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安弦泣總算是吃完了這頓飯,,雖然菜肴真的很可口,,但解語全程無交流的冷漠眼神,著實令她有些難以下咽,。
“吃好了,?”解語一邊收好碗筷一邊問道。
安弦泣嘴里包著糕餅,,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沒吃好的話她也不敢說呀……
正在這時,鏡如拉著一名女子沖進了內(nèi)室,,嚇的安弦泣差點兒沒噎住,。
“咳咳……”
“女君,不著急,,小心噎著,?!苯庹Z一見有人來了,立馬又變成了那副人前溫柔的模樣,,輕輕的幫安弦泣順背,。
“都是奴婢太魯莽了,沖撞了女君,,請您責罰,!”鏡如見狀則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沒事,,你起來吧,。”安弦泣拿出僅有的氣力擺擺手,。
“謝女君殿下,。”鏡如聞言倒也不推辭,,麻溜的站了起來,,把一旁的女子拉到安弦泣跟前道:“女君,這是醫(yī)坊當下醫(yī)術(shù)最好的蕭御醫(yī),,蕭池,,您身子還有何不舒暢的地方,都可以告訴她,,準保能給您治好,!”
蕭池聞言擦了擦汗,有些惶恐,,然而惶恐歸惶恐,,禮還是要行的,她便恭敬一拜道:“蕭池參見女君殿下,?!?p> “好,好,?!?p> 安弦泣愣愣的回了兩字之后,便開始打量起眼前這位身著官服紗帽的清秀女子,,雖然在她的世界,,女性醫(yī)者早已常見,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古時宮廷女醫(yī)的風貌,,一時間覺得有些新奇,。
“女君身子可有何不適?”蕭池見她半晌都不說話,便主動發(fā)問到,。
“啊……”安弦泣這才反應過來便道:“我就是感覺全身酸軟無力,,甚至連起身都很困難?!?p> “請容臣探一探您的脈象,。”
蕭池說著便從藥箱里取出脈枕,,讓安弦泣把手放上去,,而后搭上四指開始切脈。
片刻后,,蕭池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得安弦泣有點心焦,,不會是有什么不治之癥吧……自己才剛穿到這地方還沒幾天呢,,不會就要這樣死翹翹了吧?
“醫(yī)生……不,,御醫(yī),,我這病很嚴重嗎?”
“嗯……”蕭池不吭聲,,只是默默的收起了脈枕,,放回了藥箱,然后轉(zhuǎn)身跪倒在她跟前,,兩手一疊,,伏在了地上。
安弦泣一看這架勢,,心想完了完了,,鐵定是有什么大問題!不然她為啥突然這么嚴肅,,還要特地行這么大的禮,?
正在她哀怨之時,蕭池突然大聲道:“臣無能,!未能探查到任何異樣,!”
安弦泣聞言扶額,那你這么嚴肅莊重干啥,?,!真是沒病死都要被你嚇死!
不過,,自己肌肉酸痛無力這的確是事實,,既然查不出病因,會不會是……安弦泣突然想到之前在芳泉宮門口,解語曾同自己說過的話,,便道:“蕭御醫(yī),,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是中毒???”
她此話一出,伏在地上的蕭池猛地抬起頭,,和站在一旁的鏡如一起,,都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看著她,而解語也表現(xiàn)出了仿佛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般的驚訝,。
喂,!你驚訝啥?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安弦泣斜了解語一眼,心想這廝演技可真是爐火純青,,放到她那邊的世界絕對是影帝級人物,。
“女,女君,,此話可不敢戲說呀……”蕭池的話語帶著些微的顫抖,。
“怎么可能亂說,我是有依據(jù)的,。第一,,這是我自己的身體,身體酸軟是事實,,我沒必要作假,。第二,你切脈沒查出病癥,,你有什么理由撒謊嗎,?”
“臣自然是句句屬實的!”蕭池激動的支起了身子,,比出立誓的手勢,。
“那不就對了,你我都沒撒謊,,說明我身體確實有問題,,但又不是生病,那就只能大膽的往中毒這方面去猜一猜了,?!?p> 蕭池聞言低頭思考了一番,,而后抬起頭疑惑道:“但若是中毒,其實也是可以從脈象上探出一二,,臣倒是從未見過有一種毒是這樣的,。”
安弦泣聽到這兒便轉(zhuǎn)過頭看向解語,,然而他一臉“你們在說什么,,我根本沒搞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無辜表情,一看就不打算開口說些什么的樣子,,她只好作罷,。
“你再好好想想,或者說,,你們那還有比你更擅長毒藥方面的人物沒有,?”
“說來慚愧,其實……醫(yī)坊比臣更有資歷的御醫(yī)多不勝數(shù),?!笔挸赜行┎缓靡獾膿蠐项^:“不過臣蒙陛下信任,擔任了醫(yī)坊領(lǐng)事一職,,所以鏡如姑娘才如此信任在下,,次次都愿找臣為各位貴人診治,?!?p> “沒有!池兒你也是很厲害的呀,,不然陛下為何賜你此等官職,,你也不要太小看了自己嘛……”鏡如聞言鼓勵到
“嗯,既然我娘和鏡如都這么相信你,,那我也是絕對相信蕭御醫(yī)的專業(yè)能力的,!中毒也只是我的一個想法,也不一定真就是中毒,?!卑蚕移姞钜舶参康健?p> 不知是不是被她倆的言語給激勵到了,,蕭池居然有些熱淚盈眶道:“多謝女君和鏡如姑娘的賞識,,但臣要學的確實還很多,臣這就回去翻閱醫(yī)書,,一定幫女君找到為何如此的原因,!”
她說著就從地上站起身來,說了句:容臣先行告退,,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
安弦泣心想……怎么跟鏡如一模一樣的沖動,,怪不得兩人一個小婢女,一個御醫(yī),,隔這么遠還關(guān)系蠻好的樣子,。
“女君,奴婢也去幫幫蕭御醫(yī),!好盡快為您找到治療的法子,。”鏡如說完行了一禮,,還沒等她家女君回復便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了出去,。
一時間屋子里安靜下來,安弦泣覺得有點悶,,便開口打破了沉默:“解語,,你剛才為什么不說話?明明是你告訴我,,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中毒的……”
“我一個宮院深處的后室,,如何懂得那么多?”
“……您可真是個戲精,?!卑蚕移鲱~,人都走完了,,合著這廝的戲癮還沒過完呢,!
“什么?”危險的眼神又掃了過去,。
“沒什么沒什么,!”安弦泣立馬搖搖頭。
解語斜了她一眼,,揣起袖子背過身去,,幽幽的道:“若是讓他們知曉我懂這些,你的死期……也就近了,,這其中緣由,,不需我再與你細說了吧?”
“啊,,不用,,我懂!”
安弦泣心下悸悸然,,他今日的溫柔細心,,讓她真的差點兒忽略了這人的真實身份,如果讓旁人知道他懂這些御醫(yī)都不知道的毒藥藥理,,難免會對他多想,。
“那……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安弦泣試探問到。
“我有何理由告知于你,?”
對啊……他本來就是來殺自己的,,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不用動手,,等著自己被毒死就好了,,豈不是事半功倍?
安弦泣心里感到一陣失落,,便垂下頭,,余光忽的瞥到了一旁的食盒,內(nèi)心的不甘和委屈越來越濃,,頓生出一個想法,,便抬頭挑釁道:“你既然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告訴他們你今天給我送的飯菜里下了毒,,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