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叫孫湄,海州人氏,,是靖康年間曾任兵部尚書忠心守城,,又迷信神棍郭京,幾乎誤國誤己,,以致開封城破的少傅孫傅之女,。
畫風(fēng)轉(zhuǎn)變太快,李景光和王福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孫湄一把扔了箭囊,,伸舌頭沖大家做了個鬼臉,責怪那個丫環(huán)說:“柳兒,,看破莫說破,,你揭我老底做甚?”
丫環(huán)柳兒一把拉住她說:“快溜吧小姐,,老爺已經(jīng)到河間府了,!”
孫湄聽了猛一哆嗦,怪叫了一聲,,沖出人群就跑了,。
飽讀詩書,為人古板保守,,一肚子程朱理學(xué)的孫傅能養(yǎng)出這種女兒來,?
宋小魚驚魂未定地吃著他的驢肉火燒,額頭上都是汗,,逛個街看個熱鬧,,差點把老命搭上?可是他天生就喜歡看熱鬧咋辦,?小時候有次正吃飯,,聽說街上有人打架,他扔下飯碗,,撒腿就往街上跑,,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顧不得撿,結(jié)果看完熱鬧回來,,在大街上找了一下午拖鞋,,積習(xí)難改呀,。
花榮從來沒有見過宋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哥哥變了,?他走過去,,把宋小魚輕輕拉出了人群,這時有人來報告說,,朝廷派了少傅孫傅來前線慰問勞軍,,請他快點回去接待。
宋小魚趕緊和花榮趕回了府衙,,就站在大門上等候,。大約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看見康王騎著馬陪著孫傅一行人緩緩行來,。
宋小魚趕緊跑上前,,親自為孫傅牽馬墜蹬,大聲叫道:“孫大人,,一路顛沛,,有勞大人了!”
孫傅下了馬,,抓住宋小魚的手笑道:“宋將軍北征偉業(yè),,必將彪柄大宋史冊,今日竟親為老夫牽馬,,老夫何其有幸也,!”
宋小魚施禮道:“少傅乃國之重臣,不辭辛勞顛沛前來,,北征將士莫不歡欣,!”
進了儀門,兩人相攜到了大堂,,孫博拿出圣旨,宋小魚和堂上眾人慌忙都跪下接旨,。
圣旨大意是令宋江仍為河?xùn)|制置使,,領(lǐng)北伐大元帥,可以節(jié)制宣調(diào)兩河各州府軍馬,;康王任河?xùn)|宣撫使,、太原知府駐守太原;折彥質(zhì)為河?xùn)|宣撫副使,、河間知府,;宗澤之子宗欣為真定府知府……另外支付六萬石米,五十萬貫錢,,以作軍需……
宋小魚接了圣旨謝了恩,,又問了汴京君臣情形,。
孫傅說:“上皇聽得將軍連奪數(shù)城,日夜為將軍作畫不輟,,竟連鄭皇后也親自磨墨搖扇,,這樣的幸事古今可有幾人?”
宋小魚笑道:“三軍將士現(xiàn)在河間府南門校場演練,,大人可要親自前去檢視,?”
孫傅想著既然來了,干脆就去一趟吧,,既表示了皇恩浩蕩,,又顯得自己禮賢下士親近前線將士。忻州,、武州,、代州、朔州,、石嶺關(guān)丟的那么痛快,,就是因為傳言朝廷對義勝軍太刻薄寡恩,義勝軍投降變節(jié)壞了大事,。所以,,他點了點頭說:“老臣離京時,官家與上皇特地要老臣親到前線嘉獎慰問眾將士,?!?p> 宋小魚立刻起身,陪同康王和孫傅出衙去校場,。剛出儀門走到衙門上,,就看見那個叫柳兒的丫頭,擠到人群前面踮著腳往衙門里看,。
孫傅也看見了,,臉色一沉,怒喝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兒做甚,?莫不是湄兒那個禍精,,又闖下甚么禍事了?”
小丫環(huán)畏畏縮縮地低下頭,,不敢吭聲,。
“快講!”孫傅又大喝一聲,。
小丫環(huán)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答道:“小姐騎馬……踏翻了……幾個賣水果的攤子……”
“大聲點,!”孫傅暴怒。
宋小魚驚訝地問:“這個叫柳兒的小丫頭是大人府里的么,?”
“唉……”孫傅長嘆一聲,,幾乎要捶胸頓足,,“柳兒是小女的貼身丫環(huán)……老夫年近半百才得一女,自小寵溺的不成樣子,。且不習(xí)女紅針線,,不學(xué)貞節(jié)烈女,只愛那刀槍棍棒,,上房爬樹……”他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恨女不成鳳的痛苦辛酸模樣,。
宋小魚笑笑:“大人莫要心焦,,此乃小事”,又看向柳兒問道,,“你家小姐現(xiàn)在何處,?”
