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集會
庾家管事庾大自從那天在王韜家里見了王慎之一面之后,,就再也沒能見到這個傲慢的姑爺,,也自覺沒趣,,連準備好的飯都沒吃,,扭頭就離開了,。
之后的時間,,他就按著家主庾亮的安排,,逐個去都城中的名門大家送上名帖,,還帶了他所駐守的豫州盛產(chǎn)的碭山酥梨,,當然,,瑯琊王氏也在拜訪的世家大族之列,而且庾亮這次,,派庾大前來的主要目的,,也是讓他作為前哨,去瑯琊王家探探王導(dǎo)的口風,。
至于自己的這個岳父想從叔公王導(dǎo)那里得到些什么,,完全不在王慎之的關(guān)心范圍之內(nèi)。
此時的他,,為了避免再次遇到庾家人,,或者遇到庾家逼婚什么幺蛾子的事情,已經(jīng)躲在王二爺家里蹭了十幾天的飯了,。
“你小子那天讓人把衣服扒光了,,然后就來我這賴著了?你那東西是我搶的,?”
看著對面的坐姿隨意的啃著肉的王慎之,,王恬假裝生氣的調(diào)侃道。
那天從溫嶠家里出來之后,王恬看到這個侄子的樣子,,差點沒笑死,,去拜訪個人,怎么搞得跟去了澡堂子一樣,,自從那以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調(diào)侃一個,,這已經(jīng)成為了王二爺家吃飯的時候的必備節(jié)目。
“衣服被扒了,,你也不能這么啃肉吧,!”
“衣服被扒了,你也不能這么喝粥吧,,你都喝了七碗了~”
“怎么,?衣服都被扒光了,還有心思吃肉丸子,?”
不過王慎之也知道,,這二爺家就跟自己家一樣,甚至在某些時候,,比自己家還要爽,,完全不用在意規(guī)矩啊什么的繁文縟節(jié),大家也沒有什么惡意,,反正他也臉皮厚,,調(diào)侃一下,又不會掉塊肉,,也就一點也不在意,。
日子就這么悠閑的過著,清風拂柳,,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快到了端午。
……
……
今年的端午不比往年,,就節(jié)令上來說,,夏至之日和端午同在一天,稱作龍花會,,被看做是大吉的征兆,,再加上蘇峻之亂平息,朝廷終于得到了安寧,,百姓們得以安居,對于偏安江左的東晉朝廷來說,是一個值得好好操辦的一個節(jié)日,。
皇帝司馬衍才八歲,,朝中的大政基本都是由丞相王導(dǎo)和皇太后庾文君決策,下了朝會,,王導(dǎo)回到家中,,就立刻派人召集了瑯琊王氏的眾子侄。
王導(dǎo)覺得,,這次朝議的決定,,是王氏子弟躋身仕途,或者說是獲得名聲和威望的大好機會,,若是能夠在端午的一些活動里,,這些子弟們能夠流出一些詩文篇章,再不濟能夠出些風雅高尚的事跡,,再借著王家的權(quán)勢,,很容易就能夠在建康城里名聲大噪。
有了名望再往后,,想要做官,,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在那個時代,,人們所說的名望,,絕非靠著嘩眾取寵得來的,也不是說緊緊靠著一張臉,,就可以獲得萬千崇拜,。
雖然也有些狡猾的人物,借著顏值和怪異的舉動,,獲得一時的利益,,但終究是曇花一現(xiàn)。
只有真正擁有才學的人,,才會得到人們的認可和推崇,,而得到社會的認可和推崇,也就等于說是拿到了進入官場的門票,。
王導(dǎo)已經(jīng)五十三歲了,,這個歲數(shù)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年富力強,正干事業(yè)的時候,,可對于那個時代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人到暮年,命不久矣了,,他必須盡快的找出王家的好苗子培養(yǎng),。
長子王悅雖然深得王導(dǎo)心意,可無奈早死,二兒子,,也就是那個王二爺,,雖說也是有些名望,只可惜為人隨性,,根本沒有做官的興趣,,整日就知道喝酒下棋,很不得王導(dǎo)喜歡,,所以王導(dǎo)也沒有對他抱有太多的希望,,眼看著瑯琊王氏在自己之后,在朝堂上的實力,,就有些青黃不接了,,王導(dǎo)很是焦心。
看著庭下的王氏子弟基本上都來了,,王導(dǎo)在王恬的攙扶下站定,,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在看到王慎之的時候,,點了點頭,,嘴角剛剛要隆起的一抹笑意,在看到王慎之的坐姿的時候,,硬生生的給收了回去,。
這個時代是很開放的,家族類型的聚會里,,偶爾也會有讓女人參與,,尤其是像這種并非關(guān)乎國家大政的事情,所以王女宗也來了,,坐在王慎之的邊上,。
“慎兒,慎兒,,你好好坐著,,祖父不高興了~”
剛才王導(dǎo)的表情,女宗姐看的清楚,,她是一個極聰慧的女子,,趕忙小聲的提醒著。
王慎之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王丞相都看過了,我再改有什么意義呢,?”
不過嘴上雖然這么說著,,還是稍微動了動,,一只手撐著地,把兩條腿往后蜷縮,,可這種跪坐的姿勢對于王慎之來說實在是太難受了,,確切的說,是他根本就不會這么坐,,還沒坐好,一個重心不穩(wěn),,整個身體撲的向前倒了下去,,摔了一個狗吃屎。
哎呦我去~
在安靜的只剩下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的庭院里,,這一聲的慘叫,,極為刺耳,眾子弟向后看去,,發(fā)現(xiàn)坐在角落里的王慎之的尷尬姿勢,,引起了一陣的騷動。
“這個浪蕩子簡直是找抽,,竟然在王丞相集會的時候,,坐都不會坐了~”
“我看啊,他這是天天留戀歌樓楚館,,把身子都掏空了,,人啊,腎一不好使,,干啥都不好使~”
王慎之本來就有些惱火,,心里無數(shù)次的咒罵著這種變態(tài)的坐姿,他覺得,,按著這么個坐法,,男人也就算了,要是女孩子,,多美的大長腿都能給你坐成大羅圈,,就跟日本人那個樣子,他可不覺得那樣很可愛,,曲曲彎彎的,,麻麻來來的,一點不圓潤,。
這會又聽得有人在說他什么這不行那不行的,,更是顧不得那么許多,張嘴就罵,。
“放你~”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威嚴的聲音給壓住了,,那聲音雖然蒼老,卻堅定異常,。
“子嚴,,你怎么回事?”
說話的人正是王導(dǎo),。
雖說這個子侄之前默默無聞,,甚至可以說是很不討人喜歡,可上次的書法考校,,倒是讓王導(dǎo)眼前一亮,,滿心歡喜的想要再好好觀察他一番。
可這個小子也不知道這次怎么回事,,又開始犯混,,以至于坐在位子上,都能摔一跤,,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