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屬收起畫卷,，看來今天是不適合有此閑情了。
“委屈你個侯爺千里迢迢趕來的,，一會我們出去吃些好點的,。還有，從現(xiàn)在起,，把你那一套虛禮收起來,。”
“是,?！背汰[還想行禮,，卻見趙屬仍看著他，便緩緩放下,。
“京城里可有什么變故,？”趙屬決心換一個話說說。
“賢妃娘娘剛生下一位小公主便去了,?！?p> “哦，陛下是個什么態(tài)度,？”趙屬忽然想到那枚紅玉,。
“好像是生產(chǎn)以后身體過于虛弱導(dǎo)致的，陛下一直陪著,?！?p> “也是可憐人。對了,，母后呢,？她如今如何了？”或許只有在私下里,，趙屬還是習(xí)慣叫皇后一聲母后的,。
“皇后如今撫養(yǎng)著賢妃的女兒?！?p> 程璠說完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趙屬看他一眼，還是開口問道,。
“今上呢,？我離開以前就聽聞他身體不如從前了，如今痛失愛妃……”趙屬自嘲的一笑,，自己又為他擔(dān)心什么,，如父如子，這奇怪的關(guān)系,。
“陛下反應(yīng)平靜,，我離開的時候看，除了蒼老許多,，龍體已無大礙?！?p> 趙屬莞爾一笑,。
“我這幾日來，除了跟知州董陽監(jiān)管各路糧草,，杜絕的也無非是糧食不夠,，災(zāi)民吃不夠的問題,。因著受災(zāi)的緣故，往年很多學(xué)子的,，今年都繞道或者提前離去了,。唯一剩下的一些本地學(xué)子，我私自出錢讓他們?nèi)ゾ┏橇藗淇剂?。其他的,，其他的什么也沒有?！?p> 趙屬跟程璠說這些,，就像在交代匯報一般，叫程璠手足無措,。
“你不用擔(dān)心,，岳州城就這么大，你要是待久一點什么都知道了,。對了,，司馬玨呢？他怎么沒有消息,?！?p> “我走的時候，他就被家里管著的,，除了來去禁中公干,，跟軟禁了差不多?！?p> “老狐貍,。”
趙屬說的是司馬恩,，不過此刻也大約到了吃飯的時候,，趙屬沒再多說。
“走,，今天上飯館,，這岳州的菜也很不錯，你剛來,，習(xí)慣下水土,。”
如果趙屬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恐怕他是不會請客的,。
這四個人的飯……吃的還真有些尷尬。
袁艾一幅看誰也不順眼的表情,，還專門針對程璠,，程璠要吃什么她就非要夾來吃,。
此刻程璠正要去夾菜，偏偏被袁艾橫插一筷子,，程璠忍無可忍也不退讓,，倆人立即相持不下。
高蕤看不過眼,，伸手捉住住袁艾的手腕勸她,。
“夠了，夠了,。你要想吃這道菜,，再叫一盤來就是，不必如此,?！?p> “這不是菜不菜的問題?！痹蓝⒅汰[,，“這是私人恩怨?！?p> 程璠也不松口,。
“你再這樣，信不信我直接寫信叫你哥來抓你,！”
“都說了,，他不是我哥！你要寫信我就逃走,，我才不怕你,。”
袁艾氣急,，丟下筷子站起身就要走,，程璠直接抓住她手臂。
“由不得你,！”
袁艾用手去推,，卻不知程璠用的什么手法，似乎摁住了她的血脈,，袁艾想使勁都不行,。
“你放手！你怎么可以使用這一招,，你卑鄙,！”
程璠并不說話，只橫她一眼,，卻幾乎要將她氣死,。
趙屬輕咳一聲，說：“袁姑娘,，你最好還是留在這里,，誰也不敢探聽你是誰。不然如果叫今上知道你在我這,，恐怕我也要遭殃,，到時候誰幫你報仇呢？”
這話似乎抓住了袁艾的命門,，卻叫程璠感到疑惑,，但見趙屬笑不及眼底的神情也明白了幾分。
“我也答應(yīng)你,，不再拿袁毅威脅你,。”
袁艾聽罷雖然略帶些遲疑,，但還是坐下,。
“這樣吧，明日就是上元節(jié),，夜里燈會也熱鬧,，這里臨水，習(xí)俗與汴京多有不同,。也是我們難得聚在一起,，不如一同游湖如何？”
趙屬的提議很快的得到高蕤的附和,。
“好啊,，我聽說這里的花燈船最好玩，夜里游湖沿岸都有不少手藝人,，一定十分熱鬧,。”
