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前方敵軍前鋒離渭水還有十里,!”
“再探!”
傅弘之收到了崔邵屬下的示警,,王買德青泥大軍已經(jīng)向自己這邊逼近,,而且這次不是王買德親自來,而是由統(tǒng)萬城另外派駐的大將領(lǐng)兵進擊,。
“諸位,!”
中軍帳里,傅弘之將輿圖壓在了桌子上,,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以引起眾人的注意,。
“王買德那個老狐貍沒有親自來,反倒是赫連勃勃從統(tǒng)萬派遣了其他人來領(lǐng)軍,,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傅將軍,末將以為,,那王買德進入關(guān)中大半年而一事無成,,恐怕是勃勃已對他失望,不然兩軍對決怎能臨陣換將,?”
沒錯,,這是對傅弘之手下副將參議等一致認為的原因,青泥關(guān)這邊由王買德負責,,可他除了封了要道關(guān)隘之外什么事情都沒做成,,恐怕赫連勃勃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
至于有人說潼關(guān)那邊也是一樣,,那能比么,?
潼關(guān)夏軍大營主將是赫連昌,而被傅帥擊敗的赫連璝也在那里,兩個都是赫連勃勃比較中意的兒子,,尤其是赫連璝,,還是世子。
“那么,!”
多年的征戰(zhàn)經(jīng)驗讓傅弘之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可如此大功就在眼前,如何能輕易放棄,,這次只要擊潰了王買德的主力大軍,,長安至青泥一路通暢,潼關(guān)那邊的赫連璝,、赫連昌就顯得無關(guān)緊要了,,到時候不等晉軍出擊,他們自己就得考慮如何安然退離關(guān)中了,。
再說,,就算有什么問題,自己近萬大軍在手,,還怕了胡人不成,?
“夏軍沿著大路一路進發(fā),連戰(zhàn)場都顧不上遮蔽了,,看來是不把我傅某人放在眼里?。 ?p> 傅弘之沿著自己大軍駐扎的渭水邊緣畫了一到弧線,,這是他給對手準備的葬身之地,。
“王買德都信不過,勃勃哪里還敢派什么人來接替他,?”
中兵參議抬頭看了看傅弘之的布置,,在兩側(cè)加了幾個木兵。
“傅將軍,,這次來的不是赫連勃勃的兄弟就是他的兒子,,一看就是個雛,估計連殺雞都不會殺,!”
“哈哈哈……”
“哈哈哈……”
帳內(nèi)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中兵參議得意的笑了笑,不過他是個謹慎的人,,指了指剛才放上去的木兵拱手向傅弘之建議道,。
“傅帥,,這里,、這里、還有這里,看似易守難攻,,可地形太過開闊,,適合胡人騎軍突擊,還是要多備軍士以待不測,!”
“不錯,!”
傅弘之點點頭,自己的策略很大膽,,直接將夏軍前鋒放過河,,等他們在渭水北岸集結(jié)的時候全軍壓上,到時候他們就得背水而戰(zhàn)陷入絕境,。
但是這個分寸一旦把握不住,,就有可能跟當年苻堅一樣,戰(zhàn)術(shù)性的撤退變成全軍大潰逃,。
“那么,,咱們就在這里將他的前鋒全部吃下,我看看王買德失了這些精銳,,還有什么辦法應(yīng)對,!”
傅弘之沒有把話說死,跟王買德交手過幾次,,對方的難纏是跟隨宋公西征以來絕無僅有的,。
……
“放箭!”
“騎軍準備,!”
夏軍的先頭軍隊渡過了渭水,,傅弘之沒有管他們,這些人就是上來送死的,,只是象征性的讓弓箭手放了幾輪箭表示這邊還在“頑強抵抗”,。
果然,等先頭部隊陷入死戰(zhàn)的時候,,對面便按捺不住了,,先鋒精銳盡數(shù)渡河上來支援!
“殺,!”
“殺,!”
“過了河去金銀美女隨你們搶!”
