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諾曷缽黑著眼眶,,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贊冉一大早來看他,,還以為諾曷缽又生病了,正準(zhǔn)備去探探諾曷缽的額頭有沒有發(fā)燒,,卻被一記冷眼瞪了回去,。
贊冉訕訕的收回手,,站直了身體,。
“把這兩封信寄出去?!敝Z曷缽從枕頭下面拿出兩封信遞給贊冉,。
贊冉接過信,難怪剛才一進門就看到地上散落著很多紙張,,合著是一宿沒睡在寫信啊,。贊冉裂開嘴,露出白白的牙齒,,心想著莫不是可汗的意中人有消息啦,?贊冉一想到可汗有很大可能得償所愿,哼著小曲一路小跑去找慕利分享這個好消息,。
諾曷缽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心想這行軍打仗幾日不合眼是家常便飯,,怎么現(xiàn)在一晚上寫封信能累成這個樣子。然后又低頭自嘲的笑笑,,自己現(xiàn)在居然像草原上那年輕的少男少女一樣,,開始寄托思念了??墒蔷褪遣恢?,長安那個小沒良心的是不是也這么惦記自己。
與此同時,,身在遠方長安的李夏槐打了個噴嚏,,并感覺有些許涼意。李夏槐從書本中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樹葉有幾片落了下來,“秋天終于來了,!”
長安城在燥熱的夏天發(fā)生了很多浮躁的事,,卻在秋來來臨的時候,漸漸平息下來,。房大人府上開始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著大婚了,,太宗皇帝下令在宣陽坊又新建了公主府,高陽公主平常就住在這里,,而駙馬房遺愛,,沒有公主的召見,還是得住在自己家,。
長孫皇后將庫里的一些珍貴物件都是拿出來給高陽做嫁妝,,這讓原本沒有好臉色的韋貴妃開心了一段時日。韋貴妃其實也想明白了,,以高陽現(xiàn)在的情形,,長安城中的權(quán)貴是不會愿意娶她的,房遺愛再不濟,,也是房玄齡的兒子,,這只要房玄齡一日不倒,她便一日安穩(wěn),,誰讓她是高陽公主名義上的母妃呢,。想到這里,韋貴妃也輕松了,。
眼下這長安的盜賊雖沒落網(wǎng),,但至少目前再沒出什么亂子。權(quán)貴們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宴飲和作樂,,東坊的說書先生也都在講是“好了傷疤忘了疼,?!?p> 準(zhǔn)備大婚的日子,可高陽公主卻隔三差五往會昌寺跑,,公主告訴貴妃,,是要在自己成婚前祈福。貴妃當(dāng)時也沒放在心上,,就算這辯機高陽再中意,,但辯機是個和尚,能鬧出什么亂子,?只要高陽能順順利利的嫁給房遺愛,,貴妃也就不說什么了??删褪沁@樣的不放在心上,,才釀成了未來的一場大禍。
這一天,,夏槐的母親夢見了李道玄,,雖沒有夢到什么情形,但王妃心里總是記掛著,,所以告訴夏槐,,讓她陪自己去會昌寺上香,念念經(jīng),。
剛好第二天就是初一,,李夏槐一早就囑咐管家準(zhǔn)備好馬車,剛用過早飯,,母女二人加上佩桃和王妃的婢女就出了門,。因為渾儀已經(jīng)進入正確的運算軌跡了,所以李夏槐到?jīng)]什么事,,閑得有些發(fā)慌,。
馬車一路平穩(wěn)的來到了會昌寺,前來上香的香客還是很多的,。王妃和李夏槐先至正殿上了香,,王妃便要到后殿去聽講經(jīng)。
“槐兒,。”王妃低聲說,,“我去后殿聽講經(jīng),,你也坐不住,就先道附近走走等我吧,。千萬別惹禍,!”
“知道啦母親,,您快些去吧?!崩钕幕蹦克妥宰约旱哪赣H前往后殿,。
“唉,佩桃,,我們?nèi)ツ??”李夏槐問?p> “郡主,先把冪籬戴上,?!迸逄蚁褡兡g(shù)一樣拿住冪籬,給李夏槐戴上,。
“我可是聽說這高陽公主沒事就往會昌寺跑,,你可別亂走,碰上了又得鬧起來,?!迸逄依钕幕保劬s像防賊似的看著周圍,。
“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更何況她馬上就要嫁人了,賢良淑德,,賢良淑德,!”李夏槐的話逗笑了佩桃。
“奴婢聽聞這會昌寺有一處泉眼,,這泉眼時而出冷水,,時而出熱水,郡主我們?nèi)タ纯窗??!迸逄姨嶙h。
“哎呦,,還有這新鮮事,?”李夏槐來了興致,“走,!”
主仆二人繞著會昌寺走了半天,,也沒找到這處泉眼,李夏槐已經(jīng)快沒有耐心了,,“佩桃,,你確定真有這處泉眼嗎?”
“奴婢確定啊,在龜茲的時候,,女婢聽二喜曾經(jīng)說過的,。長安會昌寺?!迸逄液苁强隙?,然后拿著長長的棍子在草地上扒拉。
“二位姑娘這是在尋寶,?”一個溫暖的聲音道,。
李夏槐停下敲打自己酸脹的腿,透過冪籬看著眼前的人,,“淳風(fēng),?”
“我遠遠看著像你們,但是又看著佩桃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怎么樣,,可需在下代勞?”李淳風(fēng)指了指佩桃的長木棍,。
“在尋寶是沒錯,。”李夏槐嘟囔,,“佩桃聽說這會昌寺有一處時而冷時而熱的泉眼,,我們好奇啊,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說完,,還踢了踢腳邊的小石頭,。
“哈哈!”李淳風(fēng)大笑,,“不知佩桃姑娘是從何處聽聞有這處泉眼的,?”
“回公子,在龜茲的時候聽伙伴講起過,?!迸逄依蠈嵉幕卮稹?p> “那依在下看,,姑娘怕是被騙了,!”李淳風(fēng)道,“在下還從未聽聞有這樣的泉水,?!?p> “??!”二人傻眼,。
“哈哈?!崩畲撅L(fēng)看著李夏槐這扭曲的表情覺得太可愛了,。
半晌,李夏槐在哀怨中回過神,,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淳風(fēng)啊,你來會昌寺干什么???”
“家父約了澤源師父論禪,我左右無事,,便跟著來了,。”李淳風(fēng)笑了,,“不過幸好我來了,,不然也不會看到這么有趣的一幕?!?p> 李夏槐又露出了哀怨的表情,,“打住,怪我念書太少,,居然能被二喜騙了,!”
“在下還真好奇,郡主口中的這位‘二喜’到底是何能人,,‘時而冷水時而熱水’的泉眼,,這樣有悖常理的事情都能騙到你?!崩畲撅L(fēng)打趣,。
“淳風(fēng)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仇啊,我會報的,!”李夏槐決定,,寫信去討伐二喜。
“這詭異的泉眼會昌寺是沒有,,但是齋菜還不錯,,郡主要不要去嘗嘗,?”李淳風(fēng)建議。
走了大半天,,早就餓了,,李夏槐忙不迭的點頭,“去去去,,餓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