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喜手指一勾,,桌上的茶壺茶杯便飛到她手中,,倒了杯水遞給易辭,。
“你再好好想想,,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他醒來,,他卻說他想不起那天的事,,甚至連易歡都不記得了,通過觀察,,她發(fā)現(xiàn)易辭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忘了,。
易辭沉默了一會:“我有點頭疼,。”
他依稀記起一些片段,,與那個模樣與他一樣的人相關(guān),,下意識地不想告訴別人。
易歡坐在旁邊,,關(guān)切地看著易辭,,又轉(zhuǎn)向阮元喜道:“阮長老,要不,,你再等等,,阿辭才醒來,還沒完全恢復(fù),?!?p> “也行?!?p> 阮元喜點點頭,,盯著易辭看了一會便離開了。
她已經(jīng)放棄了,,就算易辭想起來,,他應(yīng)該知道的也不多,根據(jù)她的推測,,是有人在仙寶將易辭的靈魂從體內(nèi)抽離前將仙寶控制住,,拿走了。
一定是凌虛谷的那群偽君子,!
還有燕國的人和妖女沈蜜也有可能,。
易歡將阮元喜送出府……看著阮元喜御劍飛遠(yuǎn)后,便提著裙擺來到易辭身邊,。
蹙著秀眉望著他:“阿辭,,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是你姐姐啊,,我們以前……以前抱在一起哭過的,?!?p> 她與阿辭相處的時間很短,深刻的記憶也就那么一段,。
易辭笑了下:“姐姐,。”
“嗯,,你再想想,。”
“我有點餓了,?!?p> “我都忘了你一個多月沒吃東西,等一會,?!?p> 這些日子,給易辭吃的都是辟谷丹和一些滋補(bǔ)的靈藥,,養(yǎng)了一個月,,他體內(nèi)的氣血恢復(fù)不少,可看著還是很干瘦如竹竿,,不過,,臉色恢復(fù)不少,從蠟黃變成蒼白,,發(fā)色也恢復(fù)了光澤,。
“嘔……咳咳……”
原本美味的食物剛一咽下,就感覺一陣反胃,,吐了一地,。
“這……”
易歡有點不知所措,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背,。
易辭現(xiàn)在的身體比普通人還差,,這一個多月雖說補(bǔ)品丹藥吃了不少,可他人未醒,,吸收的也不多,。
現(xiàn)在他修為全無,加上躺了這么多天,,身體還有諸多不適,。
之后,強(qiáng)忍著不適吃了小半碗,,才躺下休息,。
他閉上眼睛試圖回憶以前的事,可無論他怎么努力,,腦中都是一片空白,。
他將易歡給他的儲物袋拿出來,,易歡說這些都是他的,他一人就有四個儲物袋,!不愧是侯爺,。
儲物袋上有他的精神印記,就算他沒有任何靈力,,也能夠?qū)⒗锩娴臇|西拿出來,,只是有些吃力。
將儲物袋的東西都弄了出來,,鋪在床上,,皺眉思索。
三把寶劍,,其中一柄刻字涼月,應(yīng)該是他常用的,,上手后的感覺不同,。
一柄折扇,上面什么字都沒有,,摸上去手感熟悉,,只是與涼月劍相比又顯得生澀些。
一麻袋靈草……他為什么要用麻袋裝,?
丹藥,、藥粉也有十多瓶。
最奇怪的是,,他身為侯爺,,怎么兜里只有十三顆靈石,雖然都是極品靈石,,可也太窮了點,。
腳步聲響起,易辭鬼使神差地先將折扇給收起來,,然后再收靈石,。
嗯?
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易歡帶著一個書香氣息很濃的女子入內(nèi),,女子氣質(zhì)溫婉,,穿著淡黃色長裙,烏發(fā)簡單的束在腦后,,干凈利落,。
“阿辭,,你怎么把東西都擺床上?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易辭搖頭,,拿起一顆靈石問:“我們很窮?”
他剛才只收起一顆,,奇怪的是收了那一顆,,他便安心不少。
易歡道:“不,,不窮的,,你的靈石都被仙寶吸掉靈氣了,全都不能用了,,我就沒帶回來,,所以你現(xiàn)在就這么十幾顆?!?p> 仙寶的事易歡和那個紅衣女子對他說了,。
易辭抓著靈石研究起來,里面有靈氣,?
易歡看向黃衣服的姑娘著急道:“林姑娘你快幫阿辭看看,,七天后就是學(xué)院招生的日子,他這樣可參加不了入學(xué)測試,?!?p> 為了幫阿辭治病,她特地將大名鼎鼎的林神醫(yī)的女兒給找來了,。
林知微面上帶著淺笑,,道:“我盡力?!?p> “阿辭,,這是林姑娘,現(xiàn)在她給你治病,,讓你快點恢復(fù)記憶,,你要乖?!?p> 在易歡看來,,沒有任何記憶的阿辭和幾歲的孩子一樣。
易辭遲疑了一下,,看向林知微,,很好看。
在林知微掏出銀針時,他依舊覺得這個女子的動作很美,,如蘭花一般,。
“治病的過程可能會有點疼,別亂動,?!?p> 面對林知微的好心提醒,易辭乖巧地點點頭,。
然后——
“啊啊啊……疼疼疼…
別扎了,!
放開我!”
“想起來沒有,?”
