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侄子打發(fā)走之后,，田齊出了房間,，來到正堂。十余名村寨內(nèi)的少年,，安靜的等在堂內(nèi),。他們是村寨內(nèi)各姓氏家族派來的代表，前來田家學習賺錢之術(shù)。
看到田齊拄著雙拐走進堂內(nèi),，十余名孩子整齊的起身行禮,，高呼田齊為師,。在來田家之前，各家族的族長們仔細叮囑他們，務(wù)必以師禮事奉田齊,。
田齊微笑著走到主位落座，揮手讓孩子們坐下,。他環(huán)視堂內(nèi),，輕聲問道：“你們可都識字？”
孩子們點頭應(yīng)諾,。他們都是各家族中最聰明,、最受重視的孩子，都是各家族重點培養(yǎng)的下一代當家人,。
漢代已經(jīng)有了專門教授文化的私塾,，但普通人家交不起束修，上不起學堂,。所以在漢代,，文盲比率很高，能識文斷字的孩子,，百里無一,。但邊郡村寨的識字率遠高于內(nèi)地郡縣。
當初光武帝為了保證邊疆安穩(wěn),，對邊軍戰(zhàn)功獎勵極厚,，給了良家子征辟為郎，入仕朝堂的特權(quán),。所以戍邊的良家子都是從各地精挑細選的耕讀世家,。邊郡的孩子們一般從六歲開始就要跟父親和兄長們學武習文。一但他們父輩或者自己立下軍功,，就可以通過考核,，征辟入仕。
聽說這些孩子都識字,，田齊取出幾卷竹簡,，放到榻桌上說道：“青儲飼料之法、磨豆制油之術(shù),、以奶制酒之方,，都在這三卷竹簡當中。你們各自抄寫一份回去,，自行摸索試制即可,。如有不懂之處,，可于每日午后申時來我家詢問。至于以毛線織衣的方法,，你們可以找我母親學習,。”
田齊說完,，起身退席,，離開了正堂。孩子們起身行禮,，恭送田齊,。等田齊出了正堂，孩子們神情一松,，譏譏喳喳的商議了起來,。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伙伴，很快按照年紀大小和村寨中的輩份排行,，商定了輪流抄寫的順序,。
田齊悄悄站在正堂門口，聽了片刻墻根,。等孩子們說說笑笑商議好抄寫順序,，他才微笑著點了點頭，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
夜幕降臨,，田齊獨坐在房中，等待著呼廚圖姐弟的消息,。按照他們的約定,，呼廚圖姐弟必須在今晚子夜之前，盜出幾件羊絨衫,。
此時在工坊的辦公區(qū),，曹性獨坐在蘇雙的房間，焦急的等待著呼廚圖姐弟的暗號,。他必須在接到暗號之后,，幫呼廚圖姐弟引開院門處護衛(wèi)的視線，方便她們潛入工坊,。
呼廚圖姐弟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工坊圍墻外面,。他們身穿黑色錦衣，悄然隱藏在一棵高大的松樹上面,。
借著工坊院內(nèi)照明的火把,，兩人默默觀察著護衛(wèi)們巡邏的路線和頻次,。
哈邪看了看月亮升起的高度,，估計了一下時間,，輕聲提醒姐姐：“發(fā)信號吧。他們守衛(wèi)的并不嚴密,，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敏爾輕輕搖頭：“不,。阿齊做事,，向來留有后手。他們肯定安排了暗哨,。不找出那個暗哨,，我們不會成功?！?p> “那就讓哈赤他們提前發(fā)動,，來一招投石問路?！彼麄冏蛱焐套h了很長時間,，作了很多的準備。
敏爾再次搖頭：“哈赤他們必須在我們后面發(fā)動,，引開守衛(wèi),。不要急。那暗哨也要吃飯,，也要喝水,，也要排泄。他不會一直躲在暗處一動不動的,，除非他是一個死人,。”
敏爾的耐心終于有了收獲,。躲藏在成衣倉庫頂間閣樓里的暗哨,，可能是因為天涼的原故，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搓了搓手,，關(guān)上了閣樓的半扇天窗。
