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等等,,月兒,,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玄機聽她那意思,,似乎是要離開研華廟,便再也淡定不了,,抓住封如玉還沒來得及抽離的手,,輕聲質(zhì)問道。
“不了,,來日方長吧,,我必須要回家了…況且你現(xiàn)在的身體,也不適合長談,。我還是,,不在這里礙眼了。”
封如玉面無表情的將手抽出,,平靜的語氣仿佛在討論今日的天氣如何,。說完就朝著門口走去,沒有一絲猶豫,。
“你真的甘心就這么回去嗎,!封如玉!”
封如玉開門的手頓了一下,,接著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剩下床上的玄機,獨自面對這空空蕩蕩的環(huán)境,,并陷入回憶之中,。
“公主?您…”
白易思依舊等在門外,,就那樣不吃不喝,,在門外守護了一天??吹剿吡顺鰜?,就急忙過去詢問,卻又不好多問,。
他一直都在門外,,感受著封如玉從歇斯底里到如今死水一般的變化,讓他心疼不已,,卻又只能放在心里,。
他終于,還是正視了自己的感情,,在她失去記憶的時候,。
“回宮,我累了,?!?p> 封如玉看著遠(yuǎn)處的夕陽紅,還是如往昔一般絢爛,,但她好像已垂垂老矣,,竟是疲憊不堪。
“是,?!?p>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封如玉走在前邊,,白易思隔了兩步走在后面,,一步一步的,速度不快不慢,,按照原路返回,。
經(jīng)過那條黑胡同時,封如玉停了下來,,回頭去看那邊的出口,,卻什么都沒有,不由有些失望,。
她剛才覺得,有人在看著她,,或許是她希望,,有人在等她,比如,,阿蓮,。
但是,什么都沒有,。只有她和白易思,,處在這黑暗處。
“公主,?您,,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繼續(xù)走吧,?!?p> “是?!?p> 等他們走到城門時,,已經(jīng)是夜晚了,守門的侍衛(wèi)也換成了她不認(rèn)識的新人,,粗粗檢查過令牌以后,,就放行了。而白易思送她回到折月宮門時,,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估計,是跟她舅舅匯報情況去了,。
封如玉看了一眼離去的白易思,,就回宮了。宮內(nèi)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靜,,燭光昏暗,。那幾個宮人似乎也都去休息了,,并沒有人值夜…
封如玉腦子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再過多計較什么,,往床上隨意一躺,,就瞌上了眼。
愛咋咋地,。封如玉想,。
如果一直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她重生,,還有何意義,?她不過就是想好好活著而已。
“真的想開了嗎,?公主殿下~”
“誰,!”
空蕩的宮殿中,不知從何處,,突然傳來了一句問話,,雖有些飄渺,卻驚地封如玉立刻從床上彈起,,身上汗毛倒豎,。
“是我?!?p> 只見一個黑色身影,,走過層層疊疊的宮紗,走到了封如玉的面前,,靜靜地與她對視,。
封如玉看著眼前穿著黑色斗篷,戴著帽子和面具的人,,有些激動,,第二次回答的聲色,分明就是阿蓮的聲音,。
“是你嗎,?”
封如玉慢慢站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親自摘掉了她的兜帽,以及那個黑色的無臉面具,。是阿蓮,,還正笑看著她,笑容輕輕淺淺,,溫柔如水,。
“阿蓮,!你終于,來見我了,!”
封如玉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兒,,心情有些說不上的糾結(jié)和難過,通通都融入了這個懷抱中,。
“好啦~我的公主殿下,,昨日那么對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可好?”
“哼,!阿蓮,,你還有臉提昨天!”
封如玉聽她率先提起昨日,,心瞬間涼了一截,,也逐漸從久別重逢的心情中冷靜下來,,便退出了阿蓮的懷抱,,走到了窗邊,看著天邊依舊圓的明月,。
“對不起…昨日,,我的確是為了試探你?!?p> “阿蓮,,是不是和我相關(guān)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失憶了,?”
“嗯…也不算全部,。”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告訴我,,我的過去?”
“公主殿下…不管是關(guān)于那個預(yù)言,,還是雲(yún)霄國的未來,,你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原本也就是你自己,,造成這局面…我會一直是你的屬下,,和朋友。不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
“阿蓮,,你們一直說,是我造成這局面,,可我不明白,,明明京城的百姓還是安居樂業(yè),皇宮也風(fēng)平浪靜,,我到底做了什么,?造成什么局面了?,!你告訴我,!”
“公主殿下,這外面,,早已謠言四起了,,說騰王是真龍?zhí)熳樱渌麅蓢?,也早已駐扎在雲(yún)霄周圍,,蓄勢待發(fā),那八月十五的宴會,,本就是鴻門宴…還有…還有您自己,,恐怕命不久矣?!?p> “怎么會這樣,?”