夏軍的小頭領(lǐng)一邊低頭躲避著箭雨一邊大聲喊叫著鼓舞士氣,。
傅弘之站在高臺上眼看著對面的援軍像螞蟻一樣沿著幾里長的河道不斷涌了上來,,嘴角微微上揚冷笑著。
夏軍選擇在這個地方渡河他一點也不意外,,附近數(shù)十里河道也就這里水流最緩,,而且也只有自己埋伏下人馬的北岸才能容的下他們幾萬下軍集結(jié),。
副將來回跑動著安排軍士上去補缺補漏,晉軍最大的劣勢就是人手不足,,而傅弘之選擇的伏擊地點比想象中的要寬,。
“報!”
“稟將軍,,上游亂石灘有敵方人馬在渡河,!”
大量的斥候游騎在戰(zhàn)場周邊游走來偵查敵情,而傅弘之需要在短時間內(nèi)根據(jù)情況做出決斷,。
“報,!”
“下游寡婦渡有敵方人馬渡河!”
斥候不斷地將軍情傳遞進大營,,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敵方再傻也不可能將所有兵力放在一個方向上。
“王將軍,!”
傅弘之一揮手,,身邊一名副將戰(zhàn)了出來,拱手肅然,。
“令你沿岸北上,,將胡人給我堵死在亂石灘!”
這些都是預(yù)案里的計劃,,亂石灘地形不好,,夏軍不可能有大量人馬迅速渡河。
“沈?qū)④?,年前寡婦渡一戰(zhàn),,就是你作的先鋒,如今一事不勞二主,,還是由你領(lǐng)兵阻擊,,我看胡虜真的是記吃不記打!”
同樣寡婦渡的地形也不好,,赫連璝當初慌不擇路選擇從這里退軍,,結(jié)果被傅弘之截住一頓好揍。
……
“全軍出擊,!”
等南岸的胡人先鋒渡了差不多有大半,,河面上還有半拉拉的竹筏沒有上岸的時候,傅弘之選擇了出擊,。
成敗在此一舉,!
“殺!”
隨著沖鋒號角的響起,,傅弘之的主力騎兵“轟~”的一聲沖將而出,,而河岸上的夏軍隱約聽到?jīng)_鋒號聲也慌了神來,。
有明白的將軍頭領(lǐng)趕緊用鞭子抽著下面的小卒整理隊形布置防線。
赫連延松了口氣,,他是隨著跟著先頭部隊后面首先搶上岸的,拼著這么大的傷亡,,等的就是現(xiàn)在,!
“豎旗!”
赫連延大喊著,,親衛(wèi)死死的將他圍了起來,,而旗衛(wèi)直接將赫連延的將旗豎了起來。
讓這把火燒的更猛烈點吧,!
赫連延瘋狂的想著,。
而他的身后,各軍主將焦急的在呼喊著手下在河灘布防,,而在渭水上的胡人軍卒也死命的劃著竹筏以求加快速度,。
“殺!”
“殺,!”
“殺,!”
不多時,晉軍的騎兵轟然而至,,他們首要的目的就是將胡人的軍陣沖散,,以待后續(xù)的步卒過來分割圍殺。
“頂上去,!”
“頂上去,!”
不等赫連延下令,那些已經(jīng)騎在馬上的諸軍士卒跟著頭領(lǐng)沖了上去,。
赫連延死死的看著對面騎軍將將領(lǐng)的大旗,。
“傅”
傅弘之親自來了!
他竟然親自來了,!
怪不得大哥在他手下敗了,,輸?shù)貌辉?p> 晉軍騎軍出擊的時機選的正好,領(lǐng)兵大將還親自陷陣沖鋒,。
“給我殺,!”
赫連延舉著鬼頭大刀怒吼,此戰(zhàn)非勝即死,,雙方都沒有退路了,。
“嘿!”
雙方甫一接觸,,晉軍騎兵以逸待勞的優(yōu)勢便顯現(xiàn)出來,,隨著“撲哧”一聲,,傅弘之手里的長槊將一個胡兵刺了個對穿,隨之一挽手,,將長槊收了回來,,那個死不瞑目胡兵被甩了好遠!
“萬勝,!”
傅弘之舉起長槊怒吼,。
“萬勝!”
“萬勝,!”