“沒有……啊……想起來,,想起來了?!?p> “侯爺家中有多少人,?”林知微笑著提問,手里還舉著銀針,。
“……很多人,,你你你你的問題不夠具體!”
易辭光著腿坐在床上,,易歡抓牢他的雙手,,讓他不能亂動,,雙腳腳掌上各扎著十來根銀針,,神色既痛苦又委屈。
“那換一個,,侯爺之前是什么修為,?”
易辭小心答道:“修為是…和姐姐差不多?!?p> 易歡高興道:“對,,你想起來了?!?p> 易辭松了口氣:“你看,,我都記起來了,不用再治了,?!?p> 林知微贊嘆道:“你和易姑娘一樣都聚氣境了,天賦如此高啊,?!?p> “一般一般。”易辭點頭接道,。
“啊——你怎么又扎我,!”
“阿辭,我還沒到聚氣境……”易歡看他痛苦的樣子,,又看向林知微手里的銀針,,問道:
“林姑娘,這是什么治療方法,?有效果嗎,?”
林知微再次揚起銀針,手起針落,,伴隨某人的尖叫聲,。
“痛苦療法,刺激人體神經(jīng),,痛苦直入靈魂,,從而讓患者將靈魂深處的記憶都回想起來,效果嗎……當(dāng)然有效,?!?p> 林知微對自己獨創(chuàng)的治療方法很自信。
她的口號是,,痛苦療法,,包治百病。
要不是父親今日不在家,,她哪有機(jī)會再次給人治病,,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jī)會。
易辭不明白為什么一根小小的銀針扎起來能這么痛,,痛的不僅是腳,,那種痛深入骨髓,讓他頭皮發(fā)麻,,靈魂戰(zhàn)栗,。
晚上睡著的時候,他都會不自覺的抖一下身體,,把腳縮起來,。
第一天,效果是疼,。
后面三天的效果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扎針的地方從腳底一路上移,移到了胸口,,今天又移到了頭部,。
一針落下,易辭強(qiáng)忍著沒喊出來,迷糊間看到了某些畫面,,小時候,,在一座山上……自言自語。
“再來一針,,好像有點用了,。”
“是嗎,?”
林知微露出失態(tài)的興奮笑容,,就說她的治療方法沒錯,繼續(xù)繼續(xù),。
……
一共扎了九針,。
易辭便讓她停下,他現(xiàn)在好痛,,再扎下去會死的,。
他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只是蘇青陽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他是另一個人,,還是說是他前世的記憶,是他分裂出的一部分靈魂記憶,?
他要仔細(xì)想想,。
“你真的恢復(fù)了?”林知微問道,。
“讓我靜一靜,。”易辭點頭,,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
林知微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傷感,,應(yīng)該是記起什么傷心的事了,,她溫柔地將他頭上的銀針都拔掉,然后退出房間,。
一出房間,,就忍不住展露笑容,又治好了一個病人,,真好,。
她一走,易辭靜下心開始梳理記憶,。
他以前是偽裝成練氣八階的問靈境修士,,都是蘇青陽說要藏一手的,這何止藏了一手。
雪華扇是蘇青陽的武器,。
他們還一起打造了靈臺的宮殿和茅草屋……
“建了宮殿,,為什么還要弄個茅屋?”
“易辭啊,,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境界高到?jīng)]邊的人,,咱們既然要偽裝修為,就要做全面一點,,做個二次偽裝,,當(dāng)那些修為高的人看到我們的靈臺里是座茅草屋,他們肯定會將我們當(dāng)成修為最差的問靈境修士,?!?p> “可是茅屋這么矮,根本擋不住后面的宮殿,?!?p> “用陣法?!?p> “誰會在靈臺里弄陣法,!”
“小辭辭,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呢,?!?p> “不許這樣喊我?!?p> “你要介意的話,,可以喊回來,小蘇蘇,,小青青,,小陽陽,我都隨意……哈哈哈,?!?p> “幼稚,惡心,?!?p> “趕緊動起來,悶騷少年,?!?p> ……
諸如此類的斗嘴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并沒有減少,,他們都是寂寞的,,只能互相取暖,,他們是這世上最親密無間的。
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想到蘇青陽的靈魂與他分離時的感覺,,想到他被仙寶吞噬的結(jié)果,不禁紅了眼,。
他修為全無,,氣海、靈臺都不見了,,體內(nèi)也沒有蘇青陽半點痕跡,。
他還記得蘇青陽最后一句話,好好活著,。
那么怕死的人,,關(guān)鍵時候卻選擇以命救他。
淚濕衣襟,,他以后真的是一個人了,。
可他真的死了嗎?
仙寶哪去呢,?
易歡站在門口,,她聽到了抽泣聲,阿辭哭了,,他是為修為丟了而傷心嗎,?感覺不像,倒像是死了心愛的人一樣悲傷,,聲音很輕,,但她覺得阿辭哭得比父親去世的時候還要悲慟。
“你要去安慰他嗎,?”林知微心情不錯,,這幾日在侯府住得也舒服。
“不了,,他應(yīng)該不需要,,我也不能陪他一起哭?!币讱g坐在臺階上,,看著同樣坐姿的林知微,,明媚地笑了,。
“林姑娘今年也要進(jìn)天齊學(xué)院嗎?”
“對啊,?!?p> “到時候一起去,,你可以在府上多住幾天,阿辭的病還不穩(wěn)定呢,?!?p>