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晏玨深切地以為,自然是有的,。
寧王剛到不惑之年,身強力壯,,意氣風發(fā),上能騎馬射箭,,下能定土安民,,還能拉攏每一任的杜寧郡太守,簡直比之他宮里那位小了兩歲的皇帝弟弟還要精神飽滿身強體健,。
他同出一父的兄弟原有八個,,如今只活了四個,一個在深宮做著高高在上的皇帝,,指點江山,,偶爾還算計著他的性命;另三個遠在千百里外,,同西北簡直就是天涯海角,,若無意外此生都不會相見了。
雖然皇家無骨肉,,天家無親情,,父子兄弟相殘,叔伯姊妹還要爭個高下,但寧王殿下生在晏陽長在晏陽,,就連少年時交的一同飲酒作樂的狐朋狗友都是晏陽子弟,。
年方十九的年紀,被母妃領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杜寧做了土霸王,,在這里,,他不必再提心吊膽第二日把柄會被哪位兄弟送上親爹的御案,也無需顧慮自己又將被哪方勢力算計栽跟頭,。母家庇佑在側,,身份在西北是獨一份的尊貴,算的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但這樣的生活一日兩日還算新鮮,,過得久了難免想念晏陽的舊友,想念京都的榮華富貴,,想念生他養(yǎng)他算計他,幾年未見又對他生出幾分愛憐的親爹,,更想念他爹座下的那把椅子,。
杜寧郡安定,在整個西北也算是繁華,,但此處哪有京城好,,一個親王,又哪里比得上九五之尊高貴,。
寧王長著濃眉大眼,,笑起來頗有幾分匪氣,托起事來更是不容人推脫,。
“阿禮,,你從未去過京城,此行若有疑問,,盡可詢問阿玨,。”他看向晏玨,,問道,,“是吧,阿玨,?”
晏玨微微垂著頭,,看似十分尊敬地答道:“諸王子無召不得回京,寧王伯不如先請示父皇,,再送二哥進京也不遲,。”
寧王瞇眼,眸光微冷:“阿玨怕是課上走了神,,不曾好好聽夫子授課,。諸王世子無召不得返京,阿禮非我世子,,自然無需守這規(guī)矩,。莫非阿玨不想阿禮進京?”
“王伯說笑了,,您受政務所累,,久未回京,二哥能代您前去,,侄女自是喜悅非常,。方才是一時記錯了,您莫要同侄女計較,?!彼兔紲\笑,看上去溫良恭儉,。
“伶牙俐齒,。”
“阿玨年少,,若有失言之處,,勞王伯擔待?!?p> 出了書房,,晏紀禮正色,朝她拱手一拜:“勞玨妹妹費心,,日后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晏玨拍了拍一塵不染的衣裙,,偏頭看他:“二哥是府里除王伯外最金貴的人,妹妹差遣誰也不敢差遣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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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公主從王爺那出來后就面色不大好,緊接著二公子朝公主殿下道謝,,公主卻說二公子是府里第二尊貴的人,。”
寧王世子的小廝元福面色凄苦,,哀怨地說道:“王爺定是又為二公子謀了好處,,明明您才是府里正兒八經(jīng)的世子爺,,王爺怎么這般偏心!這下您可如何是好???”
晏紀淮冷哼了聲:“一個小小孩童,哪有什么好處可給,!他們要鬧就隨他們鬧去,,日后旁人自然知曉府里真正的繼承人是誰!”
他皺眉看了眼元福,,神情中露出幾分不滿:“你慌什么,?皇家玉碟上寫著的寧王世子是我,可不是他晏紀禮,,一個庶子,,也敢肖想王位,簡直可笑至極,!”
“是,。”元福諾諾回應,,垂下頭,,神情卻猶在憤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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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玨,,你快來瞧瞧?!奔景泊е渥涌癖级鴣?。
晏玨抬眼看他:“怎么了?慌慌張張的,?!?p> 他看了下左右,侍候的仆從會意地退出小院,,細心地帶上了門,。
隨后才小心翼翼地從袖子里掏出幾張紙,展開放在桌上,?!澳憧纯催@個?!?p> 晏玨瞥了幾眼,,眼神一頓,理出幾張紙的順序之后,,仔細地從頭開始看了起來,。須臾,她問道:“消息可屬實?”
“這是在父親身邊待了二十幾年的老人探出的,,應無偏差,。”
“若如此,?!标太k輕聲說道,“那執(zhí)臬也是言家后人,?只是為何我從未在言家見過他,?”
她讀書算不得好,卻自幼過目不忘,,何時何地見了何人,,哪怕是十年后,也能有印象,。
“假定他確實是言家人,,那玉女像又確實是他母親的話,我沒見過他只是因他不在祖宅生活……也不對,,他母親同……”她頓了下,,還是沒喊出那句稱呼,“同那人生得那般相像,,便不是親姐妹,,血緣也當十分親近才是,他既從前姓言,,又怎么會不在祖宅住,。”
言氏不同季氏,,極為刻板守禮,,講究孝義人倫,父母在,,決不分家,。而言皇后的太祖母活了九十余歲,她膝下的孩子無論嫡庶一律不敢提分家獨自過活,,一大家子百余口人便熱熱鬧鬧地擠在一處,,基本都和晏玨打過照面。
“如此,,對了,,言家有位被關了二十年的姑娘!”
她笑道:“若是她的話,,那便說得通了,?!?p> 季安看著她臉色變來變?nèi)ィ粫哉Z一會又起身踱步,,似乎陷入了癔癥,,正暗想自己是不是將表妹給弄傻了,就聽見了她的話,。
他茫然地問道:“你說的是何人,?”
她回身笑著看他:“從前言氏二房有位大姑娘,十五歲與人私定終身,,被定親的人家發(fā)現(xiàn)后退了與她的親事,,她就隨情夫逃了?!?p> “五年后情夫另娶了他人,,她孤身帶著兩歲大的兒子回來,家里人才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沒成親,,就先有了孩子,。原是要浸豬籠的大罪,老太太慈悲,,收留了那孩子放在旁支教養(yǎng),,將她關了二十年?!?p> “父皇抄言家時,,這位大姑娘下落不明,當初還有人以為她混亂之中投了井,。若真是她,,那么執(zhí)臬便是那孩子,如此的話,,他見過我,我卻對他沒有印象,,便能夠說得通了,。”
年幼的公主殿下傲氣得不行,,年方三歲的年紀,,就敢拳打言家老祖宗,怎么可能將一個私生子放在眼里,。
“言家,?若真是的話,倒是好辦了,?!奔景部戳丝此纳袂?,說道。
“確實好辦,?!闭f完,她就進屋,,揮灑筆墨,,修書一封,封好之后命人送去驛站,,讓驛使火速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