柳兒怯怯地答道:“便在西街賣水果的一個甚么胡同?”
宋小魚點頭,,對著吳用,、盧俊義等人說:“你等且陪大人去校場,我與花榮去去就來,?!庇窒?qū)O傅施了一禮,便和花榮縱馬往西大街賣水果的花子胡同跑去,。
花子胡同離衙門并不遠,,很快就到了胡同口上,只見一大群人圍著一個少年指指戳戳,,議論紛紛,。那個少年就坐在一地狼藉散亂的水果旁邊,啃著蘋果,,吃著香蕉,,一副我是無賴我怕誰的模樣。幾個賣水果的小販氣憤地立在她面前,,又說叨又埋怨,,其中一個男人牽著被扣留了的少年的馬。
“唉,,這是誰家的孩子,真叫他爹娘操爛了心……”
“也不知這孩子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前幾天把人老孫家的店都差點拆了……”
“為什么呀,?”
“老孫家祖祖輩輩賣的河間驢肉火燒,他非要吃保定的驢肉火燒……這不找碴嗎,?”
“河間府里也沒這號人物呀,,外來的吧,?”
“這幾天,把這幾條街都禍害完了……”
這簡直就是花花女太歲,,孫衙內(nèi)呀,,孫傅沒被活活氣死,也太奇怪了吧,?
宋小魚聽著人們的各種議論,,就站在那兒看孫湄啃蘋果,花榮已經(jīng)走過去和幾個小販攤主協(xié)商賠償,,又花了一大筆錢贖了馬,。
一個小販收了錢,對花榮說:“這是你兄弟啊,,領(lǐng)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吧,,太氣人了……”
花榮陪笑作揖,把馬牽到孫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走吧,,孫太歲?!?p> 人群一陣騷動,,都以為是少年的父兄,都一齊上前數(shù)落孫湄,,叫兩人回去好生管教……
“你們倆啊……”孫湄扔了手里的半拉蘋果,,拍拍手說,“你們是衙門里的人嗎,?我踏翻他們的果子,,也不是故意的呀,我賠他們錢就是了,,衙門我就不去了……”
“已經(jīng)賠償了,,也處理好了?!被s說,。
“為甚么?”孫湄大眼睛滴溜溜轉(zhuǎn),,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甚么妖,?你就是小妖,!”宋小魚忍不住說道,“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你就把偌大個河間府攪鬧的雞飛狗跳,!”
孫湄噘著嘴,,一副“要你管”的痞子相。
“孫湄,,你這個'湄'字,,難為孫大人費了許多心思,取自《秦風(fēng)·蒹葭》'所謂伊人,,在水之湄',。可惜人名其實不符,!”宋小魚慢聲嘲諷地說,。
孫湄怒道:“關(guān)你屁事,你個又黑又矮的死胖子,!”
說完,,翻身上馬,拍馬就揚長而去了,。
宋小魚和花榮無奈地笑笑,,把女兒養(yǎng)成這個樣子,他們也替孫傅擔心起來,。她這一去,,誰知道又會瘋跑到哪里去,又該著哪條街上的人倒楣,?
兩個人上了馬,,直奔南門校場而去。
校場上,,林沖正在親自帶領(lǐng)著士兵操練,,旁邊有一萬多名士兵是剛招的新兵。
孫傅一行人坐在點將臺上,,專注地看著士兵們操練,。
“好一支威武之師!”孫傅對康王大聲夸贊著,,“從此我大宋有此王師,,何愁兩河失地不能收復(fù)?”
“不如就叫新宋軍吧,,”孫傅想了想說,。
“好,多謝大人賜名,!”宋小魚快步走到點將臺上,。
“我那個魔障呢,?”孫傅低低地問道。
“大人的女公子,,已經(jīng)走了”,宋小魚低聲回答說,,“大人且放寬心,,她只是年幼調(diào)皮,鬧不出什么大亂子來,?!?p> “適才聽聞湄兒在招軍處搗亂,要拿將軍練習(xí)箭法,?虧得及時收住了手,,否則……”孫傅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說。
“否則又如何,?”宋小魚想起招兵處那場驚險,,隱隱有些后怕。
孫傅搖搖頭:“不說也罷,?!?p> 這時校場上正在演練神弩弓,一排排神弩弓手,,向前一步,,開弓如滿月,弓弩聲響處,,齊齊都射向兩百多步外的草人身上……
孫傅看的眼花繚亂,,連聲贊嘆不已,當年若有新宋軍守衛(wèi)東京,,何至于被金人裹挾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