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塊大石頭,?”
李沉璧輕輕摸了摸眼前黢黑的龐然大物,,一股冷峻之意倏地傳來。
她和晏驚卿又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這里唯一的標(biāo)志物前,。只見這大石通體如墨,,底部平坦光滑,從中段起山峰奇拔,,并延出五個分支來,。當(dāng)中一峰被另外四峰環(huán)繞當(dāng)中,高聳指天,,氣勢凜然,;前面一峰較之矮些,也沒那么挺拔,,可形狀分明,,一派花團(tuán)錦簇之象,有說不出的柔和之感,;其中左右兩峰最高,,頂端各有一輪圓盤。
看來這的確是他們在遠(yuǎn)處所見的那個“小黑點(diǎn)”,李沉璧不由松了口氣,。之前他們想要出去,,卻苦于無跡可尋;現(xiàn)下有了線索,,兩人立刻便琢磨起來,。
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石頭的背面底端不如前面平坦,,有大量的刮痕,。她蹲下身去,蹭了蹭那刮痕,,便大喜過望,,叫道:“驚郎,看,,這里有字,!”
晏驚卿來看時,發(fā)現(xiàn)那刮痕都是一個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字,,如蟬一般大小,。右首的三個字是“長生樹”。
“長生樹,?”晏驚卿一列列讀下去,,“仙福永享、結(jié)義長生,。吾程文立,,與盧十三、鐵頭小丐,、馬老光,、劉萊順,既結(jié)為八拜之交,,該當(dāng)有福同享,,并升仙緣。今開割天地,,置長生樹于此,,以饗后人?!?p> “程文立,、盧十三······”晏驚卿在腦海中努力搜尋著這幾人的名字,卻發(fā)現(xiàn)毫無半點(diǎn)相干記憶,。他回看了這幾句話,,陡然間靈感迸發(fā),整個人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這是······這一定是五位前輩飛升成仙的所在!當(dāng)今所有飛升的仙人基本都出自有名有勢的修仙世家,,只有這五位前輩名號不但未流傳下來,,身份也成謎,不知出自哪家,,人們說起來,,也只道是出自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世家?!?p> 李沉璧卻不以為意:“怎么見得非要出身修仙世家,?也許他們無門無派呢?!?p> 晏驚卿微微一笑,,解釋道:“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位散修能夠飛升成仙,。況且,,修仙不是一個人的功業(yè),而是一個家族的,!如只靠一人之力,,上無前人傳承、下無家族供應(yīng),,恐怕縱有通天之力,,也是告投無門?!?p> 這一下輪到李沉璧迷惘起來了:“難道,,這世上竟真有仙人不成?”
這句話使晏驚卿頗為驚訝,,因?yàn)樗麖奈聪脒^,,這世上竟還有懷疑仙道的人。他轉(zhuǎn)念一想,,這也難怪,。他自小接受修仙正道的觀念,時至今日這觀念已經(jīng)根深蒂固,;而李沉璧從小生在凡人地界,,少與修仙者打交道,身邊又都是同她一般的凡人,,她不相信修仙這回事也屬正常,。
“相形之下,我的驚訝卻是顯得狹隘起來了,?!标腆@卿暗暗想道。
晏驚卿肚內(nèi)自我檢討了一回,笑道:“這是當(dāng)然,,你就算不信我,,也該相信我的一眾祖輩,不然,,他們一代代豈不是白忙活啦,!”
“你說的也是?!崩畛凌当凰盒?。想到那句“以饗后人”,她站起身來整一整衣襟,,肅然道:“雖然這五位前輩沒有留下名字,,后人只得以‘五姓’代稱,可他們飛升之際卻還想著后來者,,著實(shí)可敬可佩,。”
晏驚卿道:“是啊,,五位前輩的心是好的,,可是這樣一來,卻給那惡蜘蛛利用,,將咱們困在這里,。不知從這長生樹入手,可能尋得出去的法子,?”
李沉璧接口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們修仙不是講究‘仙緣’一詞嗎,,也許發(fā)生的這一切都是緣分使然,。我與你有緣,才結(jié)為夫妻,;說不定你與仙道有緣,,才來到這?!?p> 得她勸慰,,晏驚卿方才寬心。
“既然是‘長生樹’而不是石頭,,那么它為什么會移動呢,?會不會是什么陣法······”晏驚卿思忖著,抽出奉聲探了探那樹的底端,,卻是紋絲不動,。
李沉璧突然道:“我不懂什么陣法,,但之前我們在山洞,那個洞窟也是移來移去,;而這里先前空無一物,,長生樹是后來突然出現(xiàn)的。這是不是代表,,它們兩個之間,,有一種‘連通’?”
“‘連通’,?”晏驚卿默默思索著,,“璧兒,你是說,,這樹就是連通兩個空間的通道,?如果是真的,也許這樹是空心的,,說不定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晏驚卿催動奉聲,,向長生樹劃去,。
但見一道白光閃過,長生樹上裂出一道細(xì)長傷口,,樹身里面滲出一些白色的粘稠物,緩緩地向上爬去,。晏驚卿初時驚訝了一陣,,還以為是白色的小蟲,后來見只是一灘流動的液體,,方才放下心來不去關(guān)注,。
只是他連砍了四五下,都是如此結(jié)果,,半點(diǎn)通道的影子也沒見到,。
“璧兒,你來看,?!标腆@卿突然叫道。
李沉璧順著他所指望去,,先前不仔細(xì)瞧,,還當(dāng)真未曾注意:只見晏驚卿最初劃出的傷口竟然慢慢地在愈合!這一會功夫那傷口已經(jīng)瘦了一圈,。
李沉璧嘆道:“這長生樹果然不負(fù)‘長生’之名,,自愈的速度如此之快,。可是這······”
她伸出手捻捻那白色的粘稠物,,神情十分不解:“奇怪,,看起來這也就是一般的汁液,怎會像有生命力一般地向上爬呢,?”
晏驚卿聽她念念有詞,,又是什么“天空倒懸”又是什么“江湖傳說”,便上前問道:“璧兒,,你想到什么了,?”
李沉璧道:“驚郎,你可還記得江湖傳說,,‘五仙飛升,、天現(xiàn)異彩、天河倒懸,、山河震動’,?當(dāng)時我還滿心不解,到底天空要如何倒懸,。直至今日方才明白,。
“按照常理,這長生樹的汁液,,本該流向我們腳下,;可它偏偏向上流動,豈非異常之象,?如果那傳說沒有夸張,,這些都與五仙飛升有關(guān),那么我們也就不可以常理來推斷眼前的一切,。
“驚郎,,這汁液流動的方向?qū)崉t指向地面。而我們的腳下,,也根本不是不是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