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到了要赴宴的時間,,安弦泣磨磨蹭蹭走到院門邊,,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害怕,于是一個飛撲死死的抱住了大門旁邊的柱子,,任憑小婢女們怎么勸說就是不愿松手,。
“女君……我的好女君,您快松松手吧,,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您要是不到,陛下怪罪下來奴婢們怎么擔得起呀,!”鏡顏邊說邊抱著安弦泣的腰把她往外拉,,但又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勒出個好歹來,。
“不要,,不要,我不想去……”安弦泣一副苦瓜臉:“鏡顏,,要不你跑一趟吧,,就說我病的嚴重,起不來床了你看行不行,?”
“?。窟@怎么行,,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鏡顏姐姐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呀……”站在一旁的鏡如焦急道,待她說完,,其他的小婢女也都紛紛附和起來,。
“你不說,我不說,,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安弦泣說完一撅屁股生生把鏡顏懟了出去,還好有一群小婢女在身后接著,,不然她肯定摔地上了,,但她也顧不上這么多了,,繼續(xù)勸說道:“但陛下最疼您了,要是知道您病倒了一定會移駕到這來看您的,!她要是一來您肯定會露餡兒的呀,!”
“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去,!”安弦泣開始撒潑耍賴起來,,反正大家都覺得她有瘋病,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眼瞧著拿她沒有辦法,鏡顏心生一計,,拉過一個小婢女,,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小婢女聽完就朝著壽宴場地跑去了,。大概兩刻鐘的樣子,,小婢女帶著一行人朝這來了,鏡顏看到后連忙迎了上去:“大人您可算是來了,,女君殿下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意赴宴,,奴婢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差人去叫您的,您看看可有什么法子,?”
安弦泣聽到鏡顏的話,,扭頭看了一眼,我去,,居然是頭天到這的時候“押送”她回來的那群人,,這群人可沒這些小婢女好對付,看來躲是躲不過了……
為首的人一揮手,,她身后的一行人便走到安弦泣身邊,,一共四人,兩人抓手,,兩人抓腳,,竟生生把她從柱子上“摳”了下來,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后,,四人并沒有放下她,,而是直接抬起她徑直往壽宴場地去了。
看著被“八抬大轎”帶走的女君,,鏡顏小聲嘆了口氣:“唉……怎么偏偏這時候發(fā)起病來了,,我可憐的女君啊……”
“鏡顏姐姐,你快跟上??!”
“噢噢,,來了!”鏡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原地呆站著已經(jīng)脫離了隊伍,,急忙小跑兩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盡管安弦泣大喊大叫,,拼命掙扎,,卻壓根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抬著她的四個人就跟手里捏著個紙人一樣輕松,,腳步穩(wěn)當?shù)牟恍?,誰叫她是個身體羸弱的瘦子呢,她要是個胖子,,這會應(yīng)該都能把這些人折騰的夠嗆,。一行人就這樣在她的鬼哭狼號下走到了宴會廳。
壽宴早已開始,,安弦泣在后半段路的時候就嚎的沒力氣了,,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掙扎,乖乖的入了座,,主要是她想都已經(jīng)到了宴會廳了,,現(xiàn)在想逃一是沒體力了,二是大家注意力都在來遲了的她身上,,根本沒可能……還不如坐下休息休息,,養(yǎng)精蓄銳,等會才好趁亂逃走,。
她剛坐下,,就感覺到左邊一道炙熱的視線掃了過來,她扭頭去看,,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帶著怒意的陌生男子臉龐,,那人看到她看向自己后,也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一雙鳳眼反而更加死死的鎖定住了她,。這對視僵持了片刻,終究還是安弦泣先敗下陣來,,她回過頭看著場中的歌舞表演,,那視線卻還是死死的粘住她不肯罷休,她只好又轉(zhuǎn)過頭去,,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道:“老兄,,你,能不能不要再看著我了……”
那人神色里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冷哼一聲,,把頭偏了過去不再看她,。安弦泣松了口氣,拉下一旁的鏡顏貼到她耳朵邊輕聲問:“坐在我左邊這人剛才一直瞪我,,我之前惹到他了嗎,?”
鏡顏聽了這話朝左邊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遂又貼著安弦泣的耳朵道:“您和弦鳴君不一向都是針尖對麥芒的嘛,,平時對于他的所作所為您都是采取不搭理的態(tài)度,怎的今日在意起來了,?”
“噢……沒有沒有,,我就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卑蚕移鼪]有正面回答,,而是打著哈哈混了過去。
在之前的那場夢里,,安弦泣對于這個叫“賢明”君的沒什么太大的印象,那是不是意味著,,夢里發(fā)生的跟現(xiàn)實里會發(fā)生的不是完全一樣的呢,?那么也許現(xiàn)實里,根本不會出現(xiàn)刺客刺殺,,抑或刺客出現(xiàn)了,,但并沒有刺殺成功……這都是有可能發(fā)生的。雖然這樣安慰了自己,,但她覺得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她盡量回憶著刺客的模樣開始在人群中搜尋起來,可惜她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目標,,這時一個溫柔磁性的聲音在她右邊響起:“小泣,,你這東張西望的,是在找什么人嗎,?”
安弦泣轉(zhuǎn)過頭去,,說話的人渾身浸染著一層書卷氣,薄唇微勾,,眉眼中透露出的善意讓人如沐春風(fēng),,她一時有些恍神,還沒等她回過神回答,,左邊卻先傳來了安弦鳴的聲音:“安弦泣,!母上生辰你姍姍來遲也就罷了,現(xiàn)在大哥在問你話呢,,你居然不搭理他,!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唯一繼承人就可以目中無人,!”