身后的騎兵源源不斷的沖了出去,,而親衛(wèi)則拔了拔馬頭傅弘之圍了起來。
……
“赫連將軍,!”
“頂不住了,!”
副將死死的拉住了赫連延的韁繩,想要將他拖離戰(zhàn)場,。
“頂不住也得給我頂,!”
“父汗的大軍馬上就到了!”
赫連延用力的甩了甩馬鞭,,副將的臉上應(yīng)聲出現(xiàn)一道血痕,。
“將軍!”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晉軍的步卒馬上要合圍了,!”
副將帶著哭音苦苦哀求著,不是他忠心耿耿,,只是作為副將兼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若是讓赫連延戰(zhàn)死在這里,他的一家老小和許多的部族恐怕是不得好死了,。
“誰能取那赫連小兒的項上人頭,,宋公那里我親自與他請功!”
隨著晉軍步卒的殺入,,本來就軍陣不齊的夏軍立馬全線崩潰,,包圍圈是越來越小,大量的夏軍士卒被壓迫的像下餃子一樣跌入渭水,。
被親衛(wèi)圍著的赫連延早就被盯上了,,他不知死活的豎起來的將旗就像指明燈。
“沖??!”
隨著傅弘之一聲令下,各路副將立馬率領(lǐng)手下圍了上去,。
痛打落水狗,!
痛快,!
至于赫連延,就看誰手快捷足先登了,!
“嗚嗚~”
“嗚嗚~”
“嗚嗚~”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號角聲,!
哪里來的沖鋒號角?
自己的主力不都已經(jīng)擺在河灘上了么,?
傅弘之心里隱隱感到一絲不安,,抬頭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斥候也……
斥候,!
斥候呢,?
自王副將跟敵軍交手之后好長時間沒有斥候的匯報了,。
“赫連勃勃,!”
“是赫連勃勃!”
“傅將軍我們上當了,!”
這時一隊人馬從后方?jīng)_了出來,,騎行中大聲喊著什么。
“傅將軍,!”
“赫連勃勃親自領(lǐng)軍渡河,,王將軍……王將軍全軍覆沒了!”
一隊晉軍士卒瘋狂的朝著傅弘之的將旗沖了過來,,看到傅弘之直接跌下馬滾了過來,。
傅弘之看了看,這一隊都是是王副將的親衛(wèi),,幾人身上的盔甲都已殘破,,好幾人還掛著竹箭沒有拔出。
“嗚嗚~”
不用那些人提示,,隨著沖鋒號角的聲音越來越近,,大隊的胡軍從遠處緩緩出現(xiàn),正中間將旗上“赫連”兩個字格外的刺眼,。
“王副將呢,?”
傅弘之沉聲問道。
“傅帥,,王將軍他……他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
那個親衛(wèi)說著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王副將不僅是他的將軍,,還是他的族兄,。
“回身反擊!”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傅弘之在短時間內(nèi)作出了自己的決斷,!
……
傅弘之敗了,!
當初他戴罪立功,獨自一人統(tǒng)領(lǐng)陷入內(nèi)亂邊緣的前鋒大軍,,將赫連璝打的丟盔棄甲,,自己親率親衛(wèi)營幾進幾出,硬生生的將赫連璝的主力殺穿好幾次,。
可如今他敗了,,敗的十分徹底!
內(nèi)軍的青泥暗探已經(jīng)提前給他示警,,可他沒有放在心上,,沿著渭水擺開了陣仗將赫連延放過來全軍壓上。
計策是完美的,,赫連延的前鋒大軍陷入背水陣幾近崩潰,,可當赫連勃勃的大旗從身后豎起來的時候,晉軍的反擊顯得格外的無力,。
王副將沒有逃,,他以身殉國,臨死前還派親衛(wèi)突圍向傅弘之示警,,不然傅弘之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也沒有,。
可這有什么用呢?
晉軍本已經(jīng)將赫連延的前鋒壓進了渭水,,現(xiàn)在卻陷入了兩面夾擊之中,。
以逸待勞,現(xiàn)在輪到胡人以逸待勞了,,而傅弘之能做的除了垂死掙扎之外,,就是跟王副將一樣。
向長安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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