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九本以為朱七會解釋一下,,但沒想到的是,,朱七扭頭就把話題岔開了。
他起初很想開口問問的,但后來想了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話題,,實在不適合說下去,。
不過這個問題,卻一直糾纏在他的心頭,,讓他很是不爽,!
朱七和田九共事了快十年的時間了,自然能看的出田九的心思,,他忽然道:“你知道張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嗎?”
田九愣怔了一下,,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的道:“嗯……邀買人心,?”
朱七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田九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又是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很會賺錢,?”
朱七又搖了搖頭。
田九抓耳撓腮的又想了一會兒:“有仙家手段,?”
朱七還是搖頭,!
田九急了,懊惱的道:“我說七爺,,您就別為難我了,,行不行?我這腦子,,哪能跟您比?。 ?p> 朱七笑著道:“張忠的仙家手段確實厲害,,也確實很會賺錢,,也很會邀買人心,但這些,,都不是張忠最厲害的,,張忠最厲害的本事,,是會花錢!”
“會花錢,?”田九有些懵,,心說我也會花錢啊,誰特么的不會花錢??!
老伙計的心思,朱七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笑著道:“花錢確實很容易,,就算是總角孩童,你給他錢,,他也會花,,但怎么花,花的值不值,,有沒有把利益最大化,,卻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說到這里,,朱七略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張忠,無疑是這一方面的翹楚,!”
田九多少明白朱七的意思了,,看看浙江如今的情況,就知道張忠會不會花錢了,,如果把張忠這些年花出去的那些錢給他田九,,他絕對達不到到張忠現(xiàn)在的成就。
朱七笑著道:“張忠有腦子,、有錢,、會花錢,會邀買人心,,更有著匪夷所思的仙家手段,,甚至他還有一個不比我們差的魔眼組織,手底下有數(shù)千聽他命令的亡命徒,,朝廷里那些想把他當豬殺的人,,才是真正的豬!”
田九尷尬不已:“七爺,,這話說的,,咱們之前……”
話,田九沒說完,,但朱七明白田九要說啥,,他不僅沒有在意,反而道:“不錯,之前的你和我,,也都是豬,!”
田九摸了摸腦袋。
朱七瞇著眼睛道:“我之前認為張忠是最無關緊要的那個人,,簡直蠢的可以,,但好在為時未晚,我們還有補救的機會,,明天你親自去一趟中都,,把那邊的兄弟都給我秘密的調(diào)過來,不,,不止是中都的兄弟,,徐州那邊的兄弟,你也都調(diào)過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把揚州的兄弟也調(diào)過來!”
田九明白朱七的為什么說‘如果可以’這四個字,,他沉吟了片刻后道:“七爺,,揚州就算了,揚州離著南京太近,,南京可是張忠重點腐蝕的地方,!”
朱七點了點頭:“那就把中都和徐州的兄弟調(diào)過來吧!”
說到這里,,朱七忽然嘆了一口氣:“唉,,只一個張忠,就夠咱們頭疼的了,,可偏偏杭州還有一個胡宗憲,!”
田九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想不到胡宗憲,居然這么雞賊,!”
朱七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道:“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咱們把張忠逼急了,,張忠很可能會鋌而走險,拉著杭州衛(wèi)所的兵丁造反,,一旦張忠造反,,那第一個死的人,絕對不是我們,,而是他胡宗憲,!”
“因為只有解決了他,杭州的兵丁才算真正被他握在手中,!”
“所以他早早的跑到了福建,,只要張忠一反,,他立刻就能帶著福建的兵過來圍剿!”
“這樣他就可以把責任全都推到咱們身上來,,說是咱們把張忠給逼反了的,!”
田九沒有吭聲,但眼神明顯的多了幾分陰霾,,以及多了幾分陰狠,。
朱七又道:“杭州現(xiàn)如今的局勢,咱們是一塊,,張忠是一塊,,嚴黨是一塊,李子稻和海瑞是一塊,,陳洪和曹海是一塊,,胡宗憲是單獨的一塊……”
話,剛說到這里,,田九就疑惑的道“咦,?七爺,為什么說胡宗憲是單獨的一塊,?他不是嚴嵩那老賊提拔起來的嗎,?況且杭州的嚴黨都以他馬首是瞻!”
朱七冷冷一笑道:“這也是我正要說的,,浙江的嚴黨,,全都是一群看不清形勢的蠢貨,尤其是江春橋和張子明,,這倆貨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責任往外推,,把責任推給別人,,他們好在后面撿好處,真是蠢的不可救藥,!”
“身在這個大漩渦里,,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田九也蔑視的笑了笑:“我敢說,,不管誰能活到最后,,但最先死的,一定是這兩個蠢貨,!”
朱七道:“不說他們,,嚴黨在浙江的這一塊,我們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除了嚴黨的那些蠢貨之外,,陳洪和曹海,,我們也可以不用理會!”
“別看陳洪和曹海是內(nèi)侍,,手上還有好幾十的東廠番子和一省的河道兵丁,,但這倆貨也全都是沒腦子的!”
“陳洪有些小算計是真的,,但真正到了大層面上,,他甚至還比不上江春橋和張子明!”
田九點了點頭,,陳洪在背后玩兒陰謀詭計是一把好手,,但擺到明面上來真刀真槍的干,就歇菜了,,至于曹海,,呵呵,如果不是張忠,,曹海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清明節(jié)了,。
“七爺,這么說,,咱們只要對付張忠和胡宗憲就行了,,對吧?”
朱七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不,,咱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兒,那就是自保,!”
“?。俊碧锞藕苁遣幻靼椎牡溃骸白员??七爺,,您讓我把中都和徐州的兄弟調(diào)過來,難道不是為了大干一場,?”
朱七嘆了一口氣道:“杭州的局面太過復雜了,,陛下、裕王,、景王,、嚴嵩、徐階,、胡宗憲,、張忠,這么多的勢力絞在一起,,絞在這個大漩渦里,,就我們這小身板,,就我們這腦子,能不能活著離開杭州都是個問題,,想贏,,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
“但這不代表咱們就這么看著,,一些事情,,我們該做還是要做的,而且,,我也不想他們贏的太輕松了,,畢竟咱們是陛下派來的,咱們不能給陛下交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