袁艾對此也很感興趣,。
“這太好了,，我出來一年，凈顧著四處奔走了,。明日我一定要不醉不歸,！”
“不許喝醉！”只有程璠略有些煞風(fēng)景,。
“要你管,！”好在這次袁艾只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說什么。
次日一早,，全程的百姓都開始準(zhǔn)備掛花燈,，四下的鋪子都準(zhǔn)備齊整，做好了通宵的打算,。
因著去年的一場水災(zāi),，不少人家都有所損失，可人生總要朝前看的,，所以越大的災(zāi)難之后便會有越大的狂歡,。
臨近晚飯的時候，四人帶著仆從出發(fā)到湖邊,，司勤是提前訂好的游船,，所以便在船上等候眾人。
袁艾進(jìn)去,，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不少果盤和糕點,，顏色各異，品相精致,，與她在各處吃到的都不一樣,。
她端著一盤五顏六色的糕點左右端詳，一點也猜不出它們是怎么做的,。
“這五色花瓣的糕點做的這樣精致,，我只看出這紅色大概是玫瑰花的，其他的呢,？”
“哼,！”袁艾回頭，卻見司勤像看土包子一樣看著她,，“這無色花瓣用的是果汁侵染成色,。這紅色的也不是玫瑰花，而是蜜桃,?！?p> 司勤指著這無色花瓣一一解釋道：“這紫色是桑椹，這橘色是晶柿,，這綠色是葡萄,，這淺粉是覆盆子?！?p> “這些果子各有時令,，而產(chǎn)地不同，你又是如何同時做成的,？難道這糕點要做一年不成,？”
聽見袁艾這樣疑惑,，司勤很是得意。
“不是一年制成,，這些水果的汁液按時收藏,，儲存在冰窖里頭，凍成冰塊,，要用的時候煮開,，又將米粉面粉豆粉按一定比例調(diào)和，混入汁水而成,。”
袁艾聽完很是驚訝,，連忙吃過一口,，也不知是這糕點太小，還是太細(xì)嫩的緣故,，袁艾初嘗一口,，還沒來得及品出味道，竟然入口即化,。
“真不錯,，就是難得做，我看是學(xué)不會了,?！?p> 司勤本來對袁艾多有意見，但此刻見她如此夸贊自己做的糕點,，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高蕤撩開簾子進(jìn)來，見袁艾在里面吃著糕點,。
“糕點你一會慢慢吃就是了,，走，我們到外面去看看,，沿岸的燈火已經(jīng)點起來了,。”
袁艾從里頭出來,，果然看到一番熱鬧的情景,，高蕤繼續(xù)拉她，到了樓船的二層甲板,。
“這里高些,，看得也遠(yuǎn)?！?p> 倆人上得二層,，似有目窮千里的感受。這沿岸的楊柳還未吐芽，卻已經(jīng)被紙花裝飾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還有各色花燈,，練成排布置在沿岸樓宇亭臺處，爭奇斗艷很是好看,。
“寧州也有這樣的,，但那里的花燈都做的很大，一點沒有這里的看得小巧精致,?！痹ｎD片刻，高蕤去看她,，頭一次看她露出哀傷的神色,，“只是邊境早年戰(zhàn)亂不止，一般也沒這么多時間來特意慶祝節(jié)日,，所以我小時候看的不多,。”
高蕤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以后還有機會，你如今留在這里,，以后可以慢慢去玩,。”
“啪,，啪,！”
遠(yuǎn)處傳來的聲響，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四人一齊回頭去看,，原來是湖心的船上放起了煙火。
高蕤望著著煙火,，又回頭去看趙屬,，果然，他也在看她,。趙屬望著她,，正要說話，煙火突然亮起來,，高蕤聽不清楚,，湊近去。
趙屬在她耳邊輕輕說,。
這是屬于我們的,，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