敏爾輕聲一笑,，對弟弟說道：“暗哨藏在倉庫的閣樓里,。我們從東面進去，那里能避開閣樓暗哨的視線,。給蘇雙發(fā)信號,，讓他引開院門處的護衛(wèi)?！?p> 哈邪雙手攏在嘴邊,，學了三聲貓頭鷹叫,。貓頭鷹的聲音在夜晚并不會引人注意。但貓頭鷹絕不會連叫三聲,。
哈邪三聲鷹啼叫完,，跟隨姐姐翻身飛下松樹，輕輕落地,，快速向東側(cè)的院墻奔去,。
聽到約定的信號，曹性略松了一口氣,，出了蘇雙房門,，吩咐守在門口的兩名護衛(wèi)：“除了我，今晚誰也不許進去,?！?p> 兩名護衛(wèi)點頭應(yīng)諾。曹性快速下樓,，奔向院門而去,。
曹性來到院門旁邊，叫過守在門房的兩名護衛(wèi)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貓頭鷹叫,？”
兩名護衛(wèi)都是本村寨的人,，他們和曹性十分熟悉，所以并沒有感覺到拘謹,，很隨意的回答道：“咱們村寨每天晚上都能聽到貓頭鷹叫,。這沒有什么不正常吧?！?p> 曹性搖頭說道：“可貓頭鷹從來不會連叫三聲,。這分明是有人在傳遞暗號。我守在這里,，你們出去看一看是誰在搞鬼,？”
兩名護衛(wèi)抽出長劍，打起火把,，出了院門,。
曹性等兩人走遠，拿起隨身帶來的火把,，舉過頭頂,。他看似隨意的連舉三下，向暗中的呼廚圖姐弟傳出信號,。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只聽倉庫閣樓上一聲哨響，當值暗哨發(fā)出了警訊，同時高呼一聲：“西墻有人,?！?p> 緊接著，院內(nèi)四處都響起了哨音,，十余名護衛(wèi)手持鋼劍和火把,，沖出辦公區(qū)的守衛(wèi)室,，直奔西墻而去,。
四五名黑衣人翻上墻頭，站在西墻上和護衛(wèi)們打了一個照面,，迅速翻了回去,，直接逃向后山。
為首一名護衛(wèi)吩咐道：“你們五個翻墻過去看一看,。不要遠走,，小心對方調(diào)虎離山。你們幾個跟我尋查工坊,，其他人緊守各自崗位,，不得隨意走動?！?p> 蘇雙從院門處跑過來,，叫住護衛(wèi)們說道：“只盯住水車、洗毛機,、織機還有紡機,。其他處無需擔心。庫房那里,，我親自去察看,。”
“諾,?！弊o衛(wèi)們躬身應(yīng)諾，分頭散開,。
曹性來到倉庫,，叫守衛(wèi)開了庫門。曹性詢問道：“剛才有人翻墻進來,，還好暗哨及時發(fā)現(xiàn),，將他們趕了回去。你們這里可有動靜,？”
守衛(wèi)搖了搖頭：“我們這里沒有人闖進來,。”
曹性暗自焦急,，不知呼廚圖姐弟準備如何潛入庫房,。他故意拉住守衛(wèi),，在門前東問西問，拖延時間,，打算給呼廚圖姐弟制造機會,。
曹性將守衛(wèi)拖在門前足有一刻鐘。直到又聽到三聲貓頭鷹叫,，他才放下了心,。這是呼廚圖姐弟已經(jīng)得手的暗號。他吩咐守衛(wèi)小心提防,，轉(zhuǎn)身返回了辦公區(qū),。計劃進行順利，只等明天巡查庫房,，發(fā)現(xiàn)毛衣丟失,，他們就可以向呼廚圖姐弟發(fā)難，趕他們出村寨了,。
曹性不敢進入庫房查看,，也不清楚呼廚圖姐弟是如何偷走毛衣的。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奇怪,，暗自警醒,。看來他對工坊防衛(wèi)的安排并不是那么的嚴密,。
呼廚圖姐弟早已得手,，但他們并沒有潛入庫房。他們在昨晚就派出手下,，悄然買通了一名商行內(nèi)的匈奴護衛(wèi)和一名村寨內(nèi)的織工,。他們讓織工在白天的時候，趁人不備,，將三件毛衣偷偷交給匈奴護衛(wèi),。那護衛(wèi)找準時機，把毛衣藏在了存放羊毛的庫房旁邊,，一棵松樹下面,。
在看到曹性打出的信號之后，哈邪命令他的手下從另一側(cè)翻墻入院,，驚動和引開護衛(wèi),。他們姐弟則借機從東墻翻入，潛入無人看守的羊毛倉庫旁邊,，取走了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