聽到阿蓮的粗略的敘述,封如玉有些難以置信,,本以為是風(fēng)平浪靜的天下,,現(xiàn)實卻是,全部隱在黑暗中,,暗潮涌動,。
她一點都不懷疑阿蓮所述的真實性,她也終于明白,,她為何能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阿蓮,既然你現(xiàn)在前來,,定是為我解惑的吧,。我的所有,你是不是,,也全都知曉,?”
“也不全然盡知。很多時候,,我只是完成你交給我的事情而已,?!?p> “對了,你剛才說,,你是我的屬下,,那又是怎么回事?”
阿蓮看著疑惑的封如玉,,還是躊躇的問道:
“公主殿下,,冒昧問一句,你,,還有多少記憶,?”
“似乎是,只有八歲之前吧…”
“若是沒有這些事,,我寧愿你忘記了,,這樣,你就還是斷魂谷中那個不服輸?shù)恼墼?,可我不能那么做,。?p> “阿蓮,,我求你,,你告訴我吧!那之后,,我們是怎么出的斷魂谷,,我又是怎么成為寧月公主的,?”
阿蓮看著面前這個還算活潑的封如玉,,不僅想起了她們的小時候,那個明明最瘦弱,,最后卻成為最厲害的殺手的折月…
阿蓮給封如玉理了理落在鬢角的一縷發(fā)絲,,又撫平了她額頭皺著的眉頭,動作說不出的溫柔,。最終還是決定,,只說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不可不說的,,她不忍再見到封如玉痛苦絕望的樣子,。
“好~我的公主殿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來來,,阿蓮,,你坐在這里,,我去給你倒杯水,你想一想,,從頭開始說,。行嗎?”
封如玉見她點了點頭,,立馬拉著她做到了床上,,又倒了杯涼茶給阿蓮,才坐在她身側(cè),,還打了一個哈欠,。
“公主殿下,要不,,明天我再來找你敘舊,?我看你也累了…”
“不用!我好的很,,阿蓮,,你快點講吧!”
“那好吧,,不過這十年發(fā)生了許多事,,我也不可能一一都告訴你,我就挑一些重要的,,跟你說,,如何?”
“好,!阿蓮說什么就是什么,!”
阿蓮看了一眼身旁明明眼圈烏黑,卻還死鴨子嘴硬的封如玉,,無奈的笑了笑,,也沒再說什么,仔細(xì)的想了想她們的十年前,,卻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說起。
“公主殿下,,你的記憶最后,,記得最清楚是什么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嗯…跟人對戰(zhàn)吧…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是有一個中年男人來斷魂谷選人,那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請您正經(jīng)點,公主殿下,!”
“這不回憶還沒發(fā)現(xiàn),,阿蓮,你好像比以前溫柔了好多呀,!”
“哼,!是嘛,公主殿下怕是誤會了什么吧~”
“不承認(rèn)算了~阿蓮你快點講吧,,別轉(zhuǎn)移我注意力了,!”
“好~讓我想想?!?p> 那之后的她們,,又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吧~每天除了訓(xùn)練就是對戰(zhàn),生活如一潭死水,。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那以后的五年,你跟我都一直在斷魂谷中訓(xùn)練,,從未出谷,。你偶爾,還是會去嚴(yán)大夫那里,,做,,藥人?!?p> “五年,?都在那里?從來都沒有出去過,?不可能吧,,難道我后來那么老實,,安于現(xiàn)狀,?”
“公主殿下,你還真是了解你自己,!”
“嗯,?阿蓮,這話怎么講,?”
“你確實嘗試逃出去過,,也,成功了的~”
“然后呢?”
阿蓮看著封如玉眼中慢慢的好奇心,,憶起當(dāng)時她被人抓回去的場景,,又想到她選擇逃出去的原因,心口微涼,。
“公主殿下,,你~還記得,蕭紙鳶這個人嗎,?”
“蕭紙鳶,?不記得…等等,她姓蕭,,又出現(xiàn)在斷魂谷的話,,她是不是跟騰王蕭征有什么關(guān)系呀?”
“沒錯,,蕭紙鳶,,就是一直不曾露面的,月鴆閣左護法,。是蕭征的貼身暗衛(wèi)之一,。”
“那騰七,,也是嗎,?”
“沒錯,騰七在暗,,蕭紙鳶在明,。這也是左護法不常見的原因之一?!?p> “哦~那我逃出去這件事,,跟這個女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就是她,,又將你抓回斷魂谷的,。”
“額…我這么榮幸嗎,?居然要一個左護法親自前來捉拿,?”
“并不是特意的。聽說,,你是剛剛逃出山谷時,,恰好遇到了難得一見的蕭紙鳶,要不然,,你就真的成功逃出去了~”
“不是吧,,這狗屎運,?”
“嗯,你就是這么幸運,!”
“那這個女人現(xiàn)在在哪呢,?我要找她報仇…”
“死了,你弄死的,?!?p> 封如玉這下徹底沒話說了,這叫什么事,?剛知道自己當(dāng)初逃跑成功,,臨了卻被告知又抓了回去!想手刃仇人吧,,卻又得知自己已經(jīng)報仇雪恨了,!
這些回憶給人感覺一會天上一會地下,砸的她都有些眩暈之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