嗯?安弦泣心想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你搶先了嗎……不過看來這“賢明”君對自己意見倒是真挺大的,,感覺隨時都在等著機會懟自己啊……
“弦鳴殿下請息怒啊……”鏡顏立刻站出來解釋道:“儒臨殿下也不要誤會咱們女君,,只是她最近身子弱,路上勞累有些乏了,,反應(yīng)慢了些,,不是故意不答話的?!?p> “無妨,,無妨?!卑踩迮R倒是不介意這些,,他知道自己這小妹從小就是個天真善良的孩子,肯定并無此意,,便對著安弦鳴道:“小鳴,,你也不要老是欺負小泣了?!?p> 小明,?仿佛回到初中課堂的安弦泣聽到這沒憋住笑了出來,結(jié)果立馬就挨了安弦鳴一記眼刀:“你笑什么笑,?,!”
“噗……沒什么……”安弦泣立馬識相的把后半截笑給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想起了某位故人?!?p> 從小學(xué)起就陪伴她學(xué)習(xí)成長的“小明”可不就是故人嘛,。
“哼!莫名其妙……”安弦鳴雙手抱在胸前,,鼓著腮幫子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理二人,,活像一只充氣河豚,那模樣竟然有絲絲可愛,。
不知道是誰更莫名其妙啊……安弦泣雖然很想懟回去,,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那就是接著找刺客,。時間一點一點逝去,,卻仍然不見刺客的蹤影,花花綠綠的人影看的她眼睛都酸了,,又干又澀,,她揉揉眼睛,居然感覺有困意襲來,控制不住的打了好幾個呵欠,,一旁的安儒臨看到她這個樣
子便關(guān)心道:“困了,?要不大哥去和母上說一聲,讓你先回去休息,?”
安弦泣心想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呢,便小雞啄米一般的瘋狂點頭,,安儒臨便起身走向了女帝的坐塌,。
看來那還真的只是個夢而已啊,虧她還腦補了那么多可能性,,結(jié)果啥都沒發(fā)生,!安弦泣慶幸的同時又在心里罵自己,也太一驚一乍了,,做個夢都能嚇成這樣,。
事實證明,人類的本質(zhì)果然是真香,,安弦泣剛慶幸完,,下一刻便被現(xiàn)實狠狠打了一個耳光,刺客果然還是出現(xiàn)了,,不過這會中招的不是女帝,,而是去幫她告假的大哥——安儒臨,當時他正好走到旁邊,,發(fā)現(xiàn)有人欲行刺,便絲毫沒有猶豫的擋在了自己娘親的面前,。
女帝看著自己兒子倒下,,氣紅了眼,立刻拔出身旁近衛(wèi)的佩劍,,刺客當即被女帝斬于殿前,,看著刺客倒在血泊中,她并沒有回身去查看自己兒子的傷勢,,也沒有宣太醫(yī),,而是不顧周圍人群的驚呼提著劍推開圍在身旁的人向前走了兩步,開始在人群中搜尋起來,。
緊張的氣氛加上女帝身上濃濃的殺意,,大家深怕自己被誤傷,一時也不敢靠近,,但還是有人在小聲的議論,,刺客不是已被斬殺嗎,女帝這是在找什么,?只有安弦泣隱隱的感到,,女帝的目標應(yīng)該是自己……
果然,,當兩人的視線穿過重重人群對上時,安弦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她要她死……她腦子里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跑,!然后拔腿就往殿外跑去,鏡顏看到她跑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暗衛(wèi)何在!”女帝見她逃了,,急忙大喊一聲,,話音剛落,幾道黑影閃過,,然后立定在了她周圍,,她看向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然斷氣的安儒臨,,下達任務(w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殺了她,。”
暗衛(wèi)立刻四散開去,。
這邊安弦泣剛跑出宴會廳沒多遠就聽到身后有人喊她:“女君等等奴婢啊……”
“你,,你怎么也,跑出來了……”安弦泣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心也跳的厲害,這女君的身體真的太弱了,,這才跑了幾步啊就喘成這個樣子,。
“女君去哪,奴婢自然是要跟著啦,,不然女帝怪罪下來……”
“你可別,,別提了……她巴不得我——”
“殿下小心!”沒等她說完,,鏡顏突然將她推向一旁,,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緊接著,,一聲尖利的慘叫劃破了夜空,,隨之而來的是帶著腥氣的溫?zé)嵋后w,噴灑了她一臉一身……鏡顏就這樣直直倒在她身旁,,她還能看到她因恐懼而圓睜的眼眶和逐漸擴散的瞳孔,。
“啊——”安弦泣害怕的叫出了聲,她想站起來繼續(xù)跑,可腿軟的連在地上蠕動都很困難,,只能看著黑色的暗影一步步向她走近,。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要掛了,,安弦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預(yù)想的刀子好像并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半睜開眼睛,看到黑衣人居然倒了一地,,一紅衣男子站在中間,,衣裳上暗色的部分,分不清是陰影還是血漬,。
“你,,你……”安弦泣咽了咽口水道:“多謝大俠相救……”
那人緩步走到她跟前,然后抬起劍指著她的喉嚨,,微微一笑道:“謝得太早了,。”
再次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