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村。
這是坐落在靠西南環(huán)山邊上的一座小村子,,也是位于地圖上公雞的屁股位置,。
這里幾乎是四面環(huán)山,每一座山上開采出來的土地都用作種植茶花樹,。
我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也是村子里唯一一個大學生,我的父母早在那一年回城時被泥石流給掩埋了,。
在我父母走后,,對我最為照顧的是與我家相鄰的張阿婆,張阿婆生了兩個兒子,,全都外出打工了,。
不過這幾年外頭的生意也不好做,他們便又回到村里,,盤了幾座山種了果樹,,靠著果樹發(fā)了家,在鎮(zhèn)上建起了幾座房子,。
因為我比較喜歡呆在村子里,,所以當上面報考公務員下來,我選擇留在了村子里,,當了個村干部,。
村干部的事情不多,就是管管鄰家雜事,,聽一聽東家長西家短,,然后在中間做個和事佬。
這天我剛處理完一件事情,,鄰家張阿婆突然找到了我,,她讓我簽一張證明的紙條。
“阿婆,,我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簽的,,你有證明的單子嗎?”我皺著眉頭看了眼這張單子,,有些疑惑,。
阿婆聽到我說這話,臉上有些發(fā)白,,雙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突然。
她“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腳邊,。
“求求你,,阿奇,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阿婆從來沒求過你什么,,這是唯一的一次?!?p> 我也連忙跪了下來,,慢慢把阿婆扶了起來。
“阿婆,,你有什么事情慢慢說,,別著急,能幫的我都會幫的,?!?p> 阿婆抹了一把眼淚。
突然我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這個人叫“阿雅”,,是張阿婆兒女請回來的保姆。
難道是這保姆有問題,?
我看了眼這位保姆,,沒有說話,只見她過來直接拉起了張阿婆,,把她帶出了我的辦公室,。
我沒有阻止,但是我想有必要探查一下,。
如果是像新聞里那種“惡保姆”,,我想一定要給張阿婆解決掉。
我打了個電話給張阿婆的大兒子,,向他詢問了下這個保姆的情況,。
她是相鄰村子的一個婦女,因為二婚后離婚了,,獨自帶著一個女兒,,那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高中需要很多學費,所以她才來他們家做了保姆,。
但是要說當保姆,這保姆費用也并不高,,才兩千多塊錢,,并不值得她一直留在張阿婆家中。
張阿婆找我是為了立遺囑的事情,她想讓我做個公證人,,在她死后把她的房子由阿雅繼承,。
“您兒子他們可知道這事嗎?”
張阿婆拉著我的手,,長嘆了一口氣:“他們不知道,。”
“是不是您家這保姆威脅……,?”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阿婆打斷了。
“阿奇,,你這是怎么說話的,,我在這村子里也算得上是長一輩的,有誰能夠威脅的了我,?”
我還想繼續(xù)勸阻張阿婆,,卻被她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
“這話你當著我的面說我不會在意,,你可千萬別當著她的面說,,她可是要面子的,說不定就想辭行了,,我可是舍不得她的,。”
“好好好,?!?p> 我連連點頭,心里卻暗下主意,,要給她家屬打個電話,。
他們這些家務事自己摻合進去也不好。
“張阿婆,,您先回去,,做公證需要時間,沒這么快的,?!?p> “好,做好了可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p> “好的,好的,!”
午間休息,,我拿著草帽去茶田巡視,。
此刻,正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曬得我的皮膚通紅,。
茶田間的一顆顆茶樹都處理的很干凈,沒有絲毫雜草,,新冒出的嫩葉散發(fā)出陣陣清香,。
“阿奇,又來田間了,!”
田壟上方,,站著一位拿著草帽的瘦高個子的男人,他外表雖然看上去才五十多歲,,可實際年齡卻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
這個男人是劉大伯,他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會保養(yǎng),,以前他跟著游走郎中學過一兩年中草藥,。
他說我們村子之所以長壽,就是因為這山茶樹,。
“阿奇,,今天那張老太婆來找你什么事?”
村子里就是這點不好,,發(fā)生任何一點小事情都會傳著整個村子都知道,。
“沒什么事?!蔽覕[擺手道,,“就是找我敘敘舊?!?p> 這劉大伯可是整個村子出了名的大喇叭,,任何事情只要被他知道那就幾乎相當于全村人都知道了。
我仰起頭,,朝著田壟上的劉大伯喊道,,“大伯,您先回去休息吧,,這午間可曬得厲害,。”
“我可不像你們小年輕,,我身體硬朗著呢,!”
劉大伯順著田壟朝我走進,小聲道:“你知道那張老太婆前幾天把他的兩個兒子都趕出家了嗎,?”
我搖了搖頭,,劉大伯見此,,繼續(xù)道,“聽說是他們兩個兒子都不肯把她接過去,,甚至連給點錢給她養(yǎng)老也不愿意,她家保姆的工資都是她用退休金發(fā)的,?!?p> “有這種事?”我按了按鼻梁,,若是真有這事那也不怪那張阿婆要把自己的房子留給她家保姆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的氣話,這世上能有幾家不自己的資產(chǎn)留給后人,,而是轉(zhuǎn)讓給一個外人呢,?
我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通知她的兒子,。
“她家保姆對她怎么樣,?”我問道。
“她家保姆那真是沒話說,,對待她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娘一樣,。”
“謝謝了,,劉大伯,!”我對他笑道。
“謝我做什么,?你問這個不會該是她們家保姆有什么問題吧,?”
“不是不是?!蔽疫B連搖頭,,“劉大伯我還得去巡視這茶田,先走了,?!?p> “走吧?!眲⒋蟛虏菝睂χ约荷攘松?,“這鬼天氣真是熱的受不了,我先回去了,?!?p> “好?!睉旰?,我繼續(xù)轉(zhuǎn)身去看其他茶田,。
過了幾日,張阿婆又找上門來問我證明做的怎么樣,。
“阿婆,,您已經(jīng)想清楚了把房產(chǎn)權(quán)在您走后轉(zhuǎn)贈給阿雅,對吧,?”
“對,,沒錯,給阿雅,!”
我的辦公室里有監(jiān)控,,能夠很清楚的為這些話做證明,也能防止之后他的家屬來這里胡扯,。
在張阿婆的遺囑立下后沒幾天,,他的兩個兒子不知道是從誰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這幾天他們倆都在爭吵,,直到把張阿婆鬧進了醫(yī)院,。
張阿婆的住院費還是我給她墊付的,從張阿婆住院起他們甚至沒過來看過一次,。
張阿婆住了幾天院,,病情也好轉(zhuǎn)了很多,她的兒子在他這次重后也消停了下來,。
直到半年后張阿婆去世,,他們才又重提起了這件事情。
他們說是我和阿雅故意串通起來,,為了謀得張阿婆的家產(chǎn),,甚至把我們告上了法庭。
作為被告我有足夠多的證據(jù)和監(jiān)控證明,,最終還是我們勝訴了,。
在勝訴之后,阿雅突然提出把房屋返還給他們,,至于同意打官司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張阿婆家的這場鬧劇才足以結(jié)束。
我也在此事過后辭去了這份工作,,開始在各地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