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無可避
皇帝看著面前的蕭明鯉,眉頭微微皺了下,,這個郡主他是知道的,,心中放著天下,和她那些紈绔兄長可大不一樣,。
若是男兒身那定是個好官,,只可惜,竟是個女兒身,。
雖然這次關(guān)于瘟疫藥引一事棘手得很,,但她好歹也是堂堂郡主,這件事就算他同意,,那蕭王也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此事再議,再議,?!彼伎剂嗽S久后的皇帝擺了擺手,還有些頭疼得揉了揉眉心,,最后還是沒能同意她的想法,。
蕭明鯉聽到這句話當時心下就了然陛下的想法,說是再議,,八成是不同意了,。
她握了握拳,沉默了一會倒是直接就跪在皇帝的面前,,將雙手高舉過頭頂,,水袖掩住她的臉,令人看不真切她此刻的表情,。
“關(guān)于藥引一事,,還望陛下應(yīng)予?!笔捗黪幰蛔忠痪湔f得很慢,,但每個字都帶著認真意味。
皇帝見此還有些倆難,,看著蕭明鯉此刻的樣子,,估計是鐵了心的,若自己不答應(yīng),,那便會一直跪下去。
皇帝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要自己這道旨一下,,那蕭王就再也沒有理由能攔下她了,。
這可是一個讓自己兩難的決定啊,皇帝揉了揉眉心,,如今這郡主也在逼自己,,若放任不管的話,他能肯定蕭明鯉真的能跪到第二天,。
“陛下,,如今瘟疫民不聊生,若是不能找到藥引,,那不僅僅是百姓,,等瘟疫爆發(fā)的時候,這皇宮也避無可避,?!笔捗黪幰娀实圻t遲沒有開口,不由得又開口道,。
寧昭昭看著面前的場面還有些茫然,,她想說些什么,可現(xiàn)如今她說什么都不適合,,也只能干著急,。
蕭明鯉這話一說出口就戳中皇帝此刻正憂心的事,的確,,瘟疫若不能治愈,,那不單單是百姓,他這個皇宮也不能幸免,。
皇帝張了張口,,緩緩開口道:“郡主可真的想好了?此次去魚骨嶺險象環(huán)生,,稍一不甚便會丟了性命,,即便如此……”
皇帝頓了頓繼續(xù)道:“即便如此,郡主也仍要前去,?”
蕭明鯉將手放下來,,跪著的姿勢不變,抬頭看著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帶著堅定,,“即便如此,為了淮禾的子民,,不悔,。”
皇帝瞧著她堅定的眸子,轉(zhuǎn)過身看著遠方被烏云籠罩的天幕,,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若做了決定,那便依你所言,,做你想做之事,。”
蕭明鯉望著皇帝的背影,,深深的深深得拜了一拜,,“多謝陛下,明鯉定不負所托,?!?p> 皇帝點點頭,并沒有再說些什么,。
蕭明鯉站起身朝他的方向俯了一身后轉(zhuǎn)頭離去,。
寧昭昭見此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嘴張了張,,最后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風(fēng)雨欲來啊……”皇帝望著遠方的天幕,緩緩說著,。
寧昭昭順著他的方向瞧,,便看見遠方的天幕暗沉沉,似要落大雨的模樣,。
“是啊,,想來該是會下好大一場雨了?!睂幷颜秧樦脑捳f著,。
“只是這前路,倒是會越發(fā)艱險了,?!被实蹏@了口氣后回過頭,朝寧昭昭的方向擺了擺手,,還有些疲憊道:“朕累了,,先回去了?!?p> 說完就帶著一眾侍從離開了,,留寧昭昭一人對著安靜得湖心亭中發(fā)愣。
有風(fēng)吹過,,揚起她一角裙擺,,寧昭昭攏了攏袖口,,瞧著遠方黑壓壓的天,一瞬間倒是反應(yīng)過來皇帝方才話里的意思,。
這場大雨,,會阻了蕭明鯉前進的步伐,這魚骨嶺的路,。
倒是會更難走了些。
寧昭昭嘆了口氣,,瞧著湖中輕輕晃的青蓮,,拂袖而去。
蕭明鯉要去魚骨嶺這件事她專門瞞了下來,,以至于淮禾倒是并沒有放出一絲風(fēng)聲,,倒是蕭王提前知道了這件事。
一把推開她的院門,,看著早就收拾妥當?shù)氖捗黪?,她就坐在木椅上,看見蕭王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早就知曉般,。
“明鯉,你可謂是糊涂,?!笔捦醍敃r就直接說出這句話來,語氣里是含著滔天的怒氣,。
“你可知那魚骨嶺是什么地方,,活人是有去無回,就連死了都沒個全尸的地方,,你怎么會做這么糊涂的事,?”
蕭王帶著滔天怒氣而來,一連串說出這句話來,。
蕭明鯉握了握拳,,回頭看著蕭王說道:“淮禾因為瘟疫民不聊生,若是無人取得藥引,,該拿什么救這滿城百姓,?”
蕭王被她這么一說倒是愣住了,這些道理他自然知曉,,只是……
“魚骨嶺路途艱險,,這取藥引一事,也斷不是你一個女子該做的,?!笔捦醢櫫税櫭颊f道:“我這就去找陛下收回成命。”
蕭明鯉站起身和蕭王對視了許久后,,才緩緩說道:“外人不明白我的性子,,難道爹爹還不明白嗎?”
蕭王愣了下,,是了,,蕭明鯉是什么樣的人,他是最清楚的,,若做了決定,,即便是頭破血流,也會死磕到底的,。
看著她的眸子,,如今倒是自己無論說些什么都無用了。
蕭王還有些無力得回過身,,嘆了口氣后道:“既然做了決定,,那便依你所言,做你想做之事,?!?p> 說完就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走得緩慢,離開了她的視線,。
蕭明鯉瞧著眼眶還有些微紅,,抬頭眨了眨眼,她拿著包袱走出了院門,。
依她所言,,做她想做之事嗎?
她也僅僅只是……想救這滿城百姓罷了,。
遠方黑壓壓的云將天幕完全籠罩之時,,便是滔天大雨傾盆而下,落在地上濺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寧昭昭在屋內(nèi)望著外頭的雨發(fā)呆,,連雨落進窗欞落在她的眉間都沒反應(yīng)。
還是阿碧進屋瞧見這場景出聲驚擾她才回過神來,。
“小姐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模樣是碰見什么難事了嗎?”阿碧將窗戶關(guān)好后拿出手絹動作輕柔得替她拭去臉上的雨滴,。
寧昭昭眨了眨眼,,“阿碧你說,魚骨嶺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阿碧聽到魚骨嶺的名字還愣了下,,“小姐問這個做什么,?莫不是,小姐要去取那藥引,?那可是萬萬不能的,。”
寧昭昭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阿碧倒是自問自答了一堆,,見此寧昭昭還有些無奈得握住她的手腕,打斷她絮絮叨叨的話語,。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所有人都說魚骨嶺是那般可怖的存在,,那它到底有多可怖罷了?!?p> 寧昭昭說道這還頓了下,,聲音很輕,“為何那人卻如此執(zhí)意要去……”
“小姐話中的那人……是誰,?”阿碧小心翼翼得問道,。
寧昭昭回過神笑了笑,“沒什么,,只是我好奇罷了,。”
阿碧見此懵懵懂懂得點了點頭,,咳了咳說道:“那魚骨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