臉上,,紅珠一驚,“嗷”的一聲就躥了起來,,也嚇了辛永一跳,,剛卷好的煙卷都掉進了海里。
“爹……”紅珠抹了把臉上的水,,小聲的道,。
“辛紅珠!你這欠揍孩子……”辛永亮起了嗓門,,紅珠嚇得趕緊躲到阿元身后,,生怕挨打,。
“爹,您息怒,!”紅珠小聲的勸道,。
“是呀,舅舅,,來都來了,,又不能讓她游回去,!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阿元也求情。
“去船艙里待著去,!別出來添亂,!”辛永氣得兩撇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
“知道了,,爹,!我保證不添亂!”紅珠趕緊保證,,接著一溜煙的躲進船艙里老實待著去了,。紅珠此刻心里激動無比,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坐在船艙里了,,眼前碧波蕩漾,,藍天白云,相映成景,,景色簡直美不可言,。紅珠突然有個沖動,真想一個猛子扎進海里,,游個痛快,。但想起剛才親爹的臉色,覺得還是不要再放肆為好,,要不然真得自己游回去了,。
船劃了一天一夜終于到了下網(wǎng)的地方。辛永下了錨,,將網(wǎng)具抖了一抖,,然后一甩胳膊,一整張網(wǎng)像是一個巨大的水花一樣慢慢沉入海里,。紅珠從船艙里走了出來,,好奇的趴在船舷上看,只等著爹爹收網(wǎng),,看看今天的收成怎樣,。
“哎~”遠處傳來喊叫聲,,三個人循聲望去,只見三艘大船朝這邊駛來,,轉眼就到了眼前,。先頭的船頭上站著一壯漢,濃眉大眼,,看著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皮膚曬得黝黑,身上的短褂敞著懷,,露出結實的腹肌,,此刻正支著一只腿,看著辛永的船不懷好意的笑著,。
“哎,!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么?敢在這下網(wǎng)撈魚,,你懂不懂規(guī)矩,?”男子手里拿著把短刀,痞里痞氣的問道,。
“在下第一次來這片海域,,不知是什么規(guī)矩,還望好漢說個明白,!”辛永不卑不亢的問道,。
“既然是頭一次,我就給你說個清楚,,這片海域我包下了,,這里產(chǎn)的魚蝦都歸我所有,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在這下網(wǎng),!”男子甚是霸道,紅珠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男子,,心里強壓著怒火,。
“這是何道理?你憑什么說這片海域是你的,?”阿元不服氣,,大聲問道。
“憑什么,?憑我手里的刀,!”男子一松手,手里的刀“當”的一聲釘在了船頭上,,“怎么,?小家伙不服氣,?不服氣就來比試比試,看我割了你的喉眨不眨眼睛,!”
“你就不怕我報官么,?”辛永厲聲問道。
“報官,?”男子嗤的一聲笑出來,,“你覺得官府會為了這么點小事大動干戈的來圍剿我?再說我想在這片海域逃的無影無蹤,,那誰也找不到我,!”
“你……”辛永氣急。
“不過,,我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你還有兩條路選,?!蹦凶硬痪o不慢的道:“要么每年交我一百兩銀子,這片海域你隨便出入,;要么你撈上來的魚蝦只準賣給我,,但是價錢我定。你選一樣吧,!”男子將刀拔了出來,,在手里掂了掂。
“都不選,,你別做夢了,!”阿元道。
“都不選,?那就沒辦法了,,現(xiàn)在你們就拔網(wǎng)走人,但是這一網(wǎng)上來的東西,,你一只蝦米也別想帶走,!”
“海霸!”紅珠沒忍住,,開口罵道,。
“小姑娘罵得準確!我們就是海霸,!”男子說完,,其身邊的嘍啰一起笑了起來,紅珠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位好漢,,能不能通融一下,,這網(wǎng)拔上來我們就走,魚蝦能不能也讓我們帶走,!”辛永開口求道,。
“不能!誰都不能壞了規(guī)矩,!你要是不聽話,,只好我們動手了!”男子回過頭吩咐:“兄弟們,,去把魚網(wǎng)砍了,!”
嘍啰們聽見吩咐,拿起刀作勢就要往小漁船上跳,。辛永趕緊拿起棒子準備抵抗,,阿元一把將紅珠塞進船艙里,將艙門緊緊的關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