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途整理束帶的動作突然停了停,。
眨巴幾下眼,,思索著看向前來通報的人,“知道這鄧指揮使什么事嗎,?”
“不清楚,。不過,,態(tài)度很強硬?!?p> “你沒跟他說靳知縣臥病在床,,不見外人嗎?”
“說過了,,可這對那鄧指揮使不起作用?。 鄙陨元q豫過后,,這兄弟凝視何途,,語氣格外的沉:“我覺得,來者不善,?!?p> 眼下靳蘇琳還不曾有什么服軟的跡象,若是真的讓他們見面,,一旦事情給說穿了,,那麻煩也就來了。
這靳蘇琳畢竟不是婁羋那貨,,婁羋這家伙可以配合著自己一起騙周水,。
而這靳蘇琳呢?
鄧指揮使好歹也是個軍中的人,,靳蘇琳若是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要將事情揭穿,,那必然是一場交戰(zhàn)。
這靳蘇琳有膽量魚死網(wǎng)破嗎,?
何途思來想去,,這種幾率很高。
先不說這家伙一直都不肯服軟配合?,F(xiàn)在有人來了,,還是個會點武的角色,,如此一來,靳蘇琳在不知道何途有多大能耐時,,肯定是不虛的,。
剛才柳映月說的喜訊,瞬間被這突然到來的鄧指揮使給沖垮了,。
快速整理衣飾后,,何途對前來通報的兄弟道:“先去穩(wěn)住他,等會我不出面,,不能放他進去,。”
“這恐怕不好穩(wěn)??!”
這兄弟苦著一張臉,攤手無奈道:“這姓鄧的家伙是再等我回話,,過去了就得告訴他知縣是否想見他,。若是敷衍不過去,我這也不好見他啊,?!?p> “你就不會去告訴他,就說大夫正在給知縣診治,,不能有外人打擾,。讓他在外面等等?!?p> “嗯,?這倒是可以,還是大哥有辦法,?!边@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起來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何途卻壓抑的催促道:“快去吧,,盡量穩(wěn)住一會,我很快就會過去的,?!?p> 待那人離開,何途摸出了一把短劍塞進了衣袖,。
再轉(zhuǎn)身后,,他看了柳映月一眼:“你也跟著一起吧。這次,很可能需要你幫助才行了,?!?p> “我知道,從你決定來劍閣縣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把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p> 柳映月一口氣說完,而后舉起了已經(jīng)握在手中的佩劍,。
跟她對視了一眼,,何途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任何話,。
抬腿跨出房門,,他匆忙朝著靳蘇琳所在的房間而去。
柳映月跟在身后緩緩走出,,順手帶上房門,轉(zhuǎn)身又盯著何途那急匆匆的背影好一會,。
一直到何途沿走廊轉(zhuǎn)過了一個彎,,柳映月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那微紅的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笑意,。
“我喜歡看你認(rèn)真起來的樣子,真的好俊,。盡管這一路很難,,無論成于敗,與君共勉,?!?p> ……
來到靳蘇琳所在房間的門前,除了原本守在這里的兩個兄弟,,還多了一人,。
緊閉的房門里,一個女子的抽泣聲時隱時現(xiàn),。
本想一把推開房門的何途站定,,收回伸出的右手,轉(zhuǎn)對本不該在這里的兄弟問道:“怎么回事,?”
“大哥,,是這靳知縣的夫人,她想來看看,?!?p> “她想來看看,你就讓她過來了?”何途臉色變的有些冷,。
看出不對勁來,,這兄弟不由得吞咽了口吐沫,沉聲道:“您也沒說不準(zhǔn)他們相見,。再者,,我想著她是不是可以勸勸那個靳知縣,也許會有好的轉(zhuǎn)機說不定,?!?p> ……
此刻,房間里,。
靳夫人張氏趴在臥榻前哭哭啼啼的,,心疼靳蘇琳之余,也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依我看,,你不妨先答應(yīng)他們,,這樣也不用受這等折磨了不是!等傷好了再想辦法跟林兒說一聲……這慢慢的,,不就能把他們給逮著了嘛,。”
這幾天來,,靳蘇琳被何途折騰的昏昏沉沉,,根本沒得睡。
始終瞇著眼的他,,剛想開口,,卻是一陣急咳:“他們,咳……他們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那鳳縣的婁羋,,他是屈服了,可已經(jīng)徹底的被山匪給控制了,?!?p> “只要答應(yīng)了他們,往后什么話便都得聽他們的,。有什么事也得聽他們的,,無時無刻有人跟著你。若是真的能安心屈服他們也好,,可這心里平不下氣,,怕是裝不出那個樣子才是……”
靳蘇琳這些話沉重的說完,房間里便只剩下了張氏的抽泣,。
……
何途的怒火本跟這位兄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這個突然蹦出來的鄧指揮使,,讓他心中確實有些煩躁。
聽那兄弟說完之后,,何途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深吸口氣,稍稍平復(fù)了一下,。
隨后便抬起一腳,,狠狠揣在那緊閉的房門上。
“啊……”
趴在臥榻邊抽泣的張氏被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卻是擋在了靳蘇琳的身前。
半展不展的伸出雙臂,,掛著兩道淚痕的臉,,轉(zhuǎn)對著何途:“你要干什么?不要再傷害他了,,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根本不聽她那哭求的話語,,何途邁開大步一步步走,。
“滾開!”來到張氏面前,,隨手一下便將她推出去老遠。
看到這一幕的靳蘇琳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不等他開口,,何途已經(jīng)一把抓住他的喉嚨疚了起來:“今天你給個痛快話,是屈服順從,,還是讓老子送你去見閻王,。”
“屈服,?”那臉上都被憋紅了,,靳蘇琳卻還是淡然道:“我是不會屈服的,不會的,,哈哈哈哈哈嗝……咳咳……,!”
那急劇嘲諷的笑聲,此時此刻就如同一根根針一般刺痛著何途的神經(jīng),。
快速的喘息著,,何途手上的力氣忽然變大,將靳蘇琳的呼吸徹底斷去,,他紅著眼,,咆哮道:“娘的,,你個老雜碎,老雜碎,!一把年紀(jì)了還不想著自己如何能享點清福,,好好的日子不過竟然寧愿去死?!?p> 大力之下,,指甲已經(jīng)刺入了靳蘇琳的皮膚,隱隱的可以聽到骨頭錯位的咔咔聲響,。
滲出的鮮血,,更是激增了殺心,“都是你逼的,,你逼的……,!”
身后的張氏斜斜扭扭的扶著走來,卻發(fā)現(xiàn)靳蘇琳已經(jīng)死了,。
她無力的癱坐在地,,捂著嘴,失聲痛哭,。
片刻后,,何途扔下了靳蘇琳的尸體,狠狠的呸出一口轉(zhuǎn)身,,血紅的雙眼盡是兇光,。
恰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為何不讓我進去,?我爹生病臥床,當(dāng)女兒的來看看都不行了嗎,?讓開,,便是大夫診治,我也要去看看我爹的病情,?!闭f話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
這女人雖不是多么雍容華貴,,可看起來也非尋常百姓家戶,。
在他身邊的跟著的還有那個鄧指揮使。
聽女子這么一番話后,,鄧指揮使忽然意識到一些事,。
仔細打量著扮作衙役的這幾人,他舉著未出鞘的劍,,冷冷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靳云是知縣的小女,,乃本將夫人??茨銈兊臉幼?,難道連這些事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