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緩慢的行駛在公路的邊緣,,顧子喻坐在副駕駛上指揮寧初開車。
“左邊,,左邊一點,,”顧子喻嚇得抓緊了座椅。
寧初手忙腳亂的調方向盤,,
“不對,,那是右邊,”顧子喻尖叫起來,,早知道他就舒舒服服的在家里躺著,。聽說寧初要練車,還把自己的愛車給寧初練習,。一個早上下來,,不知被嚇到多少回。
寧初無意識地猛踩腳剎,,車子“轟”的一聲熄火了,。
寧初下了車,緩緩的呼了口氣,,抱歉的說:“對不起,,我果然太笨了?!鳖欁佑饕性谲嚿砩?,有一種說不出的清俊。
顧子喻左手拍了拍車子,,“怎么會呢,?我學車的時候也是這樣,習慣就好,?!憋L呼呼的往人的衣服里灌,一點點的熱氣都被吹走了,。
“練了這么久,,我們先去吃飯吧,!”寧初開了一早上的車,也不知道現在開到哪里了,。只見周圍盡是桉樹,,幾乎沒有車輛來往,十分清幽,,倒是練車的好地方,。
寧初有些累了,上車后靠在座椅上休息,。顧子喻打開導航儀,,后視鏡里寧初的臉因為疲倦,多了幾分蒼白,,顧子喻盡量開得很穩(wěn),,希望身后的人能少受點顛簸。
寧初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沉重的說:“很多年前我和齊斯年,、梁值開車去看星星,是我想去,。他們?yōu)榱伺阄?,開了很久的車?!蹦莻€時候,,星星很亮,風很柔,,他們還是好朋友,。
寧初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想永遠依賴他們,,卻一直傷害他們,?!?p> 顧子喻過了一個彎道,,停下車問寧初,“那我呢,?我是你想依賴的人嗎,?”
寧初看著顧子喻的背影,低下頭,,“我不知道,,顧子喻?!?p> 有希望總比無望好,!顧子喻緊握方向盤的手垂下來,。車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陰沉沉的光線執(zhí)著的照進來,。
寧初啊寧初,,你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傷人!寧初緘默著,。
“算了,,”顧子喻笑了,“我隨便問問的,,大家可能都累了,。”顧子喻的臺階下得那么委屈,,連寧初都覺得心酸,。
回了家,寧初慢慢地脫了外套掛起來,,手指觸到刺骨的冷,。他怔怔的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張并不算驚艷絕倫的臉,,因為不愛運動顯得有些白皙。還有柔軟的黑發(fā),,眼下的烏青是昨夜失眠留下的,。身高一米七八,走在人群中也不會激起什么水花,。
齊斯年對他好,,他還他破碎的感情;梁值對他好,,他贈他藏在心間的祈愿,;顧子喻對他好,他退避不理,。
他是他們的拖累吧,!
寧初覺得自己一定瘋了,確實,,收拾東西的時候頭腦一片空白,。洗漱用品、衣服,、信用卡慌亂的塞進行李箱,,寧初本想疊的整齊一些,卻越弄越亂,。
上次那盆花死后,,寧初再也沒有養(yǎng)過花草,,房子里的活的只有他自己,反倒是不用費心安排,。
拉了電閘,,關好門。寧初看著這間自己的房子,,有他和無他,,都沒有什么區(qū)別,一樣的冷,,一樣的暗,。寧初系上大衣的紐扣,叫了車去機場,。
大年初三的夜晚,,街上冷冷清清,只遠遠的聽見幾聲汽笛聲,。司機大哥幫寧初扛了行李箱放后備箱,,寧初連忙道謝。車子開了半個城區(qū),,許是車內太冷清,,司機邊開車邊憨厚的問著:“大過年的,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拼勁,,這么快就回去上班了,。”
寧初溫和道:“我不工作,,大哥你怎么這么晚了還來搭客,?”
“我啊,早上還陪我一家子去公園玩,,幾天沒開車手癢了,,想著開車出來遛遛,還真的有人需要我,,搭完這一趟就回家陪他們吃飯,。”
“當初我呀,,是一名大公司的經理,,沒日沒夜的做策劃案,,老婆有了女兒,,舍不得她一個人在家。索性辭了工作,,有時跑跑車,,晚上回家陪老婆和女兒,。掙得錢不多,夠用,,但和家人在一起就很開心,。”
寧初有些感慨,,呆呆的看著萬家燈火,,點點燈火中,可有一盞是為了我而亮,?機場到了,,寧初拿了兩張一百給司機。司機推過來,,“這太多了,,要是你找不到零錢,微信或支付寶都可以的,?!?p> 寧初淡淡的開口,“這是您該得的,,謝謝你搭我過來,,回去陪家人吧!”司機愣愣的收下來,,這些年當司機各色的人都見過了,,卻沒見過這樣有禮貌又疏離他人的人。司機檢查了車子,,過了一會兒開車回去了,。
登記時間在晚上十點,寧初坐在冷冷的椅子上,,看著黑色的夜幕,。想了想,還是給梁值發(fā)了條短信,。
“梁值,,我想去旅游一段時間,也許會離開兩三個月,,你不用過來了,。今年的春宴我可能不參加了,保重,?!?p> 安心了一些,寧初關了手機。大廳里有時間提示,,不用擔心錯過飛機,。
梁值收到寧初發(fā)來的消息時,還在家里陪父母用餐,。他臉色一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爸媽,,公司還有些事情,,我要先回去處理?!?p> “怎么突然就有事了,?算了,你先去吧,!”梁夫人有些遺憾的說著,,好好的晚餐,兒子卻忙著工作,。
梁值笑了笑,,出了餐廳?!榜R上去機場,,多帶上幾個人?!?p> “是,,老板?!鄙砗蟮闹砉Ь吹拈_車門,。
還來得及嗎?梁值焦急的看著窗外,。
“老板,,今晚一共有三趟航班,最早一班已經出發(fā),,下一班在一個小時后,。”
“買下一個小時的機票,,車上的所有人都要買,,再開快點?!?p> “是,。”
寧初,你不能走,,絕對不能離開,。梁值撥打寧初的手機號碼,,只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本機已關機,請下次再撥,。
寧初是梁值一生的魔障,,他擁有很多,唯獨對寧初念念不忘,。他們不是親人,,沒有血緣關系。從他們見面的第一刻起,,執(zhí)著的枷鎖一寸寸的逼著梁值,。梁值只是,很愛他,,愛到不顧時間的遺忘,,不理世俗的眼光,永遠的將寧初放在心里最柔軟也最疼痛的地方,。
寧初,,你敢走,我就會打斷你的腿,,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