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司馬,,白日里義真情緒不好,,得罪了司馬,還望海涵!”
趕了一天的路,,到了天黑眾人商議之后還是停了下來,占據(jù)了有利地形扎營休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四周都有胡人大軍,如果一直不眠不休的趕路,,疲憊之時很容易為敵所趁,。
“二公子言重了!”
毛修之將硬邦邦的胡餅烤熱了撒上佐料遞給劉義真,。
“野外辛苦,,眾將士南下心切沒什么準(zhǔn)備,二公子趁熱吃點吧,!”
劉義真接過胡餅掰下一塊胡亂的塞進(jìn)嘴里,,現(xiàn)在也不講究什么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了,餓了一天能有熱騰騰的吃食已經(jīng)很好了,。
“那些百姓呢,?”
劉義真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白天二人爭論了好長時間,,最終在崔邵的勸解下還是相互妥協(xié),,各自退讓了一步。
毛修之沒有再要求加快行軍速度,,而劉義真也放棄了讓軍隊協(xié)助百姓撤離,。
“二公子放心,眾將士安營扎寨,,已經(jīng)給百姓劃出了一塊背風(fēng)之地,!”
毛修之搖搖頭,這二公子自己接觸時間不長,,什么都好,,就是有點太婦人之仁了。
“那就好,!”
劉義真也暗暗嘆了口氣,,現(xiàn)如今這個時代不是自己以前生活的那個時候,,有些事情僅僅靠自己強(qiáng)求還是勉強(qiáng)不來的。
“二公子,,蒯將軍趁胡人不備已經(jīng)強(qiáng)占了渡口,,明日就可以渡過渭水了?!?p> 毛修之想了想還是將實情給劉義真說了出來,,不然怕到時候這二公子又不知輕重整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那赫連璝屢戰(zhàn)屢敗,,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明日渡河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胡人反應(yīng)這么快么,?”
劉義真心里一驚,,焦急的詢問毛修之,渡河是最兇險的時候,,如果將百姓丟在河邊不管,,后路已經(jīng)被堵死了,到時候百姓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豈止是快,!”
毛修之苦笑著搖搖頭。
“傅將軍渭水一敗,,整個渭南都落入敵手,,四處都是夏軍的斥候游騎?!?p> “這附近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窺探呢,!”
毛修之揮舞著冒著青煙的木棍四處指了指。
“再說那赫連璝身為勃勃世子,,從年初一直敗到如今,,若是輕易放我等過河,勃勃也不會輕饒了他,!”
“那該如何是好,?”
劉義真抬頭看了看四周,想尋找百姓們的駐地在哪,,這些人都是跟著自己出城的,,自己最不濟(jì)也得護(hù)衛(wèi)他們的安全啊。
“二公子,,如今朱將軍坐鎮(zhèn)長安城,,馮翊一線還在苦苦支撐,而王敬先又在潼關(guān)吃了敗戰(zhàn),?!?p> 也不管劉義真聽不聽得懂,,毛修之像倒苦水一樣將關(guān)中如今的形勢一股腦說給劉義真聽。
“咱們這一路人馬,,如果不能迅速撤離至青泥,,那么除了退回長安則別無他法?!?p> “關(guān)中已無兵可援了!”
退回長安,?
其實不用毛修之說劉義真心里也明白,,就算是退回長安城那也只能保一時之平安,等叱奴侯提的大軍一到,,整個關(guān)中便與南方斷了聯(lián)系,。
真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只能困死長安城了,。
“可……”
劉義真抬頭望了望遠(yuǎn)處,,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了,暗黑的空間仿佛有什么饕餮巨獸正張開著血盆大口在等自己入彀,。
“唉,!”
劉義真揮動的雙手無力的垂下,自己能怎么辦,?
毛修之能怎么辦,?
緩緩的靠近了火堆,劉義真感覺身上頓時暖和多了,,看了看一言不發(fā)的崔邵和段宏,,他撇過頭像是在和誰賭氣。
“二公子,!”
段宏臉皮厚可以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可崔邵沒法子置若罔聞,他看了看若無其事的段宏趕緊拱手給劉義真行禮,。
“毛司馬所說,,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今形式所迫……”
說了一半崔邵也說不下去了,,自己是在做什么混賬事啊,,勸二公子將這么多百姓的生機(jī)舍棄?
“崔先生別說了,,明日再情況而定吧,!說不定那赫連璝屢敗之下已失了銳氣不敢再有異動!”
爭論了一天了,,劉義真不想再跟手下人爭吵,,揮揮手示意自己需要休息了,。
……
一夜再無他話,第二天天還未亮,,毛修之就趕緊催促劉義真起來上路,。
出發(fā)之時天色已經(jīng)微微見明,劉義真被崔邵拉上了馬,,今天要渡河,,馬車太耽誤事已經(jīng)棄之不用了。
等大軍開拔,,劉義真才看到外圍一些零零散散百姓已經(jīng)起來大聲呼喊著家人和同鄉(xiāng)的名字跟著出發(fā),。
大軍是駐扎在兩片丘陵夾著大路的險要之處,毛修之給百姓安排的確是背風(fēng)之處,,可也是敵人偷襲唯一的平坦之地,。
不理毛修之的小心思,劉義真坐在馬背上用力的揉著腦袋,,昨天做了一夜的噩夢,,早上又起的這么早,以前沒吃過什么苦頭的他感覺十分的疲憊,。
“二公子,,前面不遠(yuǎn)就是渡口,斥候已經(jīng)和蒯將軍的前鋒大軍碰上頭了,,今日若是沒有什么變故,,很快便能過河!”
行進(jìn)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毛修之終于給劉義真帶來了唯一的好消息,,靠著崔邵迷迷糊糊的打盹睡了半天的劉義真精神一振,深吸一口立馬感覺清醒了不少,。
“那趕緊加快行軍速度,,今日務(wù)必要全軍過河!”
不用毛修之崔,,劉義真自己就著急了,,身后跟著這么多百姓,知道馬上就安全了,,心里那根繃緊的弦也松了不少,。
不一會,遠(yuǎn)處的渡口便隱約可見,,蒯恩的先鋒大軍已經(jīng)搶占兩岸要道,,就等劉義真了。
“二公子,、毛司馬,!”
“鄙人幸不辱命,!”
蒯恩見到劉義真和毛修之趕緊打馬過來行禮。
“赫連璝未料想我軍如此迅速出城突圍,,待鄙人大軍行進(jìn)此地時,,駐守的一隊胡虜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全殲了,一個活口都沒留,!”
蒯恩樂呵呵的跟劉義真解釋著,,此次最關(guān)鍵的是他出擊夠果決,胡人還來不及燒毀一切,,木舟竹筏搶了不少,,可確保大軍迅速渡河。
“那就好,,那就好!”
“蒯將軍辛苦了,!”
得見眼前的一切,,劉義真終于松了口氣喃喃道。
“對岸也被我軍所占,,二公子毛司馬趕緊過河才是要緊,!”
這時候也不容磨蹭,蒯恩趕緊謝過劉義真后建議道,。
“好,!蒯將軍,那我就先護(hù)著二公子渡河,!”
毛修之亦不推辭,,背上劉義真趕緊上了一艘大船。
“胡人來啦,!”
“胡人來啦,!”
